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到趙宛舒,就以為顧夫人是想許親,自以為領會了顧夫人的意思,歡喜不已地誇讚道:“這位是令千金嗎?俏麗端秀,端的是氣質高華啊!”

“瞧瞧這通身的氣派,一看就是金尊玉貴養出來的好孩子啊!”

趙宛舒挑了挑眉,強忍著笑,與顧夫人對視了一眼,一時是真不知道該如何回覆才好。

這個趙太太可真是太會“說話”了啊!

頓了頓,她才抬眉,慢慢吞吞回道,“趙太太,你弄錯了,我不是顧夫人的女兒。”

趙太太愣住了,一時間神色很是尷尬,不知道為何不是顧家的女兒,怎麼跟顧夫人同進同出的,面上卻是擠出笑容道,“是我眼拙,竟然認不出是哪家的姑娘了……實在是眼生得緊呢!”

趙宛舒剛要說話,就被顧夫人給阻攔住,她整理了下裙襬上的褶皺,緩緩的開口道,“這個倒是不打緊的。我們今天來是,有些事情想與趙家談談。”

趙太太一聽,果然來了,她立刻正襟危坐,眼底閃過一抹意料之中,她笑眯眯道,“您說您說,只要是我趙家能為之事,定然是不會推脫的。顧夫人,您就儘管放心吧!”

她話語和眼中都是鼓勵,顯然是期待至極。

她以為自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趙氏跟京中其他家族比擬,自然是分量太輕了些。

趙太太自己就是官宦出身,只是到底是沒落的官宦,又是外地大戶,她爹這輩子都沒升上大官,雖然趙氏對她恭敬,不過是因為商戶天然對氏族的崇敬。

可真正到了時候就會發現,還是要安京貴胄才能抵禦,比如此刻郡主看中她兒子,便是要強行嫁人,他們趙家也不敢多言,不過是前頭託了其他人說和了些,不然恐怕如今她就要多個浪蕩的郡主媳婦了。

所以,現在看到顧夫人上門,自以為是猜到其心思,自然是巴不得顧東籬嫁入家中的。

雖然顧東籬被退親了許多次,名聲也不好聽了,但趙太太嫁入趙氏多年,思想也有些改變了,比起那些虛的,當然是娶個正正經經的媳婦兒才是實在的。

畢竟,若是顧東籬真的被退親,那現在必然困於局中,一旦能夠嫁入趙氏,定然是會感激救她於水火,定然會好好地當個好兒媳的,她也能省心不少。

再來,有了顧家和鄒家當親家,今後她兒定然能有好前程的。

趙太太這般想著,目光就緊緊盯著顧夫人。

顧夫人也沒喝茶,她撥弄了下指尖,輕輕慢慢道,“我聽說昨天夜裡,趙家發生了一樁事……”

“什麼事兒……”趙太太不解地回了句,然後旋即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微微一變,連忙解釋道:“顧夫人,您聽我解釋,那些都是外頭捕風捉影的事情,我家家教格外嚴格,我兒子從來都是潔身自好的。”

“我,我除了往他房裡放了個通房,以外是什麼都沒有,就盼著他好好做事學習的。”

她生怕顧夫人誤會,然後不肯結親,就差拍胸脯保證。

趙宛舒聞言,挑了挑眉,“這可跟我聽到的不一樣。不過無所謂了,趙太太,我們想見見府中新認的小姐趙青梔,現在可以嗎?”

“你們見她做什麼?她,她住在我們老太太院內……”趙太太頗為疑惑。

“有勞趙太太了。”顧夫人也沒多言,只是矜持地回了句,“還是說不行?”

“這……”趙太太也知道昨晚趙青梔勾引趙釋帆的事情,臉色就不大好了,她抿唇道,“她,她有些事,現在怕是不方便。顧夫人,我們還是談正事吧,何必……”

顧夫人冷冷淡淡道,“這就是我的正事。”

趙太太一怔,她愕然道:“您不是過來跟我談貴小姐的……怎麼,怎麼是這個?那位趙青梔跟你是什麼關係?”

不怪趙太太驚訝,畢竟顧夫人從來沒上過趙氏府邸,從來對她們家也是不冷不熱,就是在宴席上都坐不到一桌的。

眼下她上門,除了說親當接盤俠,她是真不懂讓顧夫人上門的原因。

顧夫人反應過來,霎時神色冷漠了下來,覷了她一眼,“趙太太只要告訴我們,能不能見她?”

她心裡惱火得很。

這什麼玩意兒,竟然還肖想起她閨女來了。

她便是把女兒嫁入農耕之家,也絕對不會考慮這種滿身銅臭味的商賈之家的,這商賈之家最是不講究,為了錢,連基本的倫理綱常都沒有。

這種沒有道德約束的人家,顧夫人是從來不屑的,今日若不是陪著趙宛舒,她是半步都不會踏入的。

如今看趙太太異想天開,簡直是比吞了癩蛤蟆還噁心扒拉。

“這……”趙太太見她生氣,連忙回道,“當然可以。我這讓人帶了來見你們!”

雖然心中滿是疑惑,可到底是不願意得罪顧夫人,趙太太立馬把心中的疑惑埋下,跟丫鬟招了招手,想要叫人去跟老太太請示一下,然後把趙青梔給領過來。

趙宛舒開口道,“不用那麼麻煩,我們去見她就可以。”

顧夫人也附和道,“沒錯。趙太太,帶路吧!”

趙太太有些尷尬,只能領著她們往柴房走去,不過,路上她還是心中充滿了疑問的,忍不住旁敲側擊,“難道顧夫人認識趙青梔嗎?還是說是你們家的遠方親眷?如果有些誤會……”

“都不是。”顧夫人打斷她的追問,不悅道,“我們沒有任何關係,只是有事要見她。放心,不是什麼好事!”

聽說沒有親屬關係,趙太太瞬間鬆了口氣,她還真怕趙青梔背後還有什麼勢力牽扯,如今聽顧夫人談起趙青梔這副冷淡的模樣,顯然是毫無關心的,而且聽語氣還是有仇。

那她就不怕了。

趙青梔關在趙老太太院內的小廚房後的小柴房裡,說是柴房,其實也就是個放炭的雜物間,因著空間昏暗狹小,還有冷風吹拂,實不是什麼好地方。

趙太太也沒特地去通知趙老太太,領著眾人進了院內,就直奔柴房,院內的丫鬟驚訝想阻攔都攔不住。

顧夫人一看到柴房,不由蹙了蹙眉頭,“開啟。”

趙太太連忙招呼丫鬟開門,丫鬟有些猶豫,“可是老太太不準……”

“老太太那我等會去說就是,先把門給開啟了,叫顧夫人先見見人。”趙太太不耐煩地催促道,“別叫人等著了,速度。”

丫鬟也不敢耽擱,立刻取了鑰匙把柴房門開啟,剛開啟就聞到一股潮溼的黴味,屋內的一切也盡收眼底。

趙青梔蜷縮在小角落裡,身上的衣服都是髒汙一片,她聽到動靜,身體動了動,卻並沒有爬起來,而是繼續俯在地面,猶如一隻受到驚嚇的小刺蝟。

趙宛舒看到的那一眼,心口瞬間就心疼了起來,她忍不住捂了捂臉,旁邊的趙太太還在唧唧歪歪,她卻沒心思聽,大跨步地衝進去,跑到趙青梔的身邊,忍著心疼低聲喊了句:“阿梔……”

趙青梔初始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直到趙宛舒又喊了句,她才恍然抬起頭,就看到揹著光蹲在她跟前的趙宛舒,她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喃喃道,“阿,阿宛姐……是你,是你嗎?”

趙宛舒抿著唇,眼眶微微溼潤,點頭道,“是我,是我來接你了,阿梔!”

趙青梔瞳孔驟然瞪大,然後又慢慢地縮起,眼睛裡迅速凝聚起水汽,一直壓抑著的委屈鋪天蓋地如潮水般湧來,幾乎把她給淹沒。

她終於忍不住,撲過去抱住了趙宛舒,痛哭出聲,“阿宛姐,阿宛姐,你可算是來了……嗚嗚嗚嗚,我好想你啊……”

“我應該跟你走的,我好後悔……嗚嗚嗚嗚……太可怕了……阿宛姐……”

到底是個孩子,哪怕忍耐得再好,遇到親眷的那一刻,所有的委屈都有些控制不住的決堤。

她抱緊趙宛舒,恨不得把受到的所有委屈都吐露出來。

她貪戀最後的親情,也是因為不想連累趙宛舒,所以當時沒跟著趙宛舒離開趙家,可她沒想到趙老太太竟然這樣狠毒,在勸說不下後,竟然使出了陰招。

也虧得趙宛舒留了一手,教了她保命的手段,當時給了她一瓶保命用的小藥品,裡面的藥粉撒出去就能讓趙釋帆失去了行動能力,渾身麻癢無比。

不然,趙釋帆是定然不會放過她的。

可饒是如此,趙家逼問不出解藥後,就開始虐待她了。

她也不敢回想昨夜發生的一切,那就像是她最怕的噩夢,她再也不敢了……

趙宛舒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輕安撫著她。

趙太太本來正在跟顧夫人訴說著這趙青梔是個刺頭,正說到興頭上,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這一幕,她愕然地瞪大了眼,轉向顧夫人,“這,這是……”

“哦,我沒告訴你嗎?這是我侄女的妹妹。”顧夫人冷眼望著趙太太,冷漠地抬起眼回道。

“這……”趙太太倍感尷尬,“這可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啊,都是自家人啊!都是誤會,誤會,我這就讓人把阿梔給扶出來,一晚上了也該吃些東西了哈……”

顧夫人冷冷淡淡,也沒說話。

趙太太現在正想著如何彌補,畢竟她先前以為趙青梔是個孤兒,早沒了親眷,哪裡知道又從哪裡冒出來個親眷,而這親眷還跟顧家有關,實是……尷尬。

她惱怒的是,趙青梔竟然也半句都不說,平日裡也從不到她跟前請安,不問她更是半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趙青梔哭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哭得眼睛都紅腫如核桃,趙宛舒才不得不喊停,“在哭下去,這漂亮的眼睛都可不是核桃了,而是雞蛋了,屆時就不好看了。”

“阿宛姐……”趙青梔被她逗得哭笑不得,心底的悲傷也消散了許多。

趙宛舒摸了摸她的腦袋,表情微微嚴肅道,“別怕,姐姐來了,會給你討個公道的。”

“阿宛姐……”趙青梔又感覺眼眶有些溼潤了,她重重地點了點頭。

如今趙宛舒在此,她彷彿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心中的仿徨恐懼都消散了,整個人都支稜起來了。

趙太太正笑著要叫人把人給領出來,突然門口就傳來了聲音,是老太太叫人來傳話了。

“老太太說,有事去她屋裡談。還有夫人也是,不要什麼沒規矩的人都往老太太的院內領,叫外人見了豈不是咱家太沒威嚴了。”

趙太太還是頭回被駁斥了面子,一時是又尷尬又丟人。

那丫鬟傳完話後,就一溜煙地跑了,也是不敢直面著趙太太。

而顧夫人是知道,這是斥責她的面子,她冷笑著,拍了怕衣角沾染的灰塵,對趙宛舒道,“阿宛,咱們還真得去見見這老太太,不管人家做得如何,咱們可得做得有規矩,不能跟一般人家見識。”

這就是說趙老太太倚老賣老了。

趙太太聞言,更是恨不得找個縫隙給鑽進去了,心裡有些埋怨老太太。

這時候來添什麼亂子,看,如今惹惱了顧夫人了吧!她前頭好話都說幹了嘴,全都沒用了!

這老太太就是這樣,年歲大了後,就開始仗著年紀,目中無人了。

以為她生了個娘娘,人人都要敬重她。

實在是糊塗!

她也不想想,娘娘入宮多年,一直肚皮不爭氣,連個孩子都沒生出來,且不說生個皇子,哪怕是生個公主,眼下自家的日子也不會過得這般艱難。

如今陛下這情況,便是有個公主,今後就是正兒八經的繼承人了。

結果,這整個趙家沒個爭氣的,老太太卻還看不清形勢。

趙宛舒應了聲,脫下了外裳給趙青梔給披上,把她從地上扶了起來,安撫道,“別怕,一切有我呢!”

趙青梔依戀地靠緊了她,眼底都是安心,她冰涼的手緊緊地握著趙宛舒的,重重地點了點頭。

她這回一定要走!

這個趙家太可怕了,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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