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國與韓國邊界之地】

霜月孤寒,枯葉橫坵,林木沉而突兀。

清晨,蜿蜒小道的山間,熙熙攘攘冒著幾縷青煙。

“小姑娘。你這身打扮去何處啊?”茅屋外忙著生火的老婦人問道

蹲在小溪旁的幻羽,回頭笑呵呵對著老婦人道:“我去山那邊瞧瞧”

老婦人手裡忙活著揉麵,擀麵。和藹笑笑答:“還是現在的姑娘好,以前我還是姑娘時,家裡老人,村子都不讓我們出。一把年紀了也不知道山那邊是什麼。”

霜月時節,山裡的小溪透著薄冰霜,溪水清透,入手刺骨。

幻羽又捧一把清水,澆在泛紅的臉頰上。雙手指尖泛了紅,刺骨涼意後化成了火辣辣的熱。臉頰,雙手都被一捧澆成了倘著熱的紅。

幻羽起身,伸了伸身子。邁著大步子,走到老婦人跟前,眼裡含笑:“奶奶,您現在也可以去山那邊看看”

老婦人手裡的動作停了一下,抬頭看著雙頰紅彤彤,滿眼笑意的幻羽。侷促的低下頭,繼續和著手裡的面。少焉開口:“腿腳不好了....現在也習慣了” 像是在同幻羽說,又是像在對自己說。

幻羽撩開袍子,坐到灶臺旁,朝灶臺裡丟了兩根木柴,抬頭正好與老婦人四目相對,兩人都笑了笑,又各自忙著擀麵、生火...

這座小茅屋,是幻羽昨日半夜扣門而開的。

老婦人挑亮油燈,透過門縫,白如霜的月色,將幻羽映了個清清楚楚。

老婦人解了閥,又生了火。才緩緩開口:“小姑娘,這深更夜露,多危險”

幻羽笑笑,將凍得有些木楞的手,朝著火苗靠攏,幾乎就是貼了上去。“奶奶,你眼神可真好”

老婦人笑笑:“可不是我眼神好,小丫頭你生得太出挑了,這模子身披草衣都是個姑娘”

兩人相視而笑.....

吃過早飯後,幻羽翻身上馬,老婦人將自己做好的包子,打包好放到幻羽手裡:“小姑娘,路上吃”

幻羽笑笑點頭:“奶奶,多謝你收留我,” 勒住馬韁繩,正準備拍馬而去

“小姑娘,回來時能不能給老婆子也講講山那邊是怎樣的?”老婦人聲音裡透著沙啞。

幻羽手上一頓,心裡泛起一絲異樣。看向老婦人,重重的點了點頭:“奶奶,你等著我” 拿著手上的包子,晃了晃,露出明媚笑意:“到時候,奶奶給我做包子,我給奶奶講山那邊的故事”

【名苑樓-雅閣】

轉眼已是殘冬初,小珠也已離開了半月有餘。從小珠離開後,衛都隔三差五開始飄起了雪花,路上的行人少了許多,名苑樓白日賓客四座,天黑夜夜笙歌,生意火爆非常。

名苑樓後院的五位小郎君,只剩下了儲優。

司徒蒼羽一旬前,也就是十日前,終於見到了敬之,不過只是遠遠的瞧見了一眼,敬之坐在秦之身旁,由著秦之給他斟茶,遞湯婆子,吃著秦之撥好一粒一粒放在小盤子裡的果仁。

司徒蒼羽不忍多看,那如玉如仙的人,總是能時時刻刻擾得他心緒不穩的人。

.......

其實,當日看了幻羽留下的信後,他就準備動身回邊城,重新做回他的守城將軍。

歷代梁國上下之願,也是他司徒蒼羽從小之宏願。這幾年下來,雖說梁國西北、西南兩邊甚少有敗仗,但各國情報難收集,安插異國小番邦的暗線,更是難潛入核心。他不得不承認,幻羽的話句句在理,句句直戳要害。

這些年雖常有勝仗,但攻破更多的都是小山匪,新起的小國,自立為王的取巧之輩。這些大多都是落草為寇,實戰經驗稀少,兵器防禦更是一塌糊塗。所以他司徒蒼羽才能很快的打響名號。這其中原委別人不知道,但他司徒蒼羽心裡明鏡是的。

他本想趁著走之前,去找找珩靖靖。若能得他指點一二或者勸他去梁國輔助皇太子,說不定會是一番新局面。人吶,司徒蒼羽是真怕,但為了梁國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去。

萬一就成了了,畢竟瘋子和高人行徑都與常人不同。

幾次白日上門遞各種身份拜帖,回回夜裡探入西侯府,都沒見著珩靖靖,這人就像憑空消失了般。

司徒蒼羽不甘,除了想去逗樂館,現在又多了個地方。

這樣一來二去,就耽誤到如今也沒回到邊城。

現下正值殘冬,一年之中最冷的季節。江川每回傳過來的信,說是邊城一切都好,話裡話外都催著司徒蒼羽回去。

司徒蒼羽手裡拿著信箋,靠在軟軟的絲絨軟榻上,地龍燒得旺旺得,瞧著窗外面雪雨紛紛,每日飯菜都有人伺候。想起邊城府裡,胳背的床,沒地龍的房。司徒蒼羽起了懶惰心思,給江川回通道:勞苦江川之鎮,戍守邊陲之城,未幾,吾將歸來。

接到司徒蒼羽信箋的江川,日日登上城樓翹首以盼,後來才察覺,自家將軍每回都是這幾句話,來回反覆,可就是不見人回來。

今早醒後,司徒蒼羽賴在床上算了算日子,

再過月餘就是新年了,邊城士兵每年都是一起過得,他這個鎮守一方的將軍說什麼都得回去了。

起身後光著腳踩在軟乎溫熱的氍毹上,這溫熱軟香的好日子就到頭來。還真是捨不得!

開了窗戶,外面的雪如柳絮,無聲細密。

雪鷹憨笑落在窗沿上,搖了搖頭上積雪,張開羽翅。司徒蒼羽取出藏在羽翅裡的信箋,一則是幻聰的回覆說這幾日送西侯府的拜帖也退了回來,另一則是江川催促他回去的。

司徒蒼羽望著模糊白茫窗外想了想:珩靖靖必定早就料到了,他想避而不見,那就是真見不著。罷了,今日就動身回去。

守在門外的小廝和丫鬟聽到人行了後,魚貫而行,洗漱帕子、乾淨衣物、清茶早膳...一一盡全,又躬身退到門外候著。這是司徒蒼羽特地安排的,從小珠走後,這些下人都沒近身伺候過。

司徒蒼羽用過早膳後,手裡捧著湯婆子,披上雪狐大氅,去珩娘子處辭行。

正值年關,樓裡許多人有家的都趕著回。司徒蒼羽也尋著由頭,與珩娘子客套了一番,準備明日就動身。

雪越下越大,像漫天飛舞的柳絮一般,又像吹落的梨花瓣。司徒蒼羽撐著一把油紙,每走一步,積雪都會發出“嘎吱嘎吱”聲,在寂靜的清晨街巷子中顯得格外清晰。司徒蒼羽用氅帽罩著頭,與腳並長的氅衣遮住了“羽東家” 那份刻意做作,放出來了幾分司徒小將軍的不羈。

獨自閒散走在衛都街頭,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街上的鋪子都歇了店,房內燒著地龍的炊煙,將房頂屋簷的積雪化成了一個個圈。鵝毛雪片落到碰熱煙化成了水汽,碰到冷片匯成了厚白牆...

回望這這小半年在衛都經歷的一切,皆入樑上雲煙,一吹就散。

來時乘興,歸時掃興,

西侯府深院裡的小公子,三言兩語就撕破了他少年將軍的鎧甲,幻羽一紙素茷道明瞭如局面,十幾年太傅所愛之的天資聰穎,梁國朝堂上下的寄予厚望。這一切是不是都錯了?.....司徒蒼羽手指摩挲著湯婆子上的軟兔毛,不經意間摸到了兔毛下涼意的陶瓷,湯婆子早就涼了個徹底。

【韓國地界-小鎮上】

幻羽從衛國邊界,翻過簾佢山脈,就到了韓國地界。簾佢山脈,是一堵衛,韓,許三國相交的高峰山脈,山峰高聳入雲,迎著衛國這一面山峰常年積雪,許,韓兩國一面則是春暖花開,四季如春。這是因為山脈高峰,將來之西北,西南的寒風、冷氣都擋在了衛國。

幻羽一路上沿著官路小道,十分順暢的入了韓國地界。

與簾佢山脈地界不同,這裡鳥語花香的,小鎮上人也不多,幻羽便找了一家小客棧住了下來,白日裡騎著馬,四周山間花叢裡曬太陽,夜裡跟著小客棧裡來往的客人篝火對飲,日子過得倒是十分快活...一路馬不停蹄追著她尋的小珠,比她早了半個月到了韓國都城。

這天,幻羽上身穿著粉藍相間短衫,寬袖口,長衣襟皆繡著綠羅紅花,下身藍段紋繡褲袍,一頭長髮及腰的青絲,編著小辮,髮尾挽著當地特有花朵小鈴鐺。背靠著西下斜陽,揚鞭策馬,馬蹄“噠噠”聲,裹著髮尾花鈴“鐺鐺”,夕陽餘暉映滿了青絲細腰。微風中裹著野花野草清香...

“小姑娘,回來時能不能給老婆子也講講山那邊是怎樣的?”腦海裡倏然盪漾起這句話,幻羽愣了一下,手裡的馬韁繩不由自主的鬆了手。

身子一沉,看見了夕陽,也看了跑在前面的烈馬。

幻羽雙眸微磕,正準備感受背部襲來的疼痛時,一隻大手將人摟進了懷裡。將她緊緊的箍住,兩人沿著滿是小野花的小山坡,一路滾到了溪水畔。

“你誰啊?” 幻羽沒好氣的,先是朝著人身下一踢,又是清脆的一耳光。

撩起頭髮睜開眼,蹙眉,又掃了一眼四周,一片寂靜:“撕~怎麼是你?”

“小美人兒,你下手可真狠”啟鶴玉一手捂住火辣辣的臉頰,一手捂住下半身被踹的地方。

幻羽起身,上下打量了啟鶴玉這一身古怪打扮:“哼~這是衛國要亡了,太子殿下在逃難?”

“唉~你這身....難不成揹著我嫁人了?...還嫁給了這荒野小國” 啟鶴玉,弓身子坐在草地上。心道:她怎麼穿啥都好?

幻羽白了他一眼,轉身準備走。

身後的啟鶴玉高喊道:“小美人兒,你就是這樣報答救命恩人的?我可是翻過簾佢山脈特地來尋你的。”

幻羽嘴角勾出一抹冷笑,頭沒回,腳沒停的走了....

等到啟鶴玉牽著馬,到小鎮上時,已是夜幕,今日鎮上有一對新人成婚,這裡對民俗是夜幕後開始宴請酒席,一直持續到天明。新郎官清晨揹著新娘子過門行禮,這才算是正式禮畢。所以今夜鎮上的人,都聚集在鎮子上唯一的宗祠裡,忙前忙後,喜宴熱鬧非凡。

啟鶴玉也聞著聲進了去。裡院點著篝火,四面邊都是流水筵席。招待的主家,看著一身補丁破爛穿著的啟鶴玉,心感這必定是落難的,發善心的也將人請了入座。

啟鶴玉雖然不餓,但有得吃,也毫無形象的吃得歡....

“小羽,我看你啊!就留在我們這兒,保準給你說一位好郎君” 一位當地婦人,一手拿著長煙杆,一手端著半碗米酒。

“你看你,生得多俊,穿上我們這兒的衣,怎麼看都像是我們這兒的好姑娘” 另一位舉著長煙杆,抽了一口煙的婦人也補充附和。

.......

“行啊!小羽先敬姐姐們一碗,多謝姐姐們的照顧,這繁花似錦的地方,我是真喜歡” 幻羽一腳踩著木凳,一手舉著半碗米酒,與二人歡快的碰了碰。

一桌皆是當地女子,各個抱著煙桿,端著酒,閒聊很歡,

啟鶴玉進門就瞧見了幻羽,餘光瞟眼,耳力直豎。

看著幻羽和他們相處很融洽的模樣,啟鶴玉總感覺下一刻,幻羽就能從哪裡掏出一根長煙杆,也一邊抽著長煙,一邊喝著大酒。

篝火越燒越旺,火苗仿若要比人都高了好大一截,彷彿志在衝破滿目星辰。周圍陸陸續續的有聚到篝火前,挽著手臂,拉著手,繞著篝火跳舞。

幻羽也跟著那幫長煙杆的婦女們跳了起來,斷斷續續的異域音律想起,側頭望去,剛剛的長煙杆,現在便成了婦人手中笛,吹著本地人聽得懂的音律,外鄉人見得著的喜悅。

啟鶴玉,一身破爛靠在柱子上,眼裡裝著篝火前,甩著髮尾叮鈴作響,伴著異調輕顏曼舞,猶如初陽一縷印在冰霜枯枝上,枯枝萌了芽,開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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