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結局上：與神同行
茶玖的計算並沒有出錯。
她的身體確實可以承載這股毀滅世界的龐大能量。
但不代表著，這個過程不會痛。
眼看著宿主因為吸收能量而眉頭顰蹙，嘴角流出鮮血，系統急了：“茶茶別怕！我這就幫你遮蔽痛覺！”
茶玖阻止了它。
“沒用的，系統的功能，只能針對宿主寄生的人物軀殼發揮作用，對宿主的靈魂體本身無效。”
“什麼？！那我的道具呢？也沒用了嗎？”
“也是一樣的。”
系統“哇”的一聲哭了，坐在地上猛拍大腿：“我怎麼那麼沒用？我怎麼只是個小小的生子系統？”
茶玖看它哭得淒涼，忍著劇痛而緊繃的眉宇也軟化了幾分，安慰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沒有你的話，我無法快樂地度過這麼多世界。”
系統眼淚汪汪：“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快樂嗎？”
茶玖笑著：“當然，我很快樂。”
系統：“可是、可是我很沒用……”
茶玖：“沒關係，你的情緒價值提供得很足。”
系統：“……”
怎麼回事。
感覺被誇了，又好像被罵了。
就在系統還在冥思苦想怎麼幫助茶玖時，棺槨裡已經離世的蘭斯身上忽然爆發出一陣強烈的光芒，幾乎要把這一人一統的眼睛閃瞎了。
系統嚇得結巴：“詐、詐屍了？”
光芒中，一股強大而純粹的靈魂力量湧來，擋在了茶玖和滅世能量的光柱之間，為她緩衝傷害。
茶玖感到自己的靈魂一鬆，那些撕裂般的劇痛不復存在。
蘭斯的金色靈魂在她面前重新凝聚，笑容溫暖。
“我的任務者，我的殿下，我的愛人。”他輕輕俯身給她一個近乎虛無的擁抱，“讓我再守護你，最後一次吧。”
茶玖抬頭望他，十分詫異。
滅世能量被全部吸收至茶玖體內，滋養她的靈魂，擴充她的思域。
她的五感彷彿與天地同感，目之所至能抵達宇宙之外，耳邊能聽見遙遠星球上花開的微弱聲音。
蘭斯的靈魂在完成守護的使命後，徹底消散。
系統用小手帕抹眼淚：“嗚嗚，還得是你，蘭斯。”
以前是它錯怪他了。
要是真給氣運之子發號碼牌，它絕對給這戀愛腦發001號。
茶玖閉上眼睛。
此時她的思域正在飛速擴張，無數熟悉或陌生的記憶如洪水般襲湧而來。她的思維彷彿正沿著時空的長廊，一直往過去行走。
她看見了很多記憶。
有些是她熟悉的。
譬如蘭斯為她扶住皇冠的那一幕。
她開車撞入海中，靳斯言不顧一切跳下來的身影。
還有她被陸斯奧抱上洗手檯的抵死.纏綿，宗樾牽著她的手握上玉璽說共享江山，沈宿淵在枯井裡絕望的吻，啻神為她親手帶上了花冠……
過往種種，皆一幕幕浮現在眼前。
再往前走，她看見了自己成為主神任務者的最初。
她懵懂地、不著絲縷地從藍色的能量池裡爬出來，沒有過往的記憶，連路都不會走，就被投放到各個小世界中，繫結各種系統，完成各種任務。
時間太久了，她已經忘記自己繫結過多少系統。
她只記得虐文系統最討厭。
她真的很討厭那些自私腦殘的男主，比如為了白月光就要挖她心臟的法盲總裁。
還有為了偏袒小師妹，就把她送給魔尊當小妾，後來後悔了又要把她搶回來虐戀情深的事兒逼師尊。
她恨不得一刀噶了這些人，卻為了虐心值而不得不繼續忍受他們的傷害，還要哭著跪著求他們愛她。
神金。
這種任務她沒幹兩個月就向上頭投訴了，幸好主神受理了，幫她換了個生子系統。
這個方腦殼系統嘛……
雖然愛哭，但她五行缺水，剛好受補；
雖然愛偷積分，但沒關係，她賺得多；
雖然愛吃鼻噶……這個忍不了，待會兒回去得叫它改改這壞毛病。
不過，茶玖很疑惑。
她在成為任務者之前，又是誰呢？
帶著這個疑問，她繼續沿著思域延伸的方向，往記憶深處走去。
她看到了一些自己並沒有印象的記憶。
藍色的能量池。
還是藍色的能量池。
還是。
還是。
……
她走了幾乎有億萬年的記憶，發現都是相同的一幕——她被沉浸在空無一物的藍色能量池中，接受主神能量的滋養。
茶玖驚訝。
一是沒想到主神這個連路過的狗都要扒掉多餘能量的超級摳貨，居然捨得耗費那麼多能量來滋養她的靈魂。
二是她難以置信，自己竟然從億萬年前就開始存在了？
她是個什麼老東西？！
終於，記憶的最盡頭為她解答了這個疑問。
億萬年前的主神宇宙，正面臨著一場與今日星際世界幾乎一模一樣的超級災難。
更高維的能量分解主宇宙，所有恆星在焚燒，星系逐個黯淡，一切生命和意識體都將蕩然無存。
她想要救世，卻被阻止。
阻止她的人，正是之前在主神辦公室看到的粉紅頭髮小蘿莉，nashe。
“你想做這場災難的救世主嗎？你做不到的，主宇宙的爆炸能量連神都能毀滅。” nashe神情嚴肅地對她說。
“你無法救下所有人，但卻可以抽走主宇宙所有的能量，完成一次龐大的空間跳躍，逃離到宇宙之外的安全地方。”
“這是你最好的選擇。”
茶玖聽見自己的聲音發出詢問：“如果我離開了，那你們呢？”
億萬年前的nashe 情感還沒有如今這麼豐富。
她無法理解當時茶玖提出的疑問，茫然反問：“你為什麼要考慮我們呢？我們，以及整個主宇宙的生靈，都只是你用能量碎片創造出來的附屬品。難道你要為了附屬品而犧牲嗎？我無法理解這個邏輯。”
nashe的粉紅腦袋被一隻白得近乎透明、發出朦朧熒光的手撫摸。
“nashe，生命一旦被創造出來，擁有了自我意識，那就不再屬於創造者了。”茶玖說，“你不是任何人的附屬品，希望你永遠記得這件事，哪怕我之後無法再提醒你。”
nashe聽出了訣別的意味，鼻子發酸：“主神大人……”
茶玖說：“我救世之後，靈魂可能會碎成億萬塊，你隨便撿一塊丟進能量池養著就好了，就跟養花養魚一樣。”
“這麼隨意的嗎？”
“我向來活得很隨便。”
“……好吧。”
nashe掏出小本子認真記錄下來。
茶玖最後再看一眼這個被她用主神能量創造出來的心腹，亦是同伴。
“再見，nashe。（修納語：‘與神同行’之意）”
“再見，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