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格洛桑的命令。

那些薛延陀軍卒的心裡也是絕望的。

畢竟他們是人,不是傳說中那寧願犧牲自己也要拯救他人的菩薩。

此刻面對這樣讓他們送死的命令,他們怎麼可能不害怕?

但在這樣的時候,他們害怕也沒有任何用處。

格洛桑已然讓自己身邊的親衛朝他們舉起了手中的火槍對準了他們。

只要他們膽敢退後一步,他們就得當先被這些親衛給打死。

而面對這種必死的局面,他們也別無選擇,只能硬著頭皮往上衝。

他們在這時候,只能暗暗祈禱,那些子彈不要往他們的身上飛,炮彈不要落在他們的身邊。

而大唐一方的斥候隊也意識到了他們的目的,當即下令將全部的火力都往他們的身上招呼。

僅僅是片刻之後。

薛延陀第二列的五百軍卒,就死傷超過百餘人。

但在格洛桑的高壓鞭策之下,他們仍舊是頂著槍林彈雨,將眼下的路障給清理開了一些。

瞧見這場景,斥候隊長頓時急了。

“開炮!”

“給我開炮!”

“不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們跑出去!”

聽見他的指示,負責操縱臼炮的軍卒也立馬調轉炮口。

轟!轟!轟!

伴隨著一陣巨響,正在清理路障的軍卒,瞬間倒地一片。

與此同時,那些被他們搬到一側的石塊也因為爆炸所產生的氣浪,重新滾到了路上。

而第二列的軍卒則又馬不停蹄的衝過去,將石塊往一側搬。

斥候隊長也再次下令,讓軍卒們不惜一切代價去阻擊敵人清理路障。

軍卒們當然也明白隊長的意思。

在這種時候他們也只能用生命去給身後的隊伍爭取時間了。

一些軍卒為了能夠打擊到躲在石塊後面的敵人,甚至不惜從掩體處探出頭來,去打擊敵人。

而這樣做的後果,自然是殺了敵人,同時也丟了自己的生命。

兩方就這樣,一方清理路障,另一方阻止他們清理,並且給他們製造新的路障。

大唐一方居高臨下,佔據著地理優勢。

但薛延陀一方同樣也佔據著絕對的人數優勢。

兩方一上一下對射間,互有傷亡,又毫不退讓。

而眼見兩方陷入僵持局面足足半刻鐘後,格洛桑有些忍不了了。

他接受過大唐的軍事訓練。

他也很清楚,大唐的行軍規律。

斥候隊在前面探路的時候,後面肯定會有大部隊壓陣。

而且雙方的距離絕對不會超過十里。

按照他們與大唐的軍卒交手至今的時間推算,大唐的大部隊定然已經在趕來的路上。

十里的距離,對於騎兵來說是眨眼既至,對於大唐的步兵來說同樣也是如此。

“不能再拖了……”

格洛桑的眼神變得堅毅起來,直接對身側一名軍官吩咐道:“桑切!”

“我在!”

那叫桑切的軍官立馬應聲。

格洛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是可汗的心腹,可汗對你也一直都想對待親弟弟一般。”

“如今可汗面臨的危局,只有我軍才能化解。”

“若是我軍無法前進,很有可能會導致可汗的計劃破產,甚至會直接威脅到可汗的生命。”

“所以,你……”

“我願意!”

桑切想也不想的接話道:“我這條命是可汗救回來的,我也早就向草原上的神明發過誓,會誓死效忠可汗。”

“將軍只需說,需要桑切做什麼就是,桑切絕無二話!”

聽聞桑切的一番話。

格洛桑的眼眸中亦是流露出了一抹猶豫。

可很快,這絲猶豫就消失不見。

格洛桑伸手重重的拍了拍桑切的肩膀,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可汗也沒有看錯你。”

下一刻。

格洛桑就跟桑切講起了自己的計劃。

而他的想法也簡單,就是要桑切帶人攀登上峭壁,突襲阻擊他們的大唐斥候,讓他們自顧不暇,也讓大部隊好趁機衝出這個絕戶地。

這計劃,聽起來容易,無非就是帶人衝鋒而已。

可時代不一樣了,隨著火器走上歷史舞臺,戰場也已經不再是那個能憑藉滿腔熱血跑到敵人面前來個一對一男人大戰的時代了。

在很多時候,很多人甚至連敵人長什麼樣,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就稀裡糊塗的丟了自己的命。

攀登上峭壁再對武器裝備明顯優於己方的敵人發起突襲,那就基本跟送死沒什麼區別。

可是桑切仍舊沒有絲毫猶豫,當即點頭應下。

隨後,他便開口將自己的部下叫到自己的身邊,簡單的交代了幾句之後,他當先翻身下馬,揹著火槍,赤手攀上一側的山壁。

而他的那些部下見狀也沒有絲毫的猶豫,紛紛效仿他的動作。

不過片刻之後,他們這百來人,便一同攀登上了山壁。

格洛桑站在峽谷內,瞧著這些人的背影,眼中也盡是不捨。

在這種時候能站出來選擇捨生取義之人必然是真正意義上的忠心之人。

若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刻,他當然不希望這種人去冒險。

畢竟,這種人在他們的隊伍當中,可並非是多數。

大多都是第二列那種,出現了死傷,就會後撤,需要逼著他們,他們才會上前的人。

但現在,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他們這支隊伍,在一定程度上來說,就是曳莽的最後底牌。

若是按照曳莽最早的預估,他們也該作為一把尖刀,直直的刺入大唐的心臟。

只是沒想到,還沒等化身尖刀衝出去,就叫大唐率先發現了他們的動向。

若不想全軍覆沒在這裡,那就得在大唐的大部隊趕來之前,運用一切能用的辦法衝出這個絕地。

而桑切等人也沒有叫格洛桑失望。

他們攀上山崖不久,上方就傳來了劇烈的交火聲。

前方阻擊第二列清理路障的力度,明顯也減弱了許多。

而瞧見這場景。

格洛桑立馬下令第三列也跟著一起頂上去,與第二列一起清理路障。

當一眾人七手八腳的將現場的石塊全部挪開後。

格洛桑當即下令:“全體都有,撤出峽谷,速度快。”

這一聲命令下達後,一眾人也都紛紛縱馬衝了出去。

站在山頂的一眾斥候見到這場景皆是目眥欲裂。

他們付出了這麼多的努力,死傷那麼多兄弟,可就是為了堵住他們啊。

如若他們今日讓這些人走了。

那很有可能就會直接威脅到他們心中最尊敬的太子的安全。

“娘了個腳的!”

“這幫孫子想跑的時候,問過他爺爺了嗎?”

斥候隊長繃緊了牙關,徑直從自己身側的幾名軍卒身上掏出了全部的天火雷,裝進同一個口袋裡。

身側的軍卒,自然也意識到了他要做什麼。

“隊長!”

“少特孃的廢話!”

斥候隊長一個眼神瞪了過去,緊接著道:“這趟老子肯定是回不去了。”

“等你們回家的時候,記得幫我去看看咱家那小子。”

“他要的木劍,老子還一直沒給他做呢……”

說完這話,他也不管別人是用什麼眼神看他,直接抱著裝滿天火雷的口袋,跳出了掩體,一路向下俯衝,狠狠地撞進了薛延陀的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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