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嬤嬤面色一僵:“世子爺說笑了!”

誰喜歡抽自己玩啊!

在宮裡多年,她只要想一想,就能明白過來!

好傢伙!

她抽應採瀾身上抽得多,為了不惹麻煩,不可能直接對手背下手。

那就證明——

應採瀾自己下的手!

真狠!

人家都能自殘來踩你了,你還能如何?

桂嬤嬤知道自己躲不過去,只好認了:“是奴婢失職,請王妃、世子、世子妃懲處!”

應採瀾沒說話,她也不知道怎麼處置才合規矩,不如交給婆婆了!

康王妃很快做出了決斷:“本王妃誠心誠意,請桂嬤嬤來教習世子妃規矩。”

“不但付了優厚的薪俸,對桂嬤嬤的教導方式,也不曾過問。”

“卻不想,桂嬤嬤辜負了本王妃的敬重與信任。”

“請嬤嬤回去吧,薪俸康親王府不會追回。”

“但嬤嬤所行所為,本王妃會如實告知內務府!”

桂嬤嬤的臉色頓時蒼白如雪!

這番話放出去,她的結局可想而知。

一個敢傷了貴人的嬤嬤,還能在宮裡混下去嗎?

在宮裡混不下去,難道就是逐出宮門這麼簡單?

壞了規矩,難道不要懲罰?

很快,桂嬤嬤被康王妃派身邊的心腹婆子送進宮。

她離去後,康王妃轉頭看向應採瀾,問:“傷得厲害麼?”

“還好,這點小傷塗點藥,過兩天就好了。”應採瀾面對真正的關心,她也很坦誠:“母親不用擔心,我這傷本來沒這麼嚴重,是我塗了唇脂。”

她乾笑兩聲:“嘿嘿,誰讓這桂嬤嬤欺人太甚?收了別人的好處,給我穿小鞋。”

要是惡婆婆,她能欺騙得毫無心理壓力。

可康王妃對她是真的很好啊!

原主的生母、養母,都不曾有康王妃這麼好!

見她這麼說,康王妃愣了愣,旋即搖頭失笑,道:“佩瑜啊,你這個世子妃可是一肚子的鬼心眼!”

閻佩瑜卻淡淡說道:“有什麼不好?不求謀害別人,但求別被人給算計了,有幾分心眼在咱們天家,總是錯不了的。”

提到這茬,康王妃的笑意散去。

可不是麼?

他們康親王從來不曾參與宮闈、朝廷內鬥。

就因為他們的世子當了太子伴讀,難免要為太子做謀士,也不知道得罪了哪一路人馬,一出手就是要他的命!

那些人隱藏太深,一招得手後完全沉寂下去。

半年過去了,也沒有查出個皮毛來!

應採瀾見母子倆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她開口問:“母親,我有個問題啊。”

兩人都抬頭看她。

她笑了笑,開口:“所以,欺負我的人,只要能夠完美解決,不傷咱們王府的臉面,我便可以自行發揮,對吧?”

她這傲嬌表情實在跟大白貓像,康王妃沒忍住又笑了,道:“既然你能拎得清,我也就不擔心了。日後世子有個賢內助,你們夫妻互相扶持,安生過日子!”

“謝謝母親!”應採瀾笑得特別燦爛。

康王妃又問:“你可知道,收買桂嬤嬤對付你的人,是誰?”

提到這點,應採瀾笑意隱藏下來。

她說道:“兒媳心裡有數,會自己解決的。這是孃家的家務事,就不拿來煩擾母親了!”

康王妃點點頭:“說的也是。”

轉頭叮囑閻佩瑜:“世子,你媳婦兒你自己護著點兒。”

閻佩瑜與應採瀾對視一眼,眉宇含笑:“兒子明白。”

回蒹葭苑的路上,閻佩瑜坐在涼轎上,應採瀾跟在一旁走路。

她心情挺好:“世子啊,我好羨慕你,有這麼好的母親!王妃可真是個大好人!”

重點是,她以後不用學規矩、上這破輔導班了!

真正的開心,能夠感染人。

閻佩瑜唇角微微勾起,道:“你不也口口聲聲喊母親麼?依我看,母親也沒把你當外人。”

別人家婆媳關係緊張,家裡雞飛狗跳、滿地雞毛的事,也沒少聽說。

到了他這裡,母親明事理、妻子會哄人,雙方都在用心經營這份關係。

即便康王妃一開始不滿意應採瀾庶女身份,也被哄好了。

兩個女人和和睦睦,受益人是誰?

是他閻佩瑜啊!

這樣有頭腦、又懂感恩的小嬌妻難得,他更是得花心力護著。

以免,她還總有什麼想當寡婦、想找小狼狗的心思!

回到房裡,閻佩瑜第一時間道:“川貝,給世子妃把手背上的‘妝’洗了。”

等她洗完手,坐在小榻上的他立即朝她招手:“過來我瞧瞧。”

“就一點紅。”應採瀾乖乖把手伸出去給他看,笑道:“我本來想下手狠一點的,弄點血啥的。但怕疼,就沒太用力抽!”

閻佩瑜讓她靠在自己邊上坐下,捏著她的手認真檢查了一下。

的確,就只剩下一條紅痕。

抹點藥,明天肯定就消腫了,沒啥事。

他鬆了一口氣,道:“這事兒也犯不著傷害自個兒,不管是母親還是我,肯定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效果不是沒那麼好嘛!”應採瀾聳了聳肩。

她故意找茬:“你怎麼知道,王妃肯定是站我這邊的?”

閻佩瑜輕聲一笑,道:“別說現在母親可喜歡你,就算她對你不滿,遇上這種事,也會站在康親王府的門楣上處事的!”

畢竟,欺辱到了康親王府頭上了,能忍?

今天讓了一尺,明天是不是就得退一丈?

“那我很好奇。”應採瀾便問:“為何還容得下應家?”

要知道,偷樑換柱弄了個代嫁新娘,送個庶女過來,真真是侮辱了閻佩瑜!

他看著她,眸中繚繞著纏人的笑意,反問:“難道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嗎?”

“啊?”應採瀾下意識道:“我有幾個面子啊?”

閻佩瑜嘆了一口氣,摳了一點藥膏,給她手背上的紅痕輕輕塗開。

動作細緻而溫柔,跟養了小寵物似的。

邊敷藥邊道:“沖喜能讓我好起來,母親便能忍你幾分。”

“自幼,母親都很尊重我。既然我開口認了你,她也不好說什麼。”

“既然認了,庶女總比孤女來得好吧?”

“應家雖然膈應人,但只要打服了,總比讓你沒孃家來得好。”

一來,她沒有孃家幫扶,對她不好;

二來,他沒有岳家支撐,將來遇到一些事情,容易孤立無援。

所以,捆綁在一起,即便再噁心人,一致對外的時候,好歹還是能用得上的。

聽了他的話,應採瀾感慨不已:“你這樣的門庭,不興盛的話,天理不容啊!”

個個都是人精。

卻真沒有什麼壞心思!

閻佩瑜給她抹好了藥,笑容醉人,眼神卻兇險:“有這麼好的夫家,心裡還想著跑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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