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手!你……”

劉聞彬本就鮮血淋漓的身體再添一傷,他疼得發出豬叫。

果然是,寧國令人敬畏又恐懼的國師大人,狠還是國師狠。

見著國師大人回來了,六萬叛軍軍心已散,知道再做也是無謂掙扎,聽著劉聞彬的慘叫,恨不得讓自己不存在。

錦秋成眼睛都沒抬一下,只是看著抱著劍的曹歷承。

“這可不關我事,我可沒惹陛下。”曹歷承放下劍,聳了聳肩,但他看著於彼,一下又想到什麼,神色黯然下來。

錦秋成聞言,收回眼神,默不作聲的去把那把劍給拿了回來。

長劍拔出,劉聞彬又是一聲慘叫。那些叛軍叛臣低著頭,聽得身子抖了抖。

又走到於彼面前,從懷裡拿出一瓶丹藥,放到於彼手裡,看了看於彼的手,她又拿過那瓶丹藥。

她的右手方才握著劍,右手血肉模糊,方才曹歷承只是簡單的給她包紮了一下,她的手上髒得都是血。

於彼見她都放到自己手裡了又拿回去,正欲發作,卻見身前的人從裡面倒出一顆圓潤的褐色丹藥,放在自己手心。

於彼皺著眉看著那個顏色看起來就難吃的丹藥,神色抗拒,雖知國師手裡出來的,一定是靈丹妙藥,可她明顯就是不想吃。

耳邊忽傳來那人帶著哄人意味的聲音,“陛下,丹藥外面裹了糖衣,不苦。”

見於彼神色有些鬆動,她又說道:“這藥是能止血止痛,增進傷口癒合的,陛下不吃,晚些該覺著手疼了。”

於彼沒再抗拒,乖乖從那人手裡拿過那顆藥丸,閉著眼睛給吃了。

曹歷承站在這兩人身邊,無端的覺得自己實在是亮得發燙,他無奈地轉過身,與身旁的徐大福面面相覷,與他對視的一瞬間,曹歷承竟然升起幾分同病相憐的感覺。

四周一種甜膩的暖,讓曹歷承想起了還在慈寧宮的趙怡佳,這邊的事情已經結束了,劉聞彬就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

不知道,怡佳聽到這個訊息會不會高興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說起來,我倒是知道我們親愛的皇帝陛下怎麼了。”

那個沒屁眼的玩意又爬起來,在說些什麼,於彼皺著眉,條件反射的想要捂住錦秋成的耳朵,不想讓她再聽,但她還沒來得及,那個變態就已經自顧自說完了。

“因為我!我殺了她身邊最忠心的一條狗!哈哈哈哈哈哈哈......不過這也不關我的事,我要殺的是她,是那個閹人自己撞到我的劍上來的!”

他說著,一邊想要舉起手指向於彼,但他左右兩邊手都被那把劍給傷了,所以他只能像個蛆蟲一樣蠕動自己的身體。

於彼被他一字一句狠狠刀在胸口,他殺了高源,憑什麼!憑什麼還敢侮辱他!她一下猩紅了眼,支身想要拿過被錦秋成拿走的長劍。

可錦秋成偏了偏身子,沒讓於彼的手拿到那把劍尖還滴著血的劍。

“你幹什麼!把劍給朕!朕要給高源報仇!他該死!”於彼控制不住地對她吼道。

“陛下!靜下心來!”

錦秋成順手把劍遞給了徐大福,又遞了個眼神給曹歷承。

曹歷承一下就理解了國師的意思,招手叫來孫俊超。

“你帶人,把劉丞相還有這些個大臣送到大理寺大牢裡,然後就留在那裡看著吧,大理寺畢竟人手還是不足,切記看管好,別讓人死了就成了。”

“是!末將領命!”

聰明人就是乖,不該問的什麼都不會問,讓幹什麼就去幹什麼。曹歷承看著這一臉硬氣的孫俊超,滿意的點點頭。

他親自帶著五千精兵,押著浩浩蕩蕩近八十人去往大理寺,留下九萬五京畿衛候在陛下身邊。

徐大福很自覺的帶著那些個翰林院學士退了下去,一合計,決定讓他們跟著劉聞彬,人走在前面,大家在後面跟著,在大街上公開愛國愛民的劉丞相干了什麼好事。

徐大福離開時,回頭看了眼還冷著臉的兩個人,長長的嘆了口氣,雖不得陛下明旨,但陛下是一定不會讓劉聞彬活著了。

跟著劉聞彬謀反的叛軍此時後悔早已來不及了,等待他們的是軍法懲處,一個個白著臉,被分出來的五千京畿衛押著去了城外軍營。

·

“我寧國一人之下的丞相劉聞彬劉大人!狼子野心,今夜闖宮門,妄圖殺害陛下,殘害平民,做著大逆不道的勾當,妄圖染指皇位!陛下明察秋毫,將其緝拿......”

長長的唱和聲越來越遠,一時之間,於彼身邊就只剩下了錦秋成,方才一直等在旁邊的鎮國公不知去了哪裡,還剩下的九萬京畿衛,正收拾著戰場。

寒風瑟瑟,於彼無端打了個寒顫,她愣愣看著一具具屍體被抬起來,擺好在宣武門內的一大片空地上,又有人去勤政殿處理裡面的屍體。

在處理戰場的京畿衛低著頭,沒敢往這邊看。

一切都是無聲的,明明不該是無聲的......

於彼這樣想著,不自覺說出了口。

“明明不該是無聲的,盔甲相碰的聲音,火把上的熱油燃燒的聲音,風吹葉動的聲音,腳踩在雪地裡的聲音......國師,你聽到聲音了嗎?朕好像,聽不見了......”

她說著,看著眼前躺在地上的那些稚嫩的臉龐,眼眶漸漸紅了。

“國師可知,這一仗死了多少人?”

錦秋成看著她,見她眼眶通紅,用力攥緊了素衣袖口。

“朕也不知道,或許有百人?千人?萬人?但是......國師,朕的高源為了朕死了,我的阿伯,為了我,死了......

朕本來,應該是感受不到死亡的疼,就算這場叛亂結束,或許那些千百萬人在朕這裡不過是一個數字,可高源用命給我教了這最後一課,朕知道了,那些不是冷冰冰的數字,不論是誰,命都只有一條,沒了就沒了......”

“陛下......”

於彼撐著身子,想要走向勤政殿,走了幾步,卻在那些混著血的雪地裡忽的摔了下來,她看著滿地血腥,一陣陣血腥味衝進她的鼻腔,她終於哭出聲來,這是她今夜,第二次哭得傷心。

“朕親眼看著!親眼看著那把劍貫穿高源的心臟!他就倒在朕面前!朕卻什麼也做不了,朕親眼看著他斷了氣,親眼看著他的生機一點點流失殆盡,感受到他的身體變得冰冷......秋成,朕......朕......”

“我為什麼......為什麼要親眼看著......我為什麼什麼也做不了......”

她哭著像是對自己,無能為力的無措,又像是,像是對自己無能的憤恨。

她好像,誰都沒有辦法原諒了。

她躺在雪地裡,快要融進雪和血裡,她終於有些哭累了,滿身的血,不再是從前那個衣著乾淨的女帝。

她愣愣看著漆黑如墨的夜空,低啞著聲音開口。

“秋成,我的手上染了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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