溫閒幾乎是拼了命一般地飛到了臨湖,也顧不上禮節,直接飛進院子裡,便大聲喊著古禾。

“怎麼了?怎麼了?不是走了嗎?”聽到溫閒的動靜,古禾一邊說著出來。

看見他,溫閒立即揹著蒼啼跪到了他面前,宛如發了瘋似的,含著淚對古禾道:“救救他,我求求您救救他。”

看到他背上的蒼啼,古禾一愣,馬上來到溫閒身旁替蒼啼診脈。

溫閒轉過頭看著古禾,望著他那嚴肅模樣,眼淚也是控制不住般大滴大滴地流著。

但此時他也不能再說什麼,不打擾到古禾已經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先把他放進去。”古禾嚴肅道。

溫閒點點頭,立即把他從背上放下,抱著進到屋子裡,讓他好好地躺在床上。

床榻上的蒼啼已經陷入了昏迷,古禾坐在床前替他想辦法診治。

“我…我還能做點什麼…”溫閒自言自語地環視著屋內,想要找點事情做。

這時,他忽然看到桌子上放著的上元節那日他畫了一整夜的畫,立即想起了南宮琰。

於是他連忙拿出青玉翠鸞瓶,用蒼啼教他的法子進到瓶內。

不同於外面的緊張,不知道情況的南宮琰和阿雲正在瓶子裡的那個柳府花園中漫步,倒真是極致地悠閒。

正在南宮琰閒來無事教阿雲銀針之時,溫閒忽然循著聲音跑了進來。

阿雲還沒來得及像平時那般擠兌他呢,溫閒先跑到了南宮琰面前,二話不說,便先跪下。

“溫先生,您這是…”南宮琰一時有些無措,以這傢伙的脾氣,應該見到自已先陰陽怪氣一番才對。

只見溫閒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眼前人,顫抖著聲音問道:“南宮先生醫術高深,不知您可否能…替神醫病?”

“神?”南宮琰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

一旁的阿雲卻先明白了什麼,立即來溫閒面前質問道:“蒼先生怎麼了?”

溫閒沒心思解釋,只是看著南宮琰,眼裡的祈求和期待不似作假。

南宮琰本身也是個聰明的,望著他這反應大體也明白了什麼。

既然那一位是神了,眼前這位想必也是。

南宮琰立即把他拉起來:“我不確定我可不可以,但,尚且可以一試。”

聽到這話,溫閒立即帶著他們離開青玉翠鸞瓶,來到了蒼啼的床榻前。

看到南宮琰,古禾立即給他讓了個位置。

神與人有不同,也有類似,南宮琰也不確定自已能不能行,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溫閒站在一旁,此時他已經無事可做,可是眼淚依舊停不下來,蒼啼說過不讓他哭,溫閒也不想忤逆他的意思,可就是停不下來。

他努力地想要回憶起在青雲所看的那些醫書,想回憶起早些年纏著慈文帝君學的那些治療之術。

然而那些知識就像是通通離家出走一般,只留下隻字片語,根本無法組成一個完整的法子。

他只能站在那,像個無錯的孩子一樣直勾勾地盯著床榻上的人,希望他在下一瞬能睜開眼,用那漫不經心的笑容道一句:“溫少俠竟如此脆弱,輕輕一騙便哭成這樣了。”

然而奢望終究是奢望,目前他還能微弱地喘息著,似乎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他那樣的虛弱,似乎下一秒就會停止呼吸,然後灰飛煙滅。

如此想著,溫閒像失去所有力氣一般跪在地上,望著那臉色慘白的人卑微祈求著:“算命的…醒過來…我求求你醒過來…”

蒼啼平時最見不得自已給他下跪,畢竟自已跪的時候總是七分的虔誠,三分的調戲,惹得他又羞又惱。

所以溫閒便一直跪著,等著他醒過來罵自已。

於是,蒼啼睡了多久,溫閒就跪了多久。

等到南宮琰和古禾拼盡一身醫術讓他輾轉醒來時已經到了第二日晚上。

“醒了!溫少俠,他醒了!”

聽到古禾的話,溫閒朝著蒼啼撲過來。

只見他虛弱地看著周圍,望向溫閒時,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嚇到你了?”

“沒有…沒有…你沒事就好……”溫閒激動地握住他冰冷的手。

然而古禾和南宮琰臉上沒有喜悅,蒼啼自然注意到了他們的神情,便煩躁地閉上眼:“有什麼就直說…我最煩你們這支支吾吾的模樣。”

古禾看了南宮琰一眼,似乎是在示意這個年輕人開口。

南宮琰只能走上前,手搭在溫閒肩上,望著蒼啼道:“我們現在能做的也只有讓你醒過來,但你的舊傷未愈,如今又添新傷,這一番如潮水般洶湧,此時雖暫時穩住,但說不定什麼時候又會席捲而來,我們也無能為力。”

“所以…什麼意思?”平時腦子轉的很快的溫閒此刻彷彿聽不懂人話,他的喜悅消散,拉著南宮琰的衣袖問道。

“所以…”南宮琰望著這二人,眼神裡流露出了憐惜,“所以,他依然有性命之憂。”

“性命之憂…”

聞言,溫閒立即又跪在古禾面前:“您救救他,我給您跪下了,三千年前您能救他,如今也一定可以的對吧?您也不想看到他死是不是?所以我求您救救他,我求您。”

此刻的溫閒早已經忘了什麼尊卑,也忘了自已是有神職的真君,對於他而言,只要能救蒼啼,哪怕是魑魅魍魎他也能下跪。

古禾連忙拉起他,蹙眉道:“不是老夫不救,老夫與您一樣巴不得他活蹦亂跳長命百歲!只是…”

“只是什麼您說啊!”溫閒急切地問,“要以命換命嗎?還是要怎麼做?”

“凌寒草,”南宮琰長舒一口氣望著溫閒,“幾位既然是神,自然知曉傳說中雲霄山的凌寒草。”

“可逐雲之戰時,雲霄山便被天尊下令用結界包圍,若非青雲帝君之口令,旁人進不去。”古禾無奈地看向溫閒:“若要前往,或許需要青雲帝君的幫助。”

“好…那我去求千玄帝君。”說完,溫閒立即往轉身。

還未邁出一步,便聽到蒼啼艱難地喊道:“不許去!”

溫閒下定決心要留著他的命,無視了他的便要出門,誰知蒼啼又道:“你要敢去,我就死給你看!”

他以死相逼,溫閒無能為力,只能又回到床前,跪在他身旁問道:“為什麼?我只要你活著,你怕欠他,那我來欠,我來還,不好嗎?”

蒼啼抬起手,把溫閒臉上的淚珠擦去。

有時候蒼啼也覺得自已的個性過分寧折不彎了些,其實這個時候去求景堯幫個忙也不是不行。

可他就是不願意,他本能地抗拒著景堯所有帶著圖謀的示好,也抗拒著向他尋求幫助。

他是淮蒼帝君,他有他的傲骨,他要的從來不是誰的可憐,哪怕那人心裡懷揣著深情他也不需要。

這就是他肯依賴溫閒的原因,溫閒從來不會妄想把他從高處拉下,也不會以救世主的姿態出現在面前,他會維護住所有蒼啼想要維護的東西。

溫閒在他面前只是溫閒,只是一個用心愛著自已的少年。

況且,如果自已為了活命而讓他與自已一起向他的情敵示好豈不是太不公平了些?

所以,蒼啼不想違背自已的傲骨,也不忍讓這個少年心痛,哪怕要往前走,也該是他們兩個攜手一起。

於是,他又露出個笑容道:“你忘了?我也是帝君啊。”

溫閒一愣,不只是溫閒,就連古禾也沒想到。

接下來的對話南宮琰深知自已不該再聽下去,便獨自轉身到了屋外。

見南宮琰出去,古禾也顧不得其它,立即道:“臨淵!且不說你回神界有怎樣的風險,你是一個被貶的帝君,你就算親自去了,又要怎麼進結界裡?”

“我雖無神籍,但師父從未下旨廢過我的帝君之位,也留下了我的命還有我的修為,說明我對青雲還有用,他不會對我趕盡殺絕的。”

聽到這話,古禾也忍不住坐在他身旁,這位一直強撐著的老者此刻眼裡也流露出了心疼:“你…你要賭天尊對你…留有善念嗎?可你已經…”

已經輸過一次了啊!

是啊,蒼啼何嘗不知道輸過一次了呢?

這一去,若成,他有機會活下去,他想與溫閒一同抵達的那個未來也更加接近。

若不成,那自已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左右不過是萬劫不復,我本就是地獄裡爬出來的,又怕什麼呢?”蒼啼露出個慘白的笑容寬慰著古禾。

接著,他轉過頭看向溫閒:“敢陪我賭嗎?若帶著我去,我進不了結界,必然會驚動了青雲,那樣我們可能真的就得死在一起了…”

他握住蒼啼的手,嚴肅地問道:“你當真不讓我去求其它帝君?”

“當真。”

溫閒明白了他的決心。

他不怕死,他只怕他們不能在一起,若能一起去面對,哪怕死在一塊,又何嘗不是一種幸運?

於是,溫閒望著他露出一個微笑,肯定地點了點頭:“好,我陪你賭,不管是刀山火海,還是陰詭地獄,我都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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