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突然有了新的方向
送別艾文欣後，祂回到了臥室的床底，將木板掀開，箱子拉了出來，從雜物中找出來了那個裝著女性長髮的小袋子。
祂還記得，白潔在召喚出祂的時候，曾提過一嘴：
“早知道，就用小芠的頭髮了......”
而這個小袋子裝的頭髮，有沒有可能，就是那位“小芠”的？
懷著這樣的疑問，小白將一縷頭髮從中取了出來，放入手心，掌心的面板表面從肉色蛻變為白色，將那根長髮“陷”了下去。
很快，這根頭髮蘊含的資訊，就被小白掌握。
祂抬起手，手指指尖綻出一朵白色霧氣，迅速擴大，很快形成一個人形，在資訊灌入後，那個人形很快變得穩定、出現顏色。
大概過了幾秒，一個穿著黑色短袖、牛仔褲的妙齡少女出現了，她二十多歲上下，面容姣好，牙齒潔白，睫毛狹長，給人一種“成熟鄰居少女”的印象，清純而活潑，但是，她就這麼呆呆地站在原地，眼中沒有一絲神志。
“沒有記憶......”小白喃喃道，如果有這位“小芠”的記憶，灌輸進去，就能製作出一個“人”了。
祂又在白潔給的記憶中思索一陣，在他童年的記憶中，並沒有這位少女，哪怕是臉型相近的也沒有，看來並非青梅竹馬。
想罷，“小芠”化為白霧散去，好似幻夢一場，從未來過。
小白將一切物歸原位，慢慢來到衛生間。
這一早上經歷的事情有些多，祂慢慢規整著手頭的資訊。
首先，和鄰居的關係算是搞好了，看樣子她也會幫自己保密，除了被她殺了一次之外，還是很順利的；
其次，白潔確實藏著一些秘密，先不說小芠是哪位，就“大江考古社”來說，他還是一個涉超組織的成員。
最後......
小白抬起頭，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鏡子前，鏡中的自己，儼然是白潔的模樣，只不過眼中的那份純真，區別著祂和原來的白潔。
“最近的探店嘗試也做了，但沒怎麼漲粉，而且艾文欣也說了，直播會很容易暴露，”小白的聲音越來越小，“該怎麼樣，才能讓你成為百萬粉絲呢？”
祂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好像問的不是自己，而是白潔。
嘟——
遠方傳來輕微的巨輪汽笛聲，小白被聲音吸引到了窗外，此刻，這個世界陽光明媚，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但好像又什麼都在發生。
“百萬粉絲......”小白慢慢回過神，似乎有了什麼想法，祂掏出手機，點開黑橋論壇。
當然了，是離克的手機。
至於手機密碼之類的，好辦，因為之前這位非人的血肉組織濺到了小白身上，被祂吸收了，所以它的生物資訊都被小白掌握，只需要心念一動，就能擬態出相應的指紋。
好在離克的手機並沒有諸如“每隔七十二小時就要強制輸入隱私鎖屏密碼以防忘記”的設計，否則祂只能考慮去手機店破解了。
點開黑橋論壇，彈出一個論壇認證資訊：
需要輸入隱私密碼。
白潔眼珠微動，點選了旁邊的【選擇更安全的驗證方式】按鈕，進入了指紋和虹膜驗證介面，祂的眼珠一陣蠕動，變成了它的黃色，配合指紋，順利驗證，
這套安全隱私設計對祂來說，完全是開了後門。
正式進入論壇後，映入眼簾的，是論壇的黑色介面，最上方是一個“黑色橋體”的圖案，旁邊是諸如“禁止傳播”、“人類勿入”的警告語，看著像獵奇網站，但是其帖子卻都是實打實的禁忌內容。
論壇分為幾個模版：【首頁】、【賞金帖】、【熱門】、【直播區】、【推薦】、【直播】。
白潔隨手一翻，諸如“如何在一個三線小城找到最合適的拋屍地點”、“地下室打造日記，囚禁的物件由貼友來定”、“迅速在市中心找到基金會的收容站點入口教程，學會了就進格子間”、“人類和肉魈類非人解刨對比圖，圖片血腥，歡迎醫學生入帖討論，人類勿入”、“槍械製造教程，有上貨連結”、“昨晚在6-9市的一個橋底發現了一個異常，有圖為證”之類的帖子引入眼簾，白潔明顯能感覺到，這些放在正規論壇裡都是分分鐘被封殺的內容，也不知道這個論壇是靠什麼一直存在下去的。
祂翻了翻好幾個帖子，各種各樣的評論也超出了人類的想象，諸如“反社會”、“反人類”的言論，在這個論壇裡，是一種司空見慣的情況。
最吸引白潔的是，祂在論壇裡看到了直播模版，祂看了看，果不其然，觀眾大部分的風格都不像人類，主播也有很多不是人類，有些主播還會在主頁明說自己是什麼型別的非人。
白潔彷彿進入了一個新的世界，祂不停地刷著這些禁忌的影片和帖子，迅速掌握了一些常人掌握不到的知識。
白潔頓時覺得，這個論壇雖然不會教授“偽裝人類”的正面教程，但是可以當做反面例子，
簡言之，這是一個負面教材的聚集地。
“‘非人’不是‘異常’，也是一種碳基生物......”白潔唸叨著，突然想起了在那次在公共衛生間的經歷，那個東西，就是“異常”麼......
想到這兒，祂不由得吞了吞口水，比起非人，異常的味道更加鮮美。
接著，祂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在論壇裡輸入了“4-6市”、“公共衛生間”的關鍵詞，很快，一個帖子便出現了。
白潔一下就點了進去，發帖者是個過路人，記錄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貼著幾張把手電筒懟上去也看不清的黑色照片，是從角落偷拍的，
第一張是一個環衛工打扮的年輕男人，拿著一個警告牌站在門口攔人；
第二張是一個穿著灰色大衣的男人，從環衛工旁邊經過，進入廁所門口的抓拍，下一張，環衛工的姿勢幾乎沒變，但那個灰色風衣男人卻在門口消失了；
第三張，是對著門口拍的，手機鏡頭調到了最大，能模糊地看到，衛生間裡面，洗手檯上，鏡子上，寫著“快來抓我”四個血色大字；
第四張，廁所的門口被水泥封了起來，環衛工人站在門口，姿態焦急。
照片下方還有附加的影片，只有短短几秒，拍的是門口，因為又晃又糊，完全體現不出什麼資訊，但似乎就是為了增加可信度，甚至有評論吐槽“樓主是什麼品種的？動態視力這麼好？”。
這個帖子更接近故事貼，只不過取材於現實，發帖者雖然沒有參與其中，但是他根據他拍的照片和毫無資訊量的影片，開展了大量且深入的意淫，讓整個故事編的有模有樣、跌宕起伏，
簡言之，就是HL的探員和非人在裡面大戰了三百回合。
可惜，全錯。
灰鷹不是探員，他面對的東西，也不是非人。
白潔作為參與其中的人，自然清楚發生了什麼，祂對這個帖子本身並不感興趣，但是其熱度很高，很多人都在看，帖子的點贊量達到了15萬。
不僅如此，很多人甚至參與了故事的編造，各種天花亂墜以至於離譜的情節頻繁出現，看得白潔都開始懷疑他們說的和自己經歷的究竟是不是一件事。
祂點開樓主，進入主頁，發現他有兩千粉絲，但只發過這一個帖子。
“只是靠了這一個帖子的熱度，漲了這麼多粉絲麼......”
白潔喃喃道，點開離克的個人主頁，發現這傢伙也有二十個粉絲，還被封過好多次，最近一次因為辱罵他人被封了三天，三個小時前剛剛解禁。
祂試了一下申請主播，發現資質符合，很快就透過了，離克做了實名認證，這省了很多的事，突然間，白潔有點感謝這個只見了一面的陌生非人。
白潔回想著黑橋論壇中，各種超出普通人認知的直播，發現這裡更適合祂。
祂換了個姿勢，聲音不由得舒展：
“白潔，我好像找到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