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都給老子跑起來

夜晚，正是大多數人休息的時候，但在一棟寫字樓的會議室裡，卻聚滿了人，窗戶關起，陰影在臉頰邊浸染，屋子裡的聲音越來越小，連呼吸都小心翼翼地收著。

他們來自人類前線，作為各個行動隊領導，正襟危坐地看著螢幕上的錄影，那是來自戰術頭盔上的攝像頭錄製，主人是一個押運隊小隊長，以第一人稱視角，展示了他死前看的景象：

夜色如墨，裹住盤山公路，面前站著三個非人，一個寄生獸、一個品種未知，一個超擬態，把押運的非人都搬了出來，擺放到平地上。

“你們到底想做什麼？！”頭盔的主人，也就是押運隊隊長（已犧牲），出聲問道。

“拿錢辦事啦~”那個玻璃眼非人笑嘻嘻地，叉腰回道：“對了，我在4-6區生活三十一年啦，對這裡的感情不比你們人類差哦~”

“哼，一幫非人類怪物，還談什麼‘感情’，”頭盔主人冷哼一聲，道：“你自已也說了，自已是拿錢辦事，還不是利益優先。”

“話是這麼說，但不能這麼說。”說著，那個光溜溜的超擬態“滑”了過來，語氣跟閒聊差不多，“我們的老闆很有名的，接這個單子，也有仰慕的成分。”

“是的。”這時，寄生獸也附和點點頭，道：“我也很喜歡地球生物，尤其是魈類，人類也很好，不過口感太柴。”

“得了吧，外星佬（注1），還讓你評價起來了，”玻璃眼嘲諷對方道：“你偽人考試過了沒啊？”

“我報了班，還在學。”寄生獸說話的語氣十分僵硬，跟古早的ai語音一樣。

“拉倒吧你，你白天都在網咖裡，哪天去班裡學過？”玻璃花雙手抱胸，撇嘴道：“你偽人技術太差，連一條狗都能看出你不是人。”

“我明天一定去補習班，”寄生獸低了低頭，語氣依舊生硬。

鏡頭晃了晃，移到遠處，定住，公路遠處，慢慢走來兩個人影，一高一低，高的兩米五左右，壯得像頭熊，揹著一把一米長的鋸子；矮的披著斗篷，帽兜下的臉竟然是果凍狀。

見狀，大螢幕前的HL幹員第一時間就得出結論：

那個果凍臉的非人是水母質非人，極度危險，很難殺。

不過，如此高戰力的成員反而最後出場，從某種程度上，也是對HL的鄙視，這讓眾人都不自覺地惱火。

看著兩位走到近前，果凍臉先開口了，是中性聲，帶著黏黏的感覺：

“先生你好，鑑於你馬上就要死了，就不互通姓名了，簡單說一下吧，”果凍臉指著身後的壯漢，道：“這是我們的老闆，血鋸屠夫。”

“什麼？”隊長聞言，大腦中閃過火花，原本怒意的目光先是一鬆，然後轉變為驚恐之色，“亞洲絞肉機？”

“外界的說法罷了，但它確實殺人如麻，”果凍臉道：“我們老大不愛說話，就由我來跟你講一下，我們接了個商單，要在4-6區搞個大的。”

“我有一個問題。”隊長慍怒道：“到底是誰出賣了我們？”

“不太清楚，我們接的是匿名委託。”果凍臉如實道：“根據我的分析，策劃者先從你們HL內部獲得情報，然後再找我們動手，可能是他\/她不想主動出手。”

“好吧。”隊長嘆了口氣，看了眼壯漢“血鋸屠夫”，它就是站在那兒，臉上兇肉橫生，兩米五的身高，加上一句話不說，確實很有壓迫感。

“如果你們單打獨鬥，勝算不大。”隊長壓低聲音道：“你們沒有HL的內部動向，被一鍋端也反應不過來。”

“那你有什麼建議嗎？”果凍臉問道。

“放我一馬，我跟你們合作。”隊長伸出手。

“可以試試，如果你把頭盔的攝像頭關了，”果凍臉點點頭，伸出手，和隊長握手，卻感覺手裡被塞了什麼東西，低頭，它發現手裡多了個拔了栓的手雷。

“去死吧。”隊長道。

身後的那三個非人迅速後退，玻璃眼直接撲倒驚呼：“臥槽！玩陰的！”

見手雷欲炸，果凍臉的手半透明變形，將手雷包裹，裡面的手雷爆炸，將“果凍手”撐大了一圈，然後變小，就像放了個悶屁，毫無殺傷力。

“什麼！你是什麼品種？！”隊長驚了。

“水母質，成年期。”果凍臉甩了甩手，就好像剛剛只是摸到了什麼髒東西，語氣如初道：“最後再說一句，我們決定在4-6區搞點事情，希望你們HL能做點反應。”

隊長明白，這話自然不是光說給自已聽的，總部那邊也聽得清清楚楚，這是明晃晃的挑釁。

夜風依舊，黑漆的盤山公路上，三個非人忙前忙後，將倖存者都搬到了空地上，都是被電暈的非人，而作為唯一的HL倖存者，押運隊隊長，只能在幾米外冷冷看著，不停向總部尋求支援。

之所以沒有殺他，似乎是想讓他作為一個“攝像頭”，記錄下一切。

果凍臉將手伸入非人的安全項圈和它們脖子間的縫隙，將項圈包裹，捏爆，火光一現，項圈炸燬，非人卻毫髮無傷。一個個操作下來，非人們的項圈都被取下，它們也被震動喚醒，驚奇地觀察四周。

喚醒所有非人後，果凍臉對所有人道：

“各位，你們自由了，但是，請往那個方向跑。”

說完，它指向4-6區，遠處城市的燈火閃爍，如同繁星落在大地，遙遠而迷人。

“不對吧！”有非人大叫：“我們剛從4-6區運出來，現在折返，不就被HL正好撞上嗎？”

“哥們，”一旁的玻璃花笑道：“那是你技術不好，如果是我，HL根本只能追我的車尾燈。”

“不行！絕對不行！這是在賭博！”其他非人都表達了異議，甚至有人起身準備往4-6區外跑。

“為什麼要讓我們往回跑？！”

“你們是誰啊？”

......

聽著一聲聲異議，這時，一直沉默的血鋸屠夫，動了，

它來到那個反對聲最大的非人面前，在眾目睽睽之下，取下背後的鋸子，手起鋸落，將它劈了個“稀巴爛”。

是的，在力量巨大的情況下，鋸子不像銳器，更像鈍器，像是把那個非人拍爛了。

霎時，無人說話，連那個起身要跑的非人都乖乖坐了回去。

血鋸屠夫握著鋸子，臉上青筋如蛇般一根根暴起，它張開腥臭、尖牙橫生的大嘴，吼道：

“聽不懂人話嗎？！都！給！老！子！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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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

1.外星佬：寄生獸的官方設定是來自外星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