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大雪紛飛之時。

趙都統還是沒有回來,表哥一點信沒有。

趙佳怡獨自坐在窗前,看著窗外飛雪,不過一兩年的時間,她已越發成熟,臉上早已不見稚氣。

時光在催促著她成長,她再也不是都統府調皮搗蛋的大小姐了。

她想不明白,明明只是帶兵去邊境處理匪賊,為何阿爸一去就去了兩三年。

這天她依舊憑欄賞雪,管家急急忙忙跑進來,急得話都說不清楚,“小...小姐......”

他“小姐”了半天,趙佳怡才聽到他說:“宮裡來了聖旨,高公公正等在前廳,讓老奴來請小姐過去。”

趙佳怡臉上疑惑一閃而過,不敢耽擱,很快到了前廳,果然看見一個穿著一身深紫色太監服的太監,那人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宣旨的聲音不疾不徐。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大都統趙常德之女趙佳怡,秉性純良,雍和粹純,性資聰慧,著即冊封為惠妃,欽此!”

在最後一個尾音落下,趙佳怡腦中一片空白。惠妃?開什麼玩笑?金鑾殿裡那位歲數比自已大了一輪有餘,今年都三十三了,他要讓她入宮為妃?為什麼?老糊塗了吧!

“趙姑娘,司天監選出來的吉日在三日之後,到時咱家就來接姑娘入宮,”那位高公公說著,把手裡的聖旨放到她拖著的手上。

高公公笑得不見眼,看起來性格極好的樣子,趙佳怡素來是別人讓她三分她敬別人一分,所以只讓人給了賞銀,把人打發走了。

這個時候宮裡來旨果然不是什麼好事,趙佳怡長長的嘆了口氣。

父親與表哥久久未歸,母親身體每況日下......

整個都統府,能支撐起來的只有她了。

三日後,趙佳怡進了宮,第一夜,那位陛下沒有來,只是派太監送了賞賜,第二天還是沒有來,第三天......

趙佳怡自從進了宮,一連十天都沒有見到皇帝,一起進宮的婢女小英十分著急,“娘娘,陛下為何五天都沒有來?”

趙佳怡卻神色淡淡,“我倒願他不來,這宮裡無聊得很,聖上登基十年到現在還沒個皇嗣,我們剛入宮,急什麼。”

他讓她做惠妃,卻不來見自已,真是奇怪的人,不過有什麼要緊呢,她對他沒有感情,他也不喜歡她,真好。

但,趙佳怡又等了三天,等來的卻不是皇帝,而是一封來自宮外的信,上面說,她的父親在伏擊匪賊,眼看將要成功之時,被自已人在背後捅了一刀,直擊心口......

她沒了阿爸......

拿著信的手抖得不成樣子,淚水劃過臉龐,趙佳怡忍著沒哭出聲,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跑去找那個她從來沒見過的皇帝,她跪伏在地,眼淚跌落在擦得光亮的地板上。

“陛下,家父為國身故,臣妾家中只剩母親孤寡一人,臣妾斗膽請求陛下,恩准臣妾歸家為父守靈,照看母親。”

坐在高位上的明黃身影似是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她,過了半晌,他只開口說了一句,“準。”

阿孃一定是比她先收到邊塞傳回來的信的,當趙佳怡一身素服,蒼白著臉回到家中,阿孃已昏迷不醒整整一天。

“阿孃.....”趙佳怡眼眸通紅,但她身為后妃按照禮法卻不能哭,她強忍著眼淚處理好父親的喪事,照顧好母親。

到了後半夜,母親終於醒了。

“佳佳......”趙夫人勉強睜開眼,伸手握住床邊女兒的手,未語淚先流,“佳佳,你阿爸只是去剿匪,為什麼出來了就沒回來。”

她臉上盡力擠出笑,想要安慰她的女兒,“阿孃要去找你阿爸了,佳佳以後要開開心心,要照顧好你自已......”

這是母親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是啊,明明只是去邊境處理匪賊,為何父親再也沒有回來......

她一連兩天,失去了最愛她的兩位親人,她到最後咬碎了牙也沒忍住哭出聲來,淚水浸溼她的衣襟,她想著,要不然,跟著他們一起走算了。但她又想到了表哥,跟著父親去了邊關的表哥,為什麼還是一點訊息沒有,他會不會知道父親身死還有什麼隱情,如果父親沒有死呢?

她不敢再想。

眼看著已經是喪前的最後一天了,傍晚她就要回宮,這已經是皇帝最後期限。但已經過去了三天,她都沒等到曹歷承,就好像他就這樣消失了一樣,還有一個時辰,他應該不會回來了。

她鬱鬱寡歡,不知不覺走到了後院花園,這是她和曹歷承從小一起玩耍的地方,院子裡的那棵老槐樹,是她常喜愛的出牆雲梯,她不知道為什麼,手腳並用爬上了樹,坐在樹上可以看見整個都統府。趙佳怡模糊了雙眼,在那水霧後,她好像看見她的阿爸阿孃站在樹下,笑著說“樹上風大,快下來吃糖糕”。

她從此只是無父無母之人。

天色漸晚,她該回宮了,走前她遣散了府裡的下人,把他們的身契還給了他們,現在她真羨慕他們,自由的可以去追逐自已想要的人生。

而她以前,也是可以的,但她沒了寵愛她的阿爸,她曾經也是家裡的寶貝,只是現在她失去了向前追逐的底氣。

·

再見到她的表哥,是在她守靈回宮的九天之後,表哥把阿爸的屍體帶了回來。

按理說不會回來那麼晚,他不知是為何在路上耽誤了。

表哥回來帶著剿匪的軍功,怎麼說也可以在京都謀個一官半職,但他請辭了,對皇帝說,要扶靈回鄉,給姑父姑母守孝,皇帝感嘆於曹歷承對都統府的感情,最後只好同意了,並特許他能進後宮看望趙都統之女惠妃。

旨意傳來的時候,趙佳怡剛剛準備吃午膳,聽說曹歷承過來了,一動不動,只是讓小英去把人領進來。

她眼睛都沒抬,聲音平淡得彷彿對方是個陌生人。

“妾身在此多謝公子把我父親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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