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車頭,眾人被鬼影包圍,鬼影降下,突入人群,他一把捏碎成鈺勳的腦袋,並露出猙獰鬼笑。

成鈺勳摸著半個腦袋,發出近似尖叫雞的聲音:“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有鬼啊!!”

鬼的笑容僵住了。

“糟了!”

見隊形被打亂,幹員們已經料到最壞的結果,大難臨頭,最先碾死的,必是那些身手薄弱、手無寸鐵的平民。

顧承守被一把捏碎頭顱,但因為掐著聲帶,沒能像成鈺勳發出慘叫;

安娜被刺穿胸口,一口鮮血濺出紅唇;

冀文慶被鬼手環繞,發沾臉頰;

白潔後腦刺穿,偷偷套起帽兜,捂著修復;

蘭燕晨的瞳孔裡,鬼爪劈面刺來,瞬間放大,卻被一聲尖厲的聲音掐斷:

“啊————”

聲音扎耳,刺穿空氣,震碎鬼怪,眾人也耳鳴墜地,回過神時,鬼影們已不敢靠近。

“哈啊——哈啊——”蘭燕晨捂著耳朵,看向身邊的小女孩,她慢慢合上嘴,身體一癱,並不斷“閃爍”,看來吼完這一嗓子後,進入了虛弱狀態。

“這!這是!”HL幹員安文看向了小女孩,瞳孔一縮,舉起槍便要射。

“等一下!”蘭燕晨趕緊抱住小女孩,帶著眩暈未散的耳鳴,道:“她,她不是敵人......”

“是你說的那個小女孩?”醫療員秦晴揉著耳朵,她扛著虛弱的鬱成雪,眼中疑惑不止,“怎麼顯形了?”

“被意念場的場強對沖了,畢竟是模因生物,”安文半舉著槍,衝蘭燕晨認真道:

“蘭女士,你可要想好了,現在讓我用鎮靈彈消滅她,你就能擺脫‘汙染者’的身份,你也能迴歸正常人的生活,洗掉不愉快的記憶。”

“可她剛剛救了我們。”蘭燕晨抱著小女孩的身體,將其饞了起來,迎上安文的槍口,直視他的眼神。

“但她現在很虛弱,”安文無奈道:“所以接下來也用不到了,乾脆消滅掉,少一個累贅。”

蘭燕晨的目光微跳了一下,呆滯片刻,嘴角慢慢拽出一絲悽笑:“那你和那些怪物有什麼區別?”

“是啊,”安娜捂著溢血的胸口,眼角滲血,冷冷道:“HL的人就是這樣,用完東西就扔。”

“呃,”安文頓時尷尬。

“算了,多帶一個不嫌麻煩,”醫療員秦晴插話,並望了眼攙著的鬱成雪,道:“我不也帶著鬱姐呢嘛。”

鬱成雪半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道:“給我把槍......”

鬼怪們蠢蠢欲動,繼續逼近,HL帶著平民一路後退,非人的支援正好趕上。

“傷員給我們!你們掩護!”王駭指揮著,配合著一路後撤,鬼怪們洶湧如潮,在一聲聲點射中,嘶聲迭起。

此情此景,非人見到也心驚肉跳,害怕之餘,還不忘看一眼白潔,只見這個男孩表情極為認真,縮在包圍圈中間,看來是在很努力地活著。

啪嗒——

腳下,一片車底被撕開,鬼手伸出,猛地抓住王駭的腳踝,直接“沉”入車底,如墜深淵。

“老王!”何仁剛一驚,當機立斷,衝後面車廂吼道:

“大哥!!老王墜車底了啊啊啊啊啊啊!”

車尾,聽到呼救聲,易知行神色一變,鬆手跳到地板,俯身一刺,雙臂肌肉驟繃,“刺啦”一聲劃開車底,下面是飛速流動的軌道石面。

易知行瞳孔猛縮,動態視力驟升,每一顆飛過的石子都清晰無比,在一個黑影“流”過瞬間,迅速伸手,將其硬生生“拽”了出來。

刺拉拉——

血液飛濺,紅光覆眼。

“呃......”王駭在車底滾了一圈,在車底和軌道之間高速摩擦,已經磨去了大半的面板,筋脈可見、血肉模糊,內臟外翻、氣若游絲、慘不忍睹。

“艹!老王你撐住!出去就找醫生!”易知行見狀,將其安置,心一涼,帶著一股悲愴而憤怒的聲音,吼道:

“繼,續,拆!”

非人們見狀,也湧現出一股悲壯,帶著情緒,不斷砸擊著連線處,“空空”聲音迴盪車廂,和槍響、鬼吼混雜交融,伴著洶湧的藍紫色光、和外面的猩紅光芒對撞、攪拌,甩動、拍擊,交織出掙扎求生的圖景。

此時,HL也掩護著平民匯合,眾人圍到一塊,槍聲環繞,掩護非人們拆車,鬼怪們不斷湊近卻始終找不到機會。

“不行!防不了地板!太陰了!”易知行眼中迸血,目光一瞥,看到了保護圈中間冀文慶,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吼道:

“你他媽不是有幫手嗎?全部叫出來!”

“不行......”冀文慶差點被這一嗓子送走,避開易知行的血口,道:“我得知道現在的‘時間錨點’,而且......”

白潔也處在“保護圈”中,祂看著如此緊張的氛圍,小聲嘆了口氣,輕聲道:“難度有點高了......”

說罷,祂分出一縷透明白絲,沿著縫隙鑽入車廂,片刻後,車底傳出一聲聲浪潮般的厲鬼嘶吼,宛如鍋裡燉了一群跳蚤,被燙著後瘋狂撞擊著鍋蓋。

“什麼情況?!”易知行抹了把臉上的血,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車底的鬼像是見了鬼一樣。

“加快速度!!”

“大家堅持住!”米伍“啪”得切掉彈夾,“咔”得換上新的,喉嚨也十分嘶啞道:

“還有六節!馬上就能出去了!堅持住!”

“都他媽不準死這!”易知行的聲音也接近癲狂,反手切斷被鬼抓住的左手腕,一甩,肉芽帶著血沫鑽出,伴著易知行病態的聲線:

“誰敢死,我他媽把你從閻王殿拽回來!”

王駭正處於半死不活的狀態,被同伴扛著後撤,聽到這句話,它忍住抬頭的衝動,嘴角勾起一抹慘笑。

Duang——

又一節車廂拆掉,轟然墜入“深淵”,脫離一瞬,車頂的粉色身影也抬腳,向前一躍,穩穩落在前一節車廂上,回頭,望著脫掉的車廂划著火花飛速遠離。

“真的......好有意思,看著他們不停掙扎,這才是活著的感覺呀......”許言童端著手機,看著監控中玩家們的掙扎求生,眼中放光,在車頂慢慢前行。

車廂內,玩家們一路後退,拆毀車廂;

車頂上,許言童一步步前進,跨過斷掉的車廂;

白潔縮在人群中,被裹挾著,一路後退,感覺自已坐在一個暴風雨中的小舟中,前後左右,都是可以依賴的同伴,但只要多跨出一步,就會被風暴無情地撕碎。

這種安全感和危險感的極度反差,讓祂有種昏昏入眠的舒服感,

睏倦感襲來,祂不由得拉下帽兜,罩住腦袋,輕輕吸了一口氣,發出了睡前的呻吟聲:

“嗚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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