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活得久長,對誰來說最難過?

那當然是太子!

假設,皇帝活到八十歲,即便這個太子是皇帝三十歲生的,那等皇帝死翹翹的時候,太子也已經五十歲了!

五十歲才上去,短命的可能做不了幾年皇帝就噶了。

更甚者,很可能都熬不到登基,已經噶了!

太子想要儘快繼承皇位,那就只有一個期盼:皇帝早點掛掉!

所以,為了不讓當太子的太安穩——過分安穩了就會想幹掉皇帝老爹,早點榮登大寶——皇帝會想辦法扶持其他皇子,跟太子打對臺。

如此互相制衡,自己的龍椅能夠穩固一些。

所以,大皇子倒了後,皇帝便順了呂妃的意,讓閻稷崛起。

反正在大家的所知範圍內,閻稷成不了什麼大事的!

可,讓太子去負責閻稷的大婚,多少有點扯了。

“聖旨已經下了。”閻佩瑜說到此事的時候,臉上慣常的溫和笑意已經沒有了。

他臉色有些冷凝,道:“三皇子大婚的時候,怕是要出大事!”

應採瀾一愣。

朝廷的風雲,可能性太多,她想不到會是哪一方面的大事,乾脆直接問他:“關於誰的?”

總不能是太子直接把皇帝幹掉,早點上位吧?

如果那樣的話,倒也省事。

閻屹不是答應了閻佩瑜,讓閻佩瑜好好辦事,等到穩定以後,會想辦法給康親王封地,讓他們遠離帝京的嗎?

不等閻佩瑜回答,她又甩出一個問題:“閻望,太子答應你的事,不會反悔吧?”

閻佩瑜朝她看過來,不由好笑:“你這是多想離開帝京呢?”

應採瀾撇嘴:“我想的那是離開帝京麼?分明是想要不受壓迫的自由,好嗎!”

閻佩瑜笑了笑。

跟她說話的時候,什麼不愉快都飛走了。

她彷彿就是他命定中的開心果,不管在外頭有多少惆悵、憂慮,回到她面前就只有歡樂。

他說道:“呂妃本來就張狂,好不容易等來了機會。如今又有一個野心勃勃的應彩月在當狗頭軍師,會做出什麼事來不一定。我看太子的意思是……”

見他說一半頓住了,應採瀾抿嘴問:“他不會想讓你把閻稷給噶了吧?”

“呵!”閻佩瑜無奈一笑,道:“對大皇子尚且沒有要命的打算,對三皇子又怎麼至於?”

應採瀾又想到一個可能:“那就是……佈局把閻稷也給打垮掉?”

閻佩瑜正色道:“不,目標不是三皇子,而是呂妃!”

應採瀾:“……”

有一說一,這個閻屹雖然有點難以捉摸,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但身為太子、身在皇家,竟然多多少少有那麼點兒兄弟真情?

撇開感情不談,只說人性的話,他這樣做多多少少有點兒仁慈了!

還是說,他更想要的還是“仁君”的名聲?

背地裡會不會做什麼,誰知道呢!

閻佩瑜又道:“太子的意思是,只要把有野心的呂妃給打垮了,讓背後的人不再敢生出異心來,閻稷不足畏懼!”

“那太子打算怎麼做?”應採瀾問。

這個太子的手段,還是相對柔和的了。

不要兄弟的命,只是想打走。

而這一屆皇子不多,人丁單薄!

難道——

無論皇帝還是太子,其實都是防著康親王這一脈?

就算是個庸才,也不能讓皇權旁落,對吧?

倘使太子自己出了什麼事,他又還沒生出兒子來,那麼——

還能把閻襄找回來,或者讓閻稷上位?

四皇子閻褚年紀還小,還有襁褓中的六皇子,倆可以忽略不計!

閻佩瑜答道:“呂妃最近勢頭已經很猛了,朝堂上,太子這邊的人提議的一些政見,三皇子黨——或者應該說是呂妃黨,總會提出反駁。”

“然後,皇上偏向他們了?”應採瀾順藤摸瓜,得出這麼個結論。

提到這個,閻佩瑜面色有些冷,道:“不錯!”

皇帝想要搞事情,並且搞完全沒有道理的事!

倘若三皇子有才能,扶持他起來,對於他們這些心中有理想、有抱負的人來說,還有一定的說服力。

可閻稷……

退一萬步講,如果太子失利,閻稷上位。

將來,一個沒有治國能力、不是帝才、也不是將才的九五之尊,坐在龍椅上能幹什麼?

閻稷壓不住任何人!

皇帝無能,皇權必然會被他人把持。

會不會後宮干政、會不會外戚專權、會不會諸侯興亂?

以上,皆有可能!

皇帝只想著壓制太子,不讓太子獨大,下的這一步棋,多多少少有點危險!

且無情!

故意給呂妃黨希望,然後打死他們?

應採瀾覺得,這在現代就是釣魚執法!

而且,為了鞏固自己的皇位,怕太子噶了自己,他就拿另一個兒子來當擋箭牌……

閻稷,有點可憐!

應採瀾又問了一個問題:“你覺得這個皇帝……他應該是中意太子繼承皇位的吧?”

“是。”閻佩瑜答道:“這一點毋庸置疑。皇上雖然內心很多猜疑、算計,但從朝政上來說,他不是一個昏庸皇帝。”

應採瀾點點頭:“那倒是的。百姓安居樂業、百業欣欣向榮,只要沒有天災什麼的,這皇帝就是個好皇帝了。”

以目前而言,閻弘治當皇帝沒多大問題。

既然不昏庸,那他肯定是知道哪個兒子適合做繼承人的。

只是怕自己的龍椅不穩、不得不做一些對策罷了!

“對了。”應採瀾又想到一件事:“太子妃是不是要臨盆了?”

閻佩瑜“嗯”了一聲,道:“太醫說的是,應該就在下個月了。”

應採瀾感慨了一句:“太子生完孩子,就過年了。”

而閻佩瑜卻告訴她:“太子殿下口風一直很緊,太子妃腹中的皇孫是男是女,至今尚未對外走漏過半點風聲。”

應採瀾:“!!!”

她怎麼把這茬忘了:“所以太子妃懷的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

閻佩瑜看著她,道:“目前我們都不知道,但你可以知道!”

“啥?”應採瀾一臉不解:“我沒有跟你說嗎?我頭一次跟太子妃在一塊兒,偷偷給她診脈,就知道太子妃這一胎,是兒子呀!”

閻佩瑜:“!!!”

他無比震驚:“你沒說!”

應採瀾懵住了:“我真沒說?”

她一直以為她說了!

閻佩瑜無奈扶額。

這麼重要的事,他們從未談論過!

“算了算了。”事情都發生了,閻佩瑜還能如何?

他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太子殿下有旨,要你進宮去給太子妃伴駕,為太子妃安全生產保駕護航!”

應採瀾:“???

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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