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不好了,叛軍打進來了......"一個太監狼狽地跑到她身前,剛跪下,話還沒說完就嚥了氣。

勤政殿前,於彼站在滿是屍體的地上,身旁的太監宮女亂作一團,逃難的逃難,殺人的殺人,有人趁亂偷走宮殿內值錢的東西,也有人趁亂殺掉自己的仇人。

於彼素淨的月牙白織金錦袍上沾染上了一大片鮮血,她抬起手,愣愣得看著手上的血,分不清那血是她的還是別人的。

明明還在下著雪,可那雪啊,落在地上,一片雪白在一瞬間就變成了血紅色。

於彼抬起頭,看到不遠處被簇擁著的劉聞彬,他還是一臉正氣凜然的樣子,於彼卻看見他舉著長刀向自己衝了過來,她想躲開,本能的想要尋找錦秋成的身影。

可她沒看見錦秋成,也躲不了了。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她只能愣愣看著那把長刀劃破她眼前的雪白,百姓眼中素來溫文爾雅的寧國劉丞相,這一刻顯得格外的面目猙獰。

她在這一刻,覺得這寧國的冬天真是冷得出奇啊。

她做好了死的準備。

可......

”於彼!”

可一個人影飛快的擋在她面前,於彼剛剛反應過來眼前的人是誰,就看到那把刀,狠狠穿透眼前人的胸膛。

她鼻尖聞到了那人身上熟悉的木檀香,一瞬間不敢相信地瞪大雙眼,用力抱住她緩緩倒下的身體。

“錦...錦秋成!”

“......”

“陛下,陛下,該起了,要準備更衣洗漱了,要不然就要誤了祭祀的時辰了。陛下,陛下。”

於彼一下睜開眼,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耳邊隱隱約約傳來高源的聲音,聲音好像隔得很遠很遠。

她過了很久才冷靜下來,目光定定看著頭頂地紗幔。

原來是夢啊。

可那鮮血為何如此真實,夢中那人死在眼前的感覺為何如此真實,就像是真的,她就那樣倒在自己面前......

於彼坐起身,目光掃過大殿,覺得眼前都是陌生景象,記憶回籠,才反應過來,這是紫宸宮,而不是她睡慣了的勤政殿。

“陛下......"

於彼順著聲音看過去,才恍惚發覺,之前隱隱約約聽到的聲音確實是有的,來自於殿外等著的高源,現下高源又在外面叫自己起床了。

“進來。”她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沙啞著聲音開口。

高源聽到聲,趕緊帶著一眾宮女走了進來,伺候皇帝陛下洗漱更衣。

於彼看著那一套比昨天朝服還要隆重許多的袞服,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她一瞬間覺得頭更痛了,只穿著一件中衣就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擺擺手示意自己現下還不想更衣。

高源遞上醒神的濃茶,於彼習慣性接過端了起來,此前上等碧螺春的好聞茶香,在這一刻,傳進於彼鼻子裡的,卻是刺鼻的血腥味。

她條件反射的扔了手裡的茶盞。

“啪啦。”

身旁站著的宮女頓時跪伏在地。

“陛下!沒傷到您吧。”高源嚇得連忙看了眼於彼,見於彼沒有被瓷片劃到,才招手讓太監進來收拾地上的狼藉。

於彼目光沉沉,她已經聞不得任何味道了,那些氣味,在她鼻中都會變成夢中濃重的血腥味。

“陛下,王公大臣們都已經到了觀星臺了,觀星臺那邊都準備好了。”高小易走了進來,行禮說道。

於彼臉色差極,底下的奴才更是嚇得瑟瑟發抖。

高小易撓撓頭,怎麼覺得這殿裡氣氛如此詭異。

“更衣吧。”於彼站起身,淡淡道。

等那身沉重華貴的袞服穿在於彼身上,她臉色更是黑得徹底。

上紅下黑的袞服,銀白色長髮被一絲不苟的束於發頂,雍容華貴,不可侵犯。她面色陰沉,一眼看去,整個人倒顯得是少見的沉穩,鳳眸銳利,讓人不敢直視,而她渾身上下都寫著莫挨老子四個大字。

她是高高在上的寧國女帝,寧國第一位女性皇帝。

明明謫仙一般的人,軀體卻被困在這世界的繁縟規矩教條裡,靈魂泯滅,歸於天地,惟記憶不朽。

沉重冠冕被高小易跪著託舉在於彼面前,高源雙手托起那帝王冠冕,鄭重地戴在於彼頭上。看著眼前已經長大了的皇帝,高源眼中有一瞬間的懷念。

“陛下,今日大年初一,奴才恭祝陛下新年快樂,萬事順意,今年遇到的所有事情都會過去的,奴才會永遠看著陛下,在高處閃閃發光,威懾天下。”

於彼轉過頭,臉上的寒意退了些,笑道:“老匹夫,說這些做什麼,趕緊去準備準備,擺駕觀星臺吧。”

眼前緊閉著的宮門緩緩開啟,陽光洩了進來,本來沉悶的一片黑暗的紫宸殿漸漸的,陽光鋪灑滿地。

於彼微微眯起眼睛,笑道:“難得見這冬日裡還能有這麼燦爛的陽光。”她又扭頭看著高源,“高源,準備好晚上的酒菜,朕今晚就要一醉方休!“

高源看著皇帝的身形漸漸融進光亮裡,有一瞬間的愣神。

他記得,在皇帝還是個奶娃娃的時候,才三歲的她目睹父皇去世,那群叫嚷著忠心耿耿的人根本不管她的想法,父皇去世第二天,她就聽他們說著國不可一日無君,哄騙著被推上皇位。

登基的時候,所有人都找不到她,高源急得面無血色,直到,他突然一拍手心,覺得小皇帝可能躲在觀星臺了,畢竟,整個皇宮就國師是真在幫她。

就急急忙忙一個人跑到觀星臺,高源滿頭大汗的跑上觀星臺樓頂,就看到小皇帝穿著一身明黃龍袍,蜷縮在角落裡,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而國師站在她面前,給她擋著外面的風。

“小殿下,該去金鑾殿舉行登基儀式了。”他輕聲說道。

於彼聽到他的聲音,抬起頭撲到他懷裡,小珍珠又掉了下來,“高源,為何那些叔叔要跪我,我父皇呢,是不是阿彼不乖,父皇是不是不要我了......”

高源心臟抽疼,眼眶一瞬間紅了。

她明明還只是個三歲的孩子,這世道為何要如此對一個孩子。

“小殿下很乖,陛下只是去了很遠的地方,不是不要小殿下了,殿下,你還有奴才,還有國師大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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