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倆,一個是皇帝,一個是公主。

天下美食,那裡有他沒吃過的?

何況,他這對父女,本就喜愛吃魚。

也是因此,每年各地產魚的地方都不知要上供多少新鮮魚類給皇室。

而這淮揚白鰱,他們父女當然也品嚐過。

只不過,因為淮揚白鰱味道腥並且刺多的緣故,一直都被皇室所牴觸。

尤其是李安民,更是親自將此魚在貢品名錄當中踢了出去。

可再看盤中的這條淮揚白鰱。

不僅是一點腥味都沒有,且刺少,肉質軟嫩,入口即化,吃起來過癮極了。

難道這是廚子的問題?

是宮內的御廚沒將淮揚白鰱做好?

想到此處,李安民亦是有些惱火。

想他這個天下共主,平日裡最愛吃的東西,味道竟還不如一個縣令吃得好。

這要是說出去,豈不是要讓人笑掉大牙?

李安民抬頭看向武華年,道:“可否讓我見一見做這條魚的廚子?”

“可以啊。”

武華年答應的痛快。

然後,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就是我做的。”

“啥?”

李安民與李秋靈同時瞪大了眼睛,皆是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你們這麼大反應幹嘛?”

武華年莫名其妙的說道:“這魚是我做的,很奇怪嗎?”

奇怪。

非常非常的奇怪。

要知道,在這樣一個封建時代裡面。

君子遠庖廚,這早已在潛移默化當中成為了這時代人心裡的鐵律。

這時代的人堅定的認為,讀書人就應該遠離廚房。

如若哪個讀書人整日紮在廚房裡面擺弄飯菜,讓人恥笑幾天倒是小事,搞不好仕途都會因此受到影響。

李安民那也是沒想到,武華年這個十幾歲就透過科考坐上縣令位置的人,竟然還會親自下廚。

當然。

同樣沒想到的還有李秋靈。

身為皇家子嗣,她自小便學習各種禮儀。

君子遠庖廚這一項更是她所信奉的原則,更是她的擇偶標準。

此刻,李秋靈看向武華年的眼神都變了。

“武大人的行事風格可真是與眾不同呢。”

“身為讀書人,竟還親自下廚,難道就不怕被油煙氣燻壞了腦子?”

李秋靈這話的諷刺意味那可是太濃了。

尤其是她那充斥著鄙夷的眼神,更是讓武華年心裡不爽到了極點。

“油煙會不會燻壞腦子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這句話。”

武華年那也是一點沒慣著李秋靈,徑直開口回懟道:“或許在別人看來,男人做飯是件很丟臉的事兒,但在我看來,身為一個男人,要是不能內外一把抓,那就跟缺胳膊少腿的廢人沒啥區別。”

“常言道,君子遠庖廚。”

“你武大人之前是縣令,現在是欽差。”

“你總得對得起你自己的身份,也得對得起朝廷對你的看重。”

“要是讓別人知道,咱們的欽差大人,竟然每日都是自己做飯,讓朝廷該如何自處?”

“是陛下虧待你了?還是朝廷不肯給你月俸,導致你連個廚子都請不起?”

“所以武大人,以後還是少做些這樣的雜事吧。”

李秋靈的語氣多少沾點語重心長的意味。

那模樣,活像是一個老師,正在教育自己的學生一樣。

而且話裡話外都在提醒武華年,以後別在給朝廷丟人。

聽見她的話。

再看她那眼神。

武華年那也是不爽到了極致了。

好傢伙,說我的時候說的這麼開心。

忘記你剛才那好似餓死鬼投胎一樣吃老子做的魚是什麼表情了?

武華年沒好氣道:“我這輩子也沒別的愛好。”

“不喜歡擺弄色盅裡面的筒子,也不喜歡泡在秦樓楚館裡。”

“我就是單純的想吃上一口好的而已。”

“如果這算是給朝廷丟人的話,那麼那些成天泡在秦樓楚館裡的官員們算什麼?”

“那些閒的沒事兒,就納幾房小妾,跑到賭桌上玩幾把的大臣又算什麼?”

他又沒殺人放火,就是單純喜歡做飯而已。

可這些人卻還跑來鄙夷他,說他給朝廷丟人了。

若他這是給朝廷丟人的話。

那麼那些貪官算什麼?給朝廷長臉了?

而聽聞武華年的這些話,李秋靈一時也是啞然。

李安民暗暗點了點頭。

當然。

他不是覺得武華年這思想沒問題。

而是認可了這貨的口才。

該說不說,武華年的這張嘴,那可真是能把死人說活啊。

而見氣氛愈發尷尬,李安民便岔開了話題。

“今日來此,真是長了見識了。”

“之前我也吃過這淮揚白鰱,卻不知這魚竟然還別有一番滋味。”

李安民輕撫了下下顎上的鬍鬚,抬頭看向武華年,道:“武大人可知曉,這魚多少錢一尾?”

聞聽此言。

武華年樂了。

他老早就等著李安民來問他這話了。

或者說,他老早就計劃,找個人來坑了。

不然的話,他也不至於親自下廚做這麼大一桌子菜供人品嚐。

而李安民開口後。

武華年立即接過話茬,笑呵呵道:“這魚主打的就是個物美價廉,一斤正好是一斗糧食。”

“這還物美價廉呢?”

周啟瞪大眼睛,道:“渭水裡面的草魚即便冬日也才二三十文錢一尾!”

冬日的魚最不好捕撈。

在那時候才賣二三十文錢,可見這魚有多便宜。

要是論斤算的話,那也才幾文錢一斤。

武華年聞言卻是撇了撇嘴。

“我說的不是上京城的糧價。”

武華年道:“而是咱們邰州城當下的糧價。”

此言一出。

別說是周啟,就連李安民的臉色都有些不太好看了。

邰州城當下的糧價。

一斗不多不少,正好是九十文左右。

而桌上的這條魚,大概有個七八斤的樣子。

若是按照武華年這麼說的話,這條魚的價值豈不是將近六百文了?

要知道。

當下銅幣與銀子的匯率,也是一比六百。

一尾魚,一兩銀子。

這特喵的簡直就是天價了。

“這價格是誰定的?”

李安民黑著一張臉問。

“我。”

武華年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李安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早該想到的。

別人哪裡會如此胡亂定價?

李安民沉了口氣,眼神不善的望著武華年道:“武大人,你將此魚定價如此之貴,尋常百姓哪裡吃得起?”

武華年聳聳肩,無所謂道:“我又沒說,這魚是給尋常百姓吃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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