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懷亮與長孫衝雖然說的輕鬆。
可誰不知道，這一行九死一生。
他們沒有軍隊，更沒有李世民的批准。
只要到了北漠，就是孤立無援。
出了事兒，誰也不可能來救他們。
但他們卻無所畏懼。
李承乾是因為去找姐姐。
而程懷亮與長孫衝則是為了李承乾。
晚些時候，三人趁著夜色就溜出了中山王府。
程懷亮駕車，李承乾與長孫無忌坐在車內。
這一次，只有他們三人。
沒有兵將更沒有護衛。
可就在三人即將抵達城門時，馬車卻忽然停下了。
因為車停的太急。
李承乾與長孫無忌準備不及，在馬車內滾成了一團。
長孫衝扶著腦袋，從李承乾的身下爬起來。
“程懷亮，你到底會不會駕車？不會我來。”
程懷亮看了眼前面的人群，臉上露出苦笑。
“殿下，衝哥，咱們好像走不了了。”
“走不了了？”
李承乾與長孫衝聞言後，鑽出馬車，也被嚇了一跳。
好傢伙，眼前那叫一個人山人海。
整個街道站的滿滿登登都是人。
這些人沒有打火把，所以看上去跟鬼似的。
正當三小隻不知所措的時候。
忽然人群中傳出了一個粗狂的聲音。
“是大殿下嗎？”
聽聞這聲音，李承乾愣了一下。
“侯叔叔？”
“哈哈哈哈。”
隨著一陣豪邁的笑聲，身著將甲的侯君集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殿下，半月不見，別來無恙呀。”
李承乾沒理他，黑著臉問：“這是我父皇讓你來堵我來了？”
“陛下？”
“陛下在那呢？”
侯君集左右看了看，隨即抬頭看向李承乾。
他這眼神，把李承乾弄得有點慌。
李承乾抿了抿嘴：“侯叔叔，你知道的，今天我非走不可。”
“我知道啊。”
侯君集一臉我早就知道的表情。
見狀，李承乾有些懵：“那你這是……”
侯君集爽朗一笑，緊接著彎腰插手。
“末將乾字營統帥侯君集，親率乾字營八百弟兄向殿下報道。”
“我等待殿下多時，任憑殿下調遣。”
一瞬間，李承乾懵了。
程懷亮與長孫衝也懵了。
這什麼意思？
侯君集也打算跟李承乾一起去漠北？
李承乾直直的望著侯君集。
“侯叔叔，您這是……”
侯君集對著李承乾拋了個你懂我也懂的眼神。
隨即直起身，揮手道：“兄弟們，給殿下讓路。”
所有人立馬分站兩旁，為李承乾的馬車讓出一條通道。
當李承乾的馬車駛過之後，侯君集帶著乾字營直徑跟上馬車。
他們這一路暢通無阻的出了長安城。
可直到出了長安城後，隊伍開始轉向北方行進後。
李承乾也依舊有些雲裡霧裡的沒搞清楚狀況。
“衝哥，你說侯君集為什麼跟我們走？”
李承乾忍不住對長孫衝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或許，他也跟我們一樣吧。”
長孫衝雖然滿腦袋狐疑，但也只想到這樣一個可能。
畢竟侯君集是李世民親封的乾字營統帥。
而乾字營又是李承乾的專屬衛隊，他自然是要忠於李承乾的。
顯然，這時候的長孫衝，還沒法和他父親比。
如若是長孫無忌在這，定然一眼就看出其中門道了。
侯君集就算對李承乾在忠心，他也絕無可能會冒著全家喪命的風險，陪李承乾去北漠。
況且他一個人去還有可能，怎麼可能能從西郊大營裡，領出八百乾字營呢？
顯然，要有李承乾那位擔任‘天下共主’的老子的命令才有可能。
……
看著李承乾的人馬漸行漸遠。
李世民也終於轉過身來。
一邊下城牆，他一邊嘆息道：“這小子，真是沒一刻讓他老子省心的時候。”
“可這，不正是陛下想要的麼。”
一旁的長孫無忌，一臉我早就知道了的表情。
“怎麼可能？”
李世民瞪了長孫無忌一眼。
“我有那麼無情嗎？”
“他今年才九歲，我就讓他上戰場？”
“早上，晚上，都要上的。”
“上戰場這事兒，對於殿下來說，還是越早越好。”
長孫無忌在一旁微笑著說。
他實際上早就知道了李世民的謀劃，只是不點破罷了。
可他不點破，卻有人不甘寂寞。
程咬金好不容易把李世民看透一次，他豈能放過這個機會？
所以在長孫無忌的話音剛落是，程咬金就開口了。
“若非陛下不想如此。”
“那陛下又何必提前向漢陽郡主透露訊息？”
“陛下完全可以封鎖訊息，以此避免漢陽郡主為弟而瘋。”
“再者，漢陽郡主可是帶著近千人出的城。”
“這事兒，陛下能不知道？”
“您要說不知道，俺老程可不信。”
程咬金笑呵呵的看著李世民。
李世民翻了個白眼：“就你老程知道得多，信不信我把你滅口？”
程咬金連忙捂了下嘴巴，隨後未免有些惆悵。
“陛下，這三個小子，年歲最大的就是我那兒子懷亮。”
“可那小子今年也不過才十四歲，您真的放心嗎？”
這世上當爹的，哪有不疼兒子的？
程咬金之所以把程懷亮送到李承乾身邊。
無外乎是希望他長大後，可以憑藉自己的能力建功立業。
說來也怪，他自己在戰場上搏殺的時候，什麼都不怕。
可送兒子去了，他是真的擔心。
“你覺得，陛下可能不擔心嗎？”
長孫無忌面朝程咬金翻了個白眼。
“你老程剛才那番話說出來，我還以為你把陛下的謀劃都看穿了呢。”
“結果你老程這也不過如此嗎。”
不過如此？
一聽這話，程咬金頓時就炸了。
掄起拳頭就要去揍長孫無忌了。
長孫無忌也不甘示弱，一副你過來，咱倆幹一架的模樣。
看這倆貨的模樣，李世民無奈搖頭。
“行了，你們倆就別演戲了。”
“看見那邊那三匹馬的馬車沒？”
“既然這三小隻都去了北漠建功立業去了。”
“那我們這三個老傢伙，豈能落後於他們？”
李世民昂首挺胸，望向前方。
“這一次，咱們就得讓他們知道。”
“雖然他們一口一個老頭子叫著我們，但我們可還沒老呢。”
對於李承乾總叫自己老頭子，李世民著實很不爽。
自己不過二十幾歲，怎麼就成老頭子了呢？
這混蛋小子，下次如若在叫朕老頭子，朕就打斷他的腿。
李世民滿臉傲嬌的下了城牆，鑽進馬車。
長孫無忌與程咬金，一邊鬥嘴，一邊也進了馬車。
而這馬車，也開始緩緩駛出城門，出了長安城後，轉而向北。
這一日，坑爹三人組與唐初三流氓，共赴北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