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楊戩老矣，尚能飯否？
一切都沒有希望了嗎？
破滅量劫時代，無論怎麼做，都改變不了破滅的結局嗎？
帝辛看著老態龍鍾的楊戩，還有趴在地上，毛髮都從油光水滑的黑色，變成了斑駁灰白的哮天犬，心中一陣陣的不是滋味。
他所認識的楊戩，意氣勃發，一柄三尖兩刃刀，哪怕是頭頂的蒼天，都敢去戳個窟窿，看到不公及不義，便要拔刀相助，哪怕攔阻在前的是準聖，是聖人，是鴻鈞道祖，是所謂的天命，都敢於去打破枷鎖。
可現在的楊戩，就是一個老人，氣血衰敗，連意氣都已經朽落，甚至失去了抗爭的心。
可想而知，這份傷痛得慘烈到怎樣驚人的地步，才會讓一個意氣風發的年輕人，變成了如今的消沉模樣？
不過，這也不難理解，不管是什麼人，倘若目睹了昔日戰友的隕亡，目睹了師長的消逝，也一定會如楊戩般，陷入消沉，陷入絕望，覺得世界都被黑暗所籠罩，無法去改變什麼。
“不，一切還有希望，我們還有機會……”
少許後，帝辛搖了搖頭，看著楊戩，沉聲道。
這個時代，或許的確沒有機會去改變一切，可是，並不意味著，這一切就無法改變。
只要封神量劫時代改變了，那麼，之後的一切，破滅量劫，都會得到改變。
希望，並非不存，只不過，這希望，不在未來，而是在過去的時光中。
“還有希望嗎？”楊戩聞聲，仰起頭，眼眸中光彩明亮了一瞬，但旋即，便又黯淡了下去，苦笑搖頭後，手一招，遠處的酒葫蘆飛來，他仰頭猛灌了一口酒，吐出一口濁氣，向帝辛揮揮手，道：“離開這裡，去找你說的希望吧……”
“楊戩道友，你可知道，還有誰可能還活著嗎？”
帝辛苦笑，然後望著楊戩，沉聲詢問道。
楊戩很消沉，他也沒有辦法去改變什麼，但他希望，還有人能存在，能夠從對方那裡知曉更多隱情和真相。
“都隕亡了，都不存在了……”楊戩喃喃，苦笑不已，讓帝辛一陣陣失落後，他仰起頭，道：“你去三仙島附近看看吧，我曾聽說，雲霄仙子好像叛出了天庭，似乎有了點兒意識，但我也不清楚，或許，她現在還在三仙島。”
雲霄仙子，叛出天庭，恢復了自己的意識？！
帝辛聞聲，心中立刻一喜。
雲霄仙子很特殊，準確的說，是混元金斗很特殊，它是最為古老的遠古法寶之一，而且有著強大無比的空間系神力，也許，在破滅量劫時代，會激發混元金斗的一部分威能，讓成神的雲霄仙子，恢復一部分意識。
如果雲霄仙子還活著的話，那麼，瓊宵和碧霄，也許同樣還活著，同樣的，趙公明也許還活著。
“三仙島，現在哪裡？”
沒有遲疑，帝辛向楊戩好奇詢問道。
“在東海之濱，你去尋找吧……不過，你最好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哪怕還活著，一個雲霄仙子，也改變不了什麼……”
楊戩淡淡一句，然後有些疲憊的向帝辛道。
“我會去試一試。”帝辛點點頭，然後望著楊戩，沉聲道：“人在，希望就在，楊戩道友，只要心中一點兒光不滅，那麼，希望就不會消亡，我希望你能振作起來！”
楊戩一言不發，只是拿著酒葫蘆，往嘴裡灌著酒液。
帝辛看著楊戩的樣子，嘆了口氣，旋即，拔地而起，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灌江口的上空之中。
他知道，楊戩現在已經徹底消沉了，守護灌江口，恐怕是他心中僅剩下的執念，繼續留在這裡，也得不到什麼自己想要的東西，與其如此，還不如去東海之濱碰碰運氣，看是否能見到雲霄仙子。
“汪汪……汪汪……”
哮天犬看著遠去的帝辛，衝著天穹上叫了兩聲，然後轉頭看著楊戩，用力的甩動著尾巴，似乎在訴說著什麼。
“沒有希望的……破滅量劫，什麼都不存在了……無論是誰，都改變不了什麼……而且，哮天，你看我的樣子，還能爆發出多少力量？”
楊戩抬起手，撓了撓哮天犬的腦袋，苦澀笑道。
哮天犬低低的嗚咽了兩聲，將腦袋抵在楊戩的腿上，沿著眼角，有淚水淌落。
它雖然是器靈，並非真正的靈犬，可是，對楊戩的那份忠誠，卻是不言而喻的。
而且，數遍天下，也再沒有誰，能比它更在乎楊戩，更難以接受如今消沉的楊戩，看著昔日意氣風發的主人，變成了現在垂垂老矣，氣血衰敗，意氣枯槁的老人，它實在是難以接受。
“哭什麼哭……”楊戩看著哮天犬的樣子，抬起手，拍了它的腦袋兩下，然後苦笑道：“放心吧，我答應你，倘若他真能找到希望的話，那麼，我楊戩何惜一戰！”
他是楊戩！
他是戰神！
他因戰而生！
哪怕是亡，他也希望是因戰而亡！
哮天犬不想他消沉，他又何嘗希望自己消沉？
只是，破滅量劫時代，不消沉，那就要死，他不怕死，可是，若是一定要死的話，他希望自己死的能有些價值！
“你怎麼又回來了？！”
但就在這時，楊戩突然皺眉，向著天穹上望去。
“楊戩，誰來過你這裡？”
伴隨著楊戩這一句落下，天穹之上，雲捲雲舒，繼而，一名身形龐大無比，手中提著一柄宣花板斧的壯漢出現，居高臨下的低頭俯視著楊戩，冷笑道。
“哼……”
楊戩仰起頭，掃了來人一眼，低下頭，漠然不發一言，彷彿沒聽到對方的話。
“楊戩，你敢裝聽不到我的話，難道便不怕我毀了你這灌江口嗎？”
壯漢看到楊戩這樣子，勃然大怒，握緊了宣花板斧，冷冷道。
“巨靈，你不過是一條任人驅使的狗罷了，也趕來撩撥我，不怕我殺了你？”
楊戩聞聲，抬起頭，望著壯漢，一字一頓，漠然道。
破滅量劫起，天庭中諸多存在，轉頭鴻鈞道祖，巨靈神，便正是其中之一。
“殺我？就憑你這個老梆子？”巨靈神如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仰頭大笑數聲後，低下頭，淡淡道：“楊戩老矣，尚能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