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5章 出鞘
這些話，讓帝辛沉默了下來。
他所生活的年代，其實也算不上一個多麼美好的時代。
科技倡明。
可卻依舊有人迷信於神明。
有人信神，認為有病不用治。
也有人信神，認為家中可自動生米。
還有人信神，認為所做惡事只要足夠虔誠便能被神明饒恕。
還有的人信神，則不過只是單純的為了牟取利益。
種種跡像，都足以說明，在他那個神明隱匿的年代，人們不僅信仰著神，而且神明對他們而言，也有著積極的意義！
可是，這個時代。
一個神明多得數不勝數的時代。
然而神明帶給人們的，卻不是信仰，而是恐懼！
神明所賜下的，也不是福氣，只有死亡與災難！
無神時代，人們信仰。
有神的時代，人們卻反而畏神。
一時間，帝辛只覺得這上世界荒唐無比。
隨後，帝辛極為無奈地笑了一下。
“多謝！”最後，他朝著那開口說話的人道了一聲謝。
“守護好他們，我去也！”
不再哆嗦，帝辛最後叮囑了蘇勒一番後，便立刻騰空而起。
東皇太一的法相再度現世，騰於九天之上後，疾衝向那被黑暗所籠罩的世界。
在一眾人的注目之下，帝辛眨眼間便消失在了雲端。
疾馳不過只有數個小時而已。
帝辛終於到達了那黑暗所籠罩的區域邊緣。
還未靠近，帝辛所顯化的東皇太一法相上，臉色便極為難看。
遠看。
這一片數十公里的區域，彷彿是籠罩在一個巨大的黑色光罩之內。
然而近看，卻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那籠罩著數十分裡區域的黑色霧質，似霧，又似流水。
時而粘稠，時而飄渺。
更讓帝辛眉頭狠皺的是，那黑色物質變化之間，其上都會有人影浮現。
彷彿是無數漆黑的人，堆堆疊疊，擠在一起。
他們在哭喊著，哀嚎著。
悲哭著，叫罵著。
憤怒、不甘、後悔、絕望等等，各種負面情緒，在那無數人影的臉上浮現又消失。
“這東西，是活的！”越看，帝辛臉色越不好看。直到後來，帝辛的心中猛地一跳，所化的東皇太一臉上更是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這人影幢幢的一幕，讓他本能的想到了混沌生靈。
那混沌生靈，以血肉為食。又能異化生靈。
帝辛所見，也有混沌生靈像這籠罩著整片區域的黑色物質一樣，人影不斷出現。
混沌生靈，不僅僅只會吞食血肉，異化血肉而已。
他們更加捕捉血肉，奴役血肉！
眼下，這黑色物質十有八九也是如此。
那些時而出現的無盡人影，恐怕真就是一名名活人所化。
他們或許已死，又或者只是單純的化作了這般模樣。
但不管如何，他們極有可能，曾經就是活人！
“看來，統領此界的神明，並不僅僅只是喜歡玩弄活人而已。”
“而死人，他也不會放過！”
“好一個掌握著死亡與痛苦的神明！”
盯著那黑色霧氣變幻不定，而不斷顯現的諸般身影，帝辛冷冷開口。
話音落下，帝辛朝著那黑色物質，迅速靠近。
“啊！！”
“好痛苦！”
“好餓啊，餓死我了！”
“放過我吧，放過我吧！”
“我都已經死了，為什麼還要折磨我！”
“啊！！”
然而，就在帝辛離那黑色物質不過百米之遙時。
黑色物質陡然一變。
它不再化作霧狀形態，而是徹底凝成了流水之狀。
水流翻騰，拍打不止。
一個個人影，也在這時換了形態。
他們彷彿有了一具雖透明，但卻固定的身體形態。
但這有形的身軀，卻被困在了那漆黑的流水之中。
隨著流水不斷沉浮，翻騰！
他們的慘叫，也似是隨著他們擁有了身軀，聲音驟然增大。
鬼哭狼嚎，直聽得帝辛耳中隆隆直響。
無疑，帝辛的靠近，讓這些黑色物質之中的‘人’，更加痛苦。
當即，帝辛停了下來。
“啊！”
陡然，一道極為高亢的叫聲突兀傳出。
只見黑河翻湧。
無數的人，被黑河帶起，擠壓堆疊，最後竟是化作了一個由無數人堆疊而起的巨大人影。
像極了混沌生靈。
只不過混沌生靈會是血肉的鮮紅腐敗之色。
而這人影，卻是漆黑。
慘叫聲，也在這一刻驟然大增。
只是增大的慘叫聲中，又傳出了一道嘶啞的聲音。
“不管你哪自於哪裡！”
“也不管你所喚醒的神明是誰！”
“我無意與你爭鋒，也不喜歡被打擾！”
“我只是將這當做我的遊樂園，也只想在這好好遊玩！”
“速退！”
不用說，這定然是統治著這片區域的神明所化。
帝辛並沒有吃驚。
他以東皇太一的法相前來。
目的，就是為了宣戰！
他不怕對方出現，就怕對方藏起來。
帝辛也根本不想和他廢話。
“鏘！”
一陣劍吟陡然傳出。
東皇太一所捧仙劍，應聲出鞘。
劍出半寸，天邊太是之光狠漲。
凌厲無比的劍意，也在這傾刻之間充斥天地。
眼前這惡神，只有死路一條。
“啊！！”
然而，就在東皇太一寶劍出鞘之際，一聲聲更加高亢的慘叫聲傳出！
這聲音，不再是從那黑色河流以及神明所化的人影傳出。
而是來自於河流之內，結界之中。
那是一聲聲慘厲至極的慘叫。
不知道由多少人共同發出。
即使看不見黑色河流之內的情況，但帝辛卻也已然能夠想到。
定然有無數人，在此刻一同受著極為恐怖的折磨！
這是為什麼，帝辛也在瞬間便已悟透。
定然是這神明，以河流之中凡人為獻祭，壓榨力量，以便應對自己的攻勢。
“來不及了！”
心中一聲輕喝，東皇太一手捧的寶劍，迅速歸鞘！
帝辛是來救人的！
縱使他真能一劍殺了這惡神，恐怕那黑色河流之內的區域中，也要因他而死去無數人。
更重要的是，眼前這由黑色河流中人影所匯聚的龐大人影，也未必就是那惡神的本體。
帝辛若真出這一劍！
死的，只會是無辜群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