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入迷，彈嗨，唱出來了！
“林毅同學，請注意管理你的表情！”
邊上傳來了淡淡的聲音。
來自巡考專員，柳如仙！
得！
林毅翻個白眼，把小凳子在舞臺稍後的地方一放，又搬來了一架收音的話筒。
最後，一屁股坐了下去，就一副我只是個莫得感情的工具人的樣子。
王勉倒也沒計較的他的不禮貌，只是說了聲：“那麼，開始你們的表演吧。”
程瑤輕輕頷首，轉身蓮步走向舞臺的中央。
人還沒站定，擺好架勢的林毅已經挑動了琴絃。
悠然婉轉的樂聲，從舞臺上瀰漫了開來……
踩著樂聲， 程瑤蓮步輕轉，優雅的舞動起來。
轉丶甩丶旋丶合……
她的風格變化明顯，時而低眉幽怨，時而輕舒雲手，時而紅袖生風——
觀眾們彷彿看見了仙靈沾染了塵世間的氣息，逐漸變成了一個妖靈。
能享受直接精品的學生豈是浪得虛名， 程瑤的古典舞自有獨特魅力。
尤其是學子們，一個個看得如痴如醉。
三位考核老師就要專業許多，開始他們的注意力也是完全在 程瑤身上，但很快目光就落在了背後的工具人身上。
那倒不是林毅演奏水準有多高，在他們眼裡看來連專業都夠嗆。
而是因為這首伴奏曲，讓他們感覺到無比的陌生。
“王老師您精通古曲，可曾聽過這伴奏的曲子？”有一位考核老師不恥下問了。
王勉搖搖頭：“不曾聽過，應該是一首未曾發行過的古曲，難怪程瑤要使用現場樂器伴奏，這是有備而來啊。”
“就是不知這首曲是哪位大師所譜，稱得上近年難得之作。”
“的確是上乘好曲，聽曲風有點像歐陽老先生的手筆。”
“悠揚哀婉，的確有歐陽派的味道，待會問問就知道了。”
……
三位老師低聲探討。
一邊，柳如仙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著，卻是有點整不明白， 程瑤的伴奏不該是《盛唐》才對嗎？
即時臨時換的伴奏，以程瑤的性格也不可能動用關係，找來譜曲大師為她的霓裳舞原創伴奏才對。
就在柳如仙百思不得其解之際，略顯歡快的樂聲突然一收。
下一秒，驟然激昂起來。
同時迸發的還有另外一個特別的聲音。
“大弦嘈嘈如私語，小弦嘈嘈如私語，如私語～”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落玉盤～”
看著突然開腔的工具人，三位老師懵了。
柳如仙也懵了。
觀眾們也懵了。
就連程瑤也停頓了一下，愕然的目光看向林毅。
但很快，她就以一個自然的動作化解，繼續翩翩而舞。
而實際上， 林毅自己也有點懵了。
也不知道是看程瑤的舞太入迷，還是彈嗨了，他居然把《琵琶行》給唱出來了！
現在可咋整？
當做啥事情沒發生，繼續彈自己的？
那怕不是會被人當成了傻子。
沒辦法了， 只能放出白居易大佬了！
林毅迅速做出決斷，秒挪了一下凳子，讓自己距離收音話筒更近一些。
隨著旋律開腔：
“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
冰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暫歇。
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
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
曲終收撥當心畫，四弦一聲如裂帛。
東船西舫悄無言，唯見江心秋月白。
……
……
臺上臺下的人，又懵了！
但和之前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懵，之前是意外愕然。
這次，是震撼！
就連負責拍攝的那位老師，都不自覺的把鏡頭給到正在自彈自唱的林毅。
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這傢伙不過是工具人，連忙把鏡頭轉回舞者身上。
但此時眾人關注的，還是林毅那把聲音。
“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好有意境的歌詞，不，這是一首優美的長詩！”
人群中，紀秀竹喃喃自語。
“肯定是兩位詞曲大宗師聯手之作，我等後輩難忘項背啊，可惜如此大作的初次亮相，竟然從一個垃圾嘴裡發出……”
全能才子孫城服的五體投地的同時，對林毅也是嫉恨的不行。
紀秀竹淡淡說了句：“其實林毅學弟的演唱挺好的，技巧是略有不足，但颱風，氣息控制和音域都很強，我自愧不如。”
孫城愣住，張張嘴想反駁，但紀秀竹已經走出了熱議的人群，站在比較安靜的地方聽著。
臺上的人沒有說話，他們只是屏氣傾聽，像足了在考聽力測試的學生……
所幸工具人的發聲字正腔圓，他們也能聽得清楚。
也正因如此，他們才更能體會到這首歌詞有多強，而且是越聽越為之頂禮膜拜。
以他們專業的目光來看，這首歌詞遠比這首曲要強的許多許多。
曲只能說上乘，但詞……
是足以經歷百年千年風雨，仍能發光發熱的經典！
林毅已經嗨起來了，唸白的部分，彈奏的手奮力一撥，人竟然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另一隻手指著面前的紅衣舞姬，京劇腔起：
“沉吟放撥插弦中，整頓衣裳起斂容。
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蝦蟆陵下住。
十三學得琵琶成，名屬教坊第一部。
曲罷曾教善才服，妝成每被秋娘妒！”
……
隨著一句“江州司馬青衫溼”，殺瘋了的 林毅終於是罷手了。
不得不說，這首現代人作曲，白居易大佬作詞，最終形成風靡全國的《琵琶行》，自彈自唱起來實在是太得勁了！
不過爽完之後，他就意識到自己其實是個工具人。
突然把白居易大大的詩詞唱出來，這擺明了喧賓奪主啊！
偷偷瞄了一眼 程瑤，後者正好看過來。
兩兩對視， 林毅果然在她眼裡看見了幽怨，但同時也有強烈的驚喜。
看起來，效果也不太壞？
兩人來到了三位考核老師面前，微微鞠躬。
“咳～ 程瑤你的霓裳舞整體效果來看，是目前為止舞蹈類中表演最好的一位，比之專業舞者有過之而無不及，尤其是伴奏……”
“嗯，伴奏叫什麼名字，是原創新作？”
王勉顯得迫不及待的問道。
如果不是照顧考生情緒，他怕不是直接就跳過第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