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回吧。
這句話還回蕩在半空中。
李世民站在河畔，眸光復雜。
這已經是他不知道第多少次送李承乾出征了。
或許是因為年齡大了，想的多了，這次相比於之前，心中的痛楚明顯要更深一些。
而且這次因為程咬金也要領兵出征的緣故。
他的身邊，只有長孫無忌一個陪著。
眼看著船隻漸行漸遠，消失在大家的視野當中，李世民才發出一聲長嘆。
“這小毛孩子。”
“此次前去又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
“偌大的一個皇宮，又要開始變得冷清嘍……”
長孫無忌看向李世民，無奈的笑了笑說：“孩子大了，總該有自己的事業的。”
“況且。”
“他現在要去做的事情。”
“不也是陛下早就安排好的麼。”
李承乾很聰明。
當初，他也猜到了，李世民會預料到他要去北漠親手徹底解決薛延陀與骨利幹這兩處威脅。
可是李承乾只猜對了一半。
他沒猜到的是，李世民之所以會提早預料到李承乾會去北漠親手解決麻煩，是因為那一切都是他早就埋好的伏筆。
甚至骨利干與薛延陀會聯合在一起反抗大唐，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而負責執行這一切的，正是長孫無忌。
所以此刻，他才會當著李世民的面說出這番話來。
李世民輕嘆口氣。
“沒辦法啊。”
“誰叫這小子是未來的天下共主呢。”
“而我雖然是皇帝，但我也是他的父親。”
“我總得為他做點什麼，總得叫他前行的時候別走那麼多的彎路，少一些溝壑。”
李世民緊了緊身上的衣衫道：“天涼，咱們也該回了。”
“而你也得保重身體。”
“這小子不在長安城的這段時日，還得靠你盯著呢。”
長孫無忌剛想點頭應是，可馬上就覺察到不對勁。
這話什麼意思？
李承乾不在長安城，為何要靠自己盯著？
難道不是你這個皇帝盯著嗎？
而見到長孫無忌那副神情，李世民呵呵一笑。
“我與皇后約好，後日一起去宛城。”
“到時候，你那好女婿會帶著班哥與你一同留守長安城，協助你處理政事。”
李世民伸手拍了拍長孫無忌的肩膀說：“而他們倆那情況你也清楚，大事小情還是得仰仗你。”
說完話。
李世民也不看長孫無忌是個什麼表情，邁步就走上了自己的馬車。
長孫無忌一人站在風中凌亂。
他怎麼就這麼想罵人呢？
這傢伙年輕的時候也不這樣啊。
即便是跟自家妹妹出去溜達玩至少也會處理處理政務。
現在怎麼還成了甩手掌櫃了？
而且看他這德行，他明擺著是早就計算好了的。
長孫無忌也不由感嘆了一句：“這傢伙，真是越老越壞了。”
感嘆了一句。
長孫無忌就準備坐會自己的馬車上去。
好歹他還是給自己留兩個人的。
到時候自己偷偷懶也就是了。
而也是在想到這裡的時候，長孫無忌忽然愣住。
兩個人？
不對勁啊！
要是沒記錯的話。
剛才這傢伙說的是，叫李恪和班哥協助自己。
尼瑪，這傢伙坑死人不償命啊！
特喵的，他家乖閨女可是才剛剛懷上身孕，他那好女婿為了此事，還特地告了假在家中陪護。
而班哥那就更不用說了，到此滿打滿算才一歲半，能保證自己不尿褲子就不錯了，哪裡能處理政務？
長孫無忌那是越想越生氣，最後乾脆從馬車上跳下來，大步流星朝李世民的馬車走去。
“陛下！”
“您先等一等。”
“臣覺得，此事有些不妥，您……”
他話還沒說完呢。
那馬車就好像是離弦之箭一樣衝出去了。
臥槽？？？
長孫無忌立在風中凌亂，良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
另一邊。
去往北漠的船隊。
當今大唐的船舶製造業已經十分發達。
民間的不算，官方就有大大小小十數座造船塢。
若問何處最出名，莫過於渭水造船塢與洞庭湖造船塢兩處。
渭水造船塢與洞庭湖造船塢，一個負責建造軍用船隻，另一個負責建造民用船隻，技術層面上的東西也已經發展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尤其是軍用船隻，當下新造的船，基本上都掛在了蒸汽發動機。
日行千里早已不是一句空話。
李承乾倒還好說，起碼是坐過船的，沒覺得有什麼新奇。
但蘇清靈與苑鴛和無憂三女，那都是鮮少出遠門呢。
此刻看著周圍的景物快速從眼前駛過。
三女的眼眸中，盡是驚訝色彩。
“這船真快啊。”
蘇清靈低頭看看水面，又看看岸邊說：“似乎比原來的船快上兩倍不止！”
“是啊是啊！”
無憂眼裡閃著小星星道：“按照這個速度，我們豈不是今晚就能到漠北了？”
“這也是軍械營的祝大人研製出來的嗎？”
蘇清靈轉頭看向李承乾，一臉期待的問道。
李承乾翻了個白眼。
這小丫頭去過他的書房，也見過這些船隻的圖紙。
她明明知道這些東西都是他弄出來的卻還是在那說祝廣，擺明是故意要把功勞安在祝廣身上氣他。
既然這樣。
李承乾當然也不會跟她客氣，伸手就捏住了蘇清靈的臉蛋。
“要是想被打屁股，你大可以直接說出來！”
這傢伙，明知道她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這個，她還是要說。
這種行為，幾乎跟在臉上寫，我想捱打，這四個字沒什麼分別。
蘇清靈委屈巴巴的嘟嘟嘴，轉而看向苑鴛說：“苑鴛姐姐，你看他，他又欺負我……”
苑鴛回頭瞥了一眼，目光落在李承乾的臉上。
可還沒等她開口呢，李承乾率先說了一句。
“怎麼？”
“你也想被打屁股？”
苑鴛神色一滯，當即低頭看向水面，裝成無事發生的樣子。
打屁股？
那是不可能的。
自己絕對不可能叫他打自己屁股，絕對不可能！
得！
這是被徹底收服了！
蘇清靈也是個能屈能伸的。
見到自己沒了外援之後，立即將小手合十，眼巴巴的看著李承乾，柔聲細語的懇求道：“夫君，人家知道錯了嘛，您就不要懲罰人家了，好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