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都-郊外宮殿】

“這得問你姐”珩靖靖溫和說道 “太子殿下,原本應當新春才回衛國的,此時才夏季”

司徒蒼羽心下明然,若非有重大事,皇太子不可能現在回來,而他今晚圍繞著幻聰、幻羽打探...幻聰出了和馮氏公子去蜀國外,就只朝海域地界言商,是不會遇到皇太子的。

若依照珩靖靖所說的,那隻能是她羽姐,真的給皇太子下毒藥了,還可能是真置人於死地。

可他想不通,從小幻羽就比他和幻聰懂得趨利避害,不可能平白無故去害一位異國太子,更不會將司徒侯府置身於險境之中...

“太子殿下可有細說?” 司徒蒼羽心裡拿不定主意,若是真的,這位風流倜儻的皇太子是想借機將事做大,還是另有深意

兩人並肩而行,前面一片活水湖,亭子靜靜地矗立在湖心,彷彿被一層輕柔的銀紗所籠罩。月光灑落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猶如無數顆細碎的鑽石在跳動。

“蒼羽,我微小時就與太子殿下相識,他生得眉清目秀,舉止間流露出一股與生俱來的貴氣。太子殿下自幼便懂得如何以溫文爾雅的言辭討得宮裡妃嬪娘娘、宮女嬤嬤們歡心”

“入東宮後,又遊歷江湖時間,他自幼便習得劍術,又面如冠玉,每次行走江湖,總能引眾多姑娘示好。他心底善良,走在異國番邦,更是對漂亮姑娘自帶憐香惜玉行徑,久而久之,江湖都傳言太子殿下桃花滿天,四海皆有紅顏佳人....”

司徒蒼羽聽他這番話,聽出幾分不對,一把拽住珩靖靖手腕 “你是說,皇太子看上我姐了?”

“我若沒猜錯,確實如此” 珩靖靖看著他,眼裡的肯定神情,司徒蒼羽內心一陣不安。

湖中的魚兒躍出水面,激起一圈圈漣漪,打破了湖面的平靜。

司徒蒼羽知道,幻羽絕對不會是能束縛在宮牆之中的金絲雀...

這位皇太子的脾性他知之甚少,若以國書下聘,幻羽會為了司徒氏族,為了母親,甘願折斷自已羽翼,禁錮在宮牆之內。

珩靖靖這番說辭,難道是在為皇太子那些風流韻事開脫?

他們有總角之好的情誼,珩靖靖現下又是靖北侯,將來也是啟鶴玉高位下的第一權臣,若啟鶴玉想謀得之事,珩靖靖是不是會亦無妨的去幫他謀劃?

司徒蒼羽想到這些,心神不穩立在原處。看著珩靖靖背影問道 “所以,太子殿下想納羽姐入宮?”

珩靖靖轉頭髮現他沒跟上,疑惑看著他,一小會兒,珩靖靖上前,遞給他一封密信。

【靖之,覽信如晤!

吾今沿路入韓國之境,於邊鎮偶逢一女子,其搖曳花鈴之小辮,圍繞篝火而舞,其姿甚美,宛若碧空之輕盈白雲,聚散自如。

彼女率真坦誠,自在如飛翔白鷺,逍遙於時光之間。或許爾難以置信,數日之間,吾竟遭其掌摑五次,然吾心卻愈發熱烈。吾已遇一生之摯愛,許以東宮太子妃之尊,贈以世間一切榮華權貴...】

“這是太子殿下當初給我的信箋,今日他回來,我並未提前得知。在車鸞上,他憂心又疲憊說他幻羽不見了,他從許、浮於國一路尋到了北疆雪國地界,也沒找到幻羽的蹤跡,就你、幻羽、幻聰三人的關係,他也是今日才得知的。”

木橋蜿蜒曲折,橫跨湖面,連線著岸邊與小亭子。

橋身被柔和的月光照亮,木質的紋理在光影中顯得格外清晰。珩靖靖帶著司徒蒼羽踏上木橋,悠然前行,腳步聲在寂靜的夜晚中迴盪,寧靜的湖面增添了幾分生機。

珩靖靖毫無隱瞞,將所有事實都全說了出來。

他對啟鶴玉到底對幻羽有多少真心,只能打問號,畢竟這位皇太子在處理煙花美人這一方面,確實做得不算好。他知道家人在司徒蒼羽心中有多重要,他不想有所欺瞞。

司徒蒼羽雙目停滯 ‘許以東宮太子妃之尊,贈以世間一切榮華權貴...’

捏著信箋的指腹微微發抖,信箋隨著手中的力道,不斷捏合,褶皺越來越密集,猶如一場激烈的風暴,從山巒起伏的信箋中而來...

嘴角勾起一個誇張的弧度,充滿了輕蔑與嘲諷。“我姐從不屑於高位,更漠視榮華,她想要的皇太子給不了”

眉心微蹙看著珩靖靖 “所以...皇太子是回來找你這位世間高人,如何將我羽姐折翼鎖入宮牆內?”

珩靖靖淡然含笑,手指扯過信箋,輕輕對摺,認真看著他問道 “你覺得,我會這樣做嗎?”

司徒蒼羽有兩個南轅北轍的答案,他篤定說道 “你會”

珩靖靖一點也不詫異,眼神帶著幾分得意又帶有幾分無所謂 “沒錯,替君王分憂,本就是做臣子之道,你為何一定認為宮牆之中的高位就是幻羽的枷鎖,或許另有一番天地也未可知,為何不試試再說”

就算相處這麼久,司徒蒼羽依舊看不透,摸不明珩靖靖心中所想。

更對他那無邊無際的功夫和手段,略知皮毛,當初那種懼怕恐懼再次捲土而來,這次不是為了梁國、不是為了邊城,這次是為了幻羽。

他不知道珩靖靖會如何幫助啟鶴玉,他無論他如何做,幻羽都會是受傷的那一個,這是他無法忽視的。

司徒蒼羽面色十分難看問道 “這些都是啟鶴玉讓你告訴我的?”

“不是,太子殿下一沒讓我說什麼,二也沒讓我出謀劃策”珩靖靖看著他那副帶著戒備的眼神 “是我想說的,我知道幻羽在你心中分量,在這件事上,我沒什麼好隱瞞的”

司徒蒼羽聽到這番話,眼神柔和了幾分“方才在膳廳,啟鶴玉為什麼不直接說出來,非要繞這麼大一圈,難道真的只是想知道羽姐的下落”

珩靖靖轉頭,雙手撐在木橋欄上,漫不經心開口 “我想他是怕你揍他,亦或者是想保全幻羽,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下毒和陷阱之事,畢竟這事兒牽扯兩國國邦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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