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早膳後,應採瀾被拽著坐在妝臺前,冬雪給她梳妝打扮。

閻佩瑜早就換了世子服制,過去主院,與康親王聊了一會兒。

等他回來蒹葭苑,應採瀾這裡也已經打點好。

他邁步進內室,便見他的新婚妻子一襲錦衣、滿頭珠翠地坐在胡榻上。

人長得漂亮,她坐著一動不動當只花瓶的時候,還真有那麼點兒端莊賢淑的模樣。

看見他進來,卻又破功了。

那張漂亮的臉蛋是張揚的靈動,似乎每一絲一毫的變化,都能勾動他的心。

應採瀾站起來,問:“現在就要進宮了嗎?”

“嗯,準備出門了。”閻佩瑜微微一笑,朝她走過去,邊走邊道:“成親以來,還沒見過瀾瀾盛裝打扮。”

走到她面前,他彎腰在她唇上親了一下。

“化個妝可太難受了,你別把我唇脂吃了,一會兒還得補!”應採瀾及時往後退,只被他點了一下紅唇。

閻佩瑜不由失笑。

明眼看得出來,她很不喜歡這種裝扮。

平時坐沒坐相、站沒站姿的人,頭上多戴一根髮釵都會嫌煩的。

“很好看。”他低聲讚揚。

卻又抬手,將她頭上的步搖取了四根下來,道:“倒也不用這麼多,以免影響你發揮。”

應採瀾:“……”

他也是知道,進宮之後但凡找到機會,她都是要開撕的。

滿頭金翠,頭沉得很,的確影響發揮!

萬一丟了幾件,那損失更是大發了!

閻佩瑜摘下了多餘的幾根步搖,順手遞給一旁的川貝,然後朝應採瀾伸手:“來,我們走吧。”

看著遞到眼前的這雙手,應採瀾抬頭看他一眼。

妖孽男人錦衣華服,髮髻一絲不苟,戴著世子金冠,顯得英姿勃發。

咳咳,用現代話來說,便是:

帥呆了!

可這人,不僅僅是帥。

他眼角的那顆淚痣,讓他的帥氣增添了一些魅惑。

明明不顯陰柔,卻又多了那麼一抹勾人心魂的妖嬈!

她忍不住笑起來,把手放進他的掌心,跟著站起來,道:“真的是毒都清理乾淨了,整個人精神面貌都不一樣了!”

閻佩瑜牽著她的手往外走,挑眉問:“迷倒我家世子妃沒有?”

應採瀾白了他一眼,道:“哼,你想得美!沒有我,哪來今日的你?”

儘管嘴上說沒有,但被牽住的手卻沒有掙脫。

閻佩瑜很配合地道:“是是是,我有今日,都是託世子妃的福。”

幾個丫頭跟在身後出門,不由都笑了。

這對少年夫妻,平日裡可喜歡拌嘴了,卻叫人聽著特別粘牙。

太甜了哇!

不過這麼一看,真的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這世子妃雖然嘴上不承認,但實際上,她時常突然生撲世子爺!

如果不是被美色傾倒,還能是為什麼呢?

太后壽誕,宴席的規模無疑是盛大的。

但,也只有五品以上官員的家眷,才有機會進宮赴宴。

這可是個好機會!

太后壽宴之後,便是選秀。

當今皇帝已經年近五十,名門閨秀們已經不太期待被選入後宮。

所以,她們更盼望著,在壽宴的時候能夠訂下好親事。

總之,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吧。

即便是選秀,還是更希望能夠選給太子。

三皇子還沒有婚配呢,這次肯定也要訂下來的。

官員及其家眷都比較早進宮,然後才是皇親國戚。

當康親王與王妃,世子與世子妃下了馬車的時候,真叫所有人震驚。

“康親王世子這是……病癒了?”

“哇!世子除了比以前消瘦以外,還是這般耀眼奪目啊!”

“可惜了,竟然娶了個庶女!”

“也不要這麼說,你們看這世子妃,除了庶出的身份以外,倒沒有半點被康王妃的氣勢壓下去的。”

“一個庶出,飛上枝頭變鳳凰,真是好狗運!”

“……”

議論在所難免,有羨慕應採瀾的,也有嫉妒的。

偶爾,也會有一些話語傳到主人公耳中。

閻佩瑜朝這些碎嘴的人掃了一眼,一如以往的謙和溫潤,卻無端端讓這些多嘴的人感覺後脊發涼!

不少人便不敢明著說了,個個低頭避開。

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父母,他低頭與應採瀾耳語:“晚些時候你我分開,遇上碎嘴的,不用忍。哪怕打起來,為夫也會盡快趕來,給你撐腰的!”

應採瀾本人倒是沒什麼。

老實說,對於這些閒言碎語,她已經麻木了。

可是,聽到他這麼說,感受到男人對自己的縱容,她忍不住笑了,道:“幹什麼都行?”

閻佩瑜不上她的當,幽幽說了句:“什麼事什麼做,什麼事不該做,你心裡自有分寸。”

應採瀾睨他,下一瞬,卻又笑開。

撕逼,鬧翻天他都可以接受。

但如果她敢給他頭頂種草試試,病嬌肯定要立刻發作!

大壽星太后居住的延壽宮,今日格外熱鬧。

比起園子裡的百花爭奇鬥豔,錦衣華服的人更顯得尊貴榮華。

康親王領著幾人進內,上前行禮。

“兒子見過母后,祝母后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太后也是閻懷谷的生母,對於沒當上皇帝的小兒子,一直以來還是比較疼愛的。

正因如此,皇帝不讓康親王遷居封地,也有了個十分完美的理由——母后一向疼你,留在帝京可以盡孝,多陪陪母后。

“懷谷來啦!都起來吧,自己家人,不用這麼多虛禮。”

太后對小兒子,果然是更慈祥一些。

閻懷谷帶頭站起來:“謝母后。”

太后朝後邊看過來,看到閻佩瑜眼裡有些驚喜:“佩瑜身子好啦,都能進宮了!”

“是的,皇祖母。”閻佩瑜笑容溫和,道:“託皇祖母的福,九皇嬸回京賀壽,順道給孫兒診治。這不……經過九皇嬸的治療,孫兒這便是大好了!”

如此,也可以解釋,為什麼閻澤一回來,閻佩瑜要親自出城去接人了。

原來,是為了求醫的!

為何不說這都是應採瀾治好的?

那自然是,應採瀾得留著做底牌。

身為世子妃,她自己也不想成為炙手可熱的名醫,目前對外宣傳的還是剛拜師、剛開始學醫呢。

“看來,這沖喜還是挺有用的。”太后順著話題,目光落在了應採瀾的身上,問:“這便是應太師的那個庶女?”

庶女二字出口,氣氛一時之間還真就不怎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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