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飛望著她擺在桌子上的一攤東西,不禁疑惑道:“你在幹什麼呢?”

只見桌子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書,他隨手拿起一本,發現上面勾勾彎彎的,一點也看不懂,便問:“你這又是在研究什麼祖傳的符號了嗎?”

“你的記憶力不錯啊,這麼久的事還記得?”陸小悠不禁回想起他們在集市採買時遇見慕容秋的情景。

“當然記得,你還欠我10個符號沒寫呢!”覃飛笑著說。

“看來我以前也沒少寫給你啊。”陸小悠指了指桌邊那一打紙,上面寫的都是一些酸掉牙的詩文。

“這個房間的東西真的很讓我好奇,於是我決定刺激下我的大腦,看看能不能記起一些東西。”

“那你想起來什麼了嗎?”覃飛關切地問。

“想起了一些,比如你手上拿的那本,這不是什麼符號,是琴譜。”

“琴譜?我就說怎麼一個字也不認識。”

“嗯,我翻了翻,忽然就看懂了,不知道彈起來怎麼樣。”

覃飛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到陸小悠的情景。在聽雨軒的二樓,伴隨著茶香嫋嫋,一位身穿白衣,戴著面紗的女子正在撫琴,他雖不懂音律,但一下子就被那幽咽的琴聲吸引,只見那女子雙眉微蹙,纖纖玉手劃過琴絃,曲中似有無限哀愁。此時,一狂徒忽然上前拉扯,想輕薄她,她的面紗驟然滑落,露出那驚世的美麗容顏,整個店中的人都呆住了,而她當時深深地看了自己一眼,只那麼一眼,就讓他有了照顧她一世的想法……

在他沉思的時候,陸小悠已取下掛著的古琴,輕輕地擦拭了一下琴絃和琴面,撥動幾下,像慣性一般將略松的琴絃緊了緊,很快調好了音。

“好琴!”聽著這圓潤、飽滿的琴音,她不由得讚歎道,對這把琴她並不陌生,但記憶好像虛化的影像,全都不分明。

她閉上眼,吸了一口氣,由著手指在琴絃上勾抹,下一秒,一首古曲竟如溪水一般潺潺流出,美妙動人,她驚訝地睜開了眼,看著雙手自如地在琴絃上游走,也看到一旁覃飛沉醉的表情。心中不由得歡呼:天啊!我真的會啊!新技能哎!

一曲終了,陸小悠迷惑地看著自己的十根手指,剛剛這真的是它們彈出來的嗎?太不可思議了!

覃飛緩過神來,一把抓住她的手,激動地說:“小悠,你彈得太好了!你想起來了!”

陸小悠還沉浸在不可思議中,被他這一抓,嚇得渾身一抖,腦子裡倏地像被通了電一般,又湧現出那異族女子的身影……

這一次她好像坐在營帳之中,長髮隨意的披下,如袍子一般蓋住她纖細的身姿,隱隱的火光親吻著她白皙的臉龐,映得那雙眼更加熠熠生輝,那一雙紅唇緊抿著,似透出一種剛毅之感。她抬手撫上面前的琴,隨著指甲碰撞著琴絃,那寬闊蒼涼的琴聲響起,穿過營帳,透過無盡的黑夜 ,“長風幾萬裡,吹度玉門關,” 聽來直擊人心。

當彈到那句“由來征戰地,不見有人還”時,一個雄闊的男聲響起,和著琴聲吟唱起來。恍惚中,對面一個高大的男子站起身,向她走來。

撫琴的女子抬起頭,對著男子溫柔地一笑,這笑臉如此熟悉,就像……就像……

陸小悠感覺這女子的臉在腦海中被無限放大,直到頭痛欲裂,她支撐不住,倒在一邊的桌案上。

“小悠,小悠!” 覃飛的喊聲讓她漸漸甦醒過來。“你怎麼了?沒事吧?”

她臉色依然蒼白,但是頭痛消失了。“我沒事,剛才一瞬間好像想起了些什麼,忽然頭很疼。”

覃飛自責地說:“都怪我太心急了,追著問你是不是想起來了,你現在就好好休息,這些都不要再看了,什麼都不要做。”說罷把那些書都撥到一邊,又將琴拿走,重新掛了起來。

“覃大哥,你打過仗嗎?”她看著覃飛站起身,又想到剛才腦海中的情景,於是問道。

“我們江湖幫派不參與朝廷事,我怎麼會去打仗呢?”覃飛被她問得奇怪 ,於是又走到她跟前,擔心地說:“你覺得頭還疼嗎?要不要找個大夫瞧一瞧?”

陸小悠趕緊擺擺手,說:“沒那麼嚴重,這些都是正常現象,我可能時不時的會想起一些東西,也不見得是壞事,就像現在,我發現自己會彈琴,這不是很好嗎?將來要是流落街頭,起碼還能用來混口飯吃。”

“什麼流落街頭?我怎麼可能讓你流落街頭。好了,你從現在開始什麼都不要想了,都忘了又有什麼關係,我就要你開開心心的就行,知道嗎?”

“覃大哥還是個暖男哎,不愧是大哥,都聽你的!”陸小悠笑著打趣道,“不過我好像餓了,可以吃飯了麼?”

“當然,還能讓你餓著,走,吃飯去!”覃飛拉著她起身往外走去。

屋外一個身影躲在樹後,看著他們走遠,露出憤恨的表情,扯下一根嫩枝,狠狠折斷,丟在了地上。這偷聽牆角快把自己氣死的不是別人,正是郭仙兒。

“顧清羽,你能不能別每次都約在這麼僻靜的地方啊!不知道的以為你要對我圖謀不軌呢?” 陳亮的大嗓門老遠就傳了過來。

“這郊外的小樹林安靜、空氣又好,是談事情的絕佳場所,你真是年紀越大,齷齪的想法越多了。”顧清羽笑著回懟道。

陳亮大步流星地走到他面前,還是一如既往地氣宇軒昂的樣子,顧清羽本來也十分挺拔,但在這黑臉壯漢的襯托下竟然有了一種嬌弱之感。

陳亮毫不客氣地給了他一拳在胸口,算是見面禮,並嘲笑道:“好好練一練吧,看你弱的,胸肌都沒有了。”

顧清羽嫌棄地揉了揉前胸:“真粗魯!這才沒幾日,我看你,又變醜了!”

陳亮瞅了瞅他身後,問道:“就你一個人回來的?小悠姑娘呢?”

“小悠姑娘,就知道小悠姑娘,沒看出來,你還真是個痴漢!”

“你才痴漢!我關心一下不行啊!”

“怎麼沒見你關心一下星兒,盡挑著姑娘家問是怎麼個意思?”

陳亮給他問得有點不好意思了,不知怎麼答,只好又給了他一拳。

“哎,你再打下去,我就要吐血了,小心我賴上你啊。”

“看你這身嬌體弱的樣子!”陳亮嘴上嫌棄,卻乖乖收回了拳頭。

“我這次回來,發現京城確實變化不小。”顧清羽在樹下找了塊石頭坐下,順便還理了理頭髮。

“你也才回來不過幾日,那就說說,你都發現什麼變化了?”陳亮也想找塊石頭,無奈周圍什麼都沒有,他乾脆一躍跳到了樹上,找了根粗壯的枝丫躺了上去。

“哎,你跳到那麼高的地方幹什麼?”顧清羽不滿地抱怨道。

“你管我,說你的事吧,我聽得到!”陳亮悠閒地躺著說。

“嗯,這最大的變化呢就是京城多了一家名曰採桑書苑的茶室,十分火爆,雲集了京城幾乎所有的達官貴人,其中不乏很多朝廷命官。”

“那你可知這茶室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啊?”陳亮摘下一面葉子邊擺弄邊問。

“知道啊,妓院嘛!”顧清羽幾乎是秒答。

陳亮差點從樹上掉下來,他攀住樹幹,指著顧清羽吼道:“好啊你個顧清羽,你對這個倒是門清,難怪小悠姑娘沒和你在一起,你,你個好色之徒,你學壞了!”

顧清羽不耐煩地揮揮手:“你聽聽你說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話,啊,難道我非得變成好色之徒,才能知道這家店是妓院啊!虧你還是個查案的!”

陳亮想了想也有道理,於是淡定了一點:“這採桑書苑確實最近在京城紅極一時,說是茶室,也就是起了個雅緻的名字,不過是為那些所謂的有身份、有地位的客人做掩飾罷了。這書苑裡面可全是頂尖的藝妓和花魁,美、色、才、藝一樣都不輸,據說凡是去過的,沒有不入迷的。就連我們刑部的幾個執事,平日不近女色的,都偷偷跑去很多次了。”

“剛剛還義正嚴辭的說我,你這個老光棍,也很危險啊,偷偷跑去的,怕不是你自己吧!”

陳亮拿起一根樹枝衝他丟了過去:“小心老子捶你!”

顧清羽一偏頭,樹枝擦肩而過,他笑了笑:“不開玩笑了,你想啊,京城可不缺這樣的場所,也不缺才藝雙全的美女,即便這採桑書苑做得再頂尖,至於把全京城的男人都迷得這麼神魂顛倒嗎,尤其很多還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你覺不覺得,這裡面有問題?”

陳亮從樹上一躍而下,正落在他腳邊。

“哎呀,嚇我一跳!”顧清羽拍著胸口說。

“看你這副樣子,把你送去那書苑裡當姑娘正好!”陳亮鄙視地看了他一眼,“我早就看出這裡有問題,於是暗中查了一下這家店,發現幾乎每個月都會有新的姑娘被送來,而這些新人被送來之前,都被集中關在京西城中一個私密的大宅子裡。我在宅子外面蹲守了幾天,發現這裡的姑娘都是被從外面偷偷運進來的。送進來之後,會有專門的人負責調教一段時間,根據姑娘的資質,調教的時間或長或短,可能只是幾日,聽說還有的已經待了數月。之後這些姑娘會被送到不同的地方,其中一些就去了採桑書苑。”

顧清羽沉思了一下,說道:“我在回京路上,路過門頭村,當地人說那裡開了一個神秘的鬼市,很多姑娘被抓去當作入市的禮物獻給鬼王,這些姑娘被抓走後就不知所蹤,所以我在聽到這個書苑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懷疑了。”

陳亮靠近他說:“你猜一猜,這些姑娘除了被送到採桑書苑,還被送往哪裡?”

顧清羽抬起頭,“送到哪?”

“邑王府。”

顧清羽聞言,眼裡閃過一絲凌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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