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聞言,也只能是告退離去。

然後帶著左國樑的口信,徑直返回了王府。

王老爺在得到左國樑的答覆之後,忍不住陷入了沉思之中。

“國樑的意思應該是這次的事情很麻煩,但也不會要了我等的身家性命!”

王老爺作為南京城內數得著計程車紳大戶,同樣也是一隻老狐狸。

左國樑話中的深意,他自然也能聽明白!

幾名士紳聽完這話,都是齊齊鬆了口氣。

但他們也都明白,這次的事情雖然不會要了他們的命,可他們要想糊弄過去,肯定是免不了要大出血的。

……

那邊明軍開始封鎖南京城,並準備著手在南京城內清掃奸細。

這邊朱靖垵又轉頭吩咐道。

“張進,你現在去將程度叫來,讓他去書房見孤.”

程度,正是大明現在的錦衣衛都指揮使。

這段時間南京城內的肅清工作一直都是由他來負責的!

但就目前來看,程度的工作無疑是失職的。

張進聞言,點頭表示明白,轉身便去了。

不多時,程度便被叫到了朱靖垵的書房。

朱靖垵坐在書桌後,臉色陰鬱,在他手邊還放著一盞油燈,為書房提供著光亮。

他半張臉隱藏在黑暗之中,半張臉暴露在燈光之下,顯得他臉上的表情越發的陰晴不定。

程度顯然也是知道今日朱靖垵遇刺的事情的,剛進入書房,便徑直跪下請罪道。

“殿下遇刺,實乃末將失職,未能清理乾淨南京城內的清虜細作,還請殿下降罪!”

語罷,程度便一腦袋磕在了地上,神情惶恐。

朱靖垵在南京城內被刺殺,錦衣衛肯定是脫不開關係的,這是錦衣衛工作上的一次極大的失職。

程度作為錦衣衛都指揮使,便是首當其衝需要為此事負責的人。

朱靖垵聞言,一言不發,甚至眼睛都沒去看程度,只是用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桌面,發出一陣有節奏的篤篤聲。

空氣中的氣氛壓抑的彷彿能滴出水來。

朱靖垵的手指每次敲擊桌面,都彷彿敲在了程度的心口上。

帶給他極大的心理壓力!

朱靖垵越是不說話,他就越是害怕。

如果有的選,程度此時寧願朱靖垵對他大發雷霆,甚至是直接大打出手。

而不是現在這般,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良久之後,直到程度在地上跪的腿腳已經發麻,背後的冷汗更是早已徹底打溼了衣衫,朱靖垵這才開口說道。

“先起來吧!”

程度聞言,這才滿臉惶恐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十分恭敬的束手站在朱靖垵面前,等候朱靖垵的發落。

朱靖垵冷哼一聲,接著開口說道。

“這次,孤於南京城內遇刺,錦衣衛上下都是吃乾飯的嗎?!”

“孤讓你們去清理南京城內的建奴細作,這就是你們給孤的答覆?”

“大明朝廷每年花大幾百萬兩養著你們錦衣衛,這些錢難道都打水漂了嗎?!”

程度聞言,有些惶恐的說道。

“末將知罪!還請殿下責罰!”

程度沒有絲毫要狡辯的意思,只是老老實實的認罪。

因為他知道朱靖垵並非那種容不得底下人犯錯的上位者,他如果自覺承認錯誤,積極認錯,那朱靖垵這邊可能也就是罰酒三杯,下不為例。

可他如果嘴硬狡辯,那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上位者能容忍底下人犯錯,但卻不一定能容忍底下人嘴硬狡辯!

朱靖垵聞言臉色稍有好轉,卻依舊冷著臉,開口說道。

“既然知罪,那你自己說說,孤該怎麼罰你?”

程度聞言,不敢說什麼,只是低著頭說道。

“末將失職,乃險些鑄成大錯,實在羞愧難當!”

“如何處罰還請殿下做主,末將絕無怨言!”

朱靖垵冷哼一聲道。

“好,既然如此!”

“那從今天開始,你這個錦衣衛都指揮使的帽子就別戴了,等什麼時候南京城內的建奴細作清理乾淨了,你什麼時候再官復原職吧!”

程度聞言,明顯鬆了一口氣,重新跪在地上,磕了一個頭,開口說道。

“末將遵命,謝太子殿下寬宥!”

“接下來末將會親自帶隊,去肅清南京城內的建奴細作,保證會還南京城一個朗朗晴天,會給殿下一個交待!”

程度知道,這一關自己算是過去了。

朱靖垵只是擼了他錦衣衛都指揮使的頭銜,但沒有剝奪他的實權。

這就說明朱靖垵還是信得過他的,沒準備將他怎麼樣!

只要他後續能做好朱靖垵吩咐下來的任務,相信很快就可以官復原職。

朱靖垵依舊冷著臉,但卻是微微頷首道。

“很好!”

“但這交代不是給孤的,而是給犧牲的袍澤弟兄的!”

程度再次點頭道。

“末將明白!”

朱靖垵接著說道。

“還有就是,孤這次遇刺不能白被刺,我大明必須對滿清展開對等的報復……”

接下來的幾日,南京城開始全面戒嚴。

守軍配合著錦衣衛,開始對南京城進行全城搜尋,清洗著南京城內的清軍細作……

……

京城,刑部天牢!

時間來到了乾隆四十三年的年底,隨著年關將近,刑部天牢裡的犯人們日子也是鬆快了許多。

馬上要過年了,獄卒們也不會在這時候故意折騰人去。

但對於阿桂和察泰這樣的大人物來說,其實也沒差。

因為即使是尋常時候,獄卒們也是不敢來找他們的麻煩的。

雖然乾隆已經做出了決定,徵朝之戰,要讓兩人參與,將功折罪。

但由於徵朝大軍也還沒做完開拔的準備工作,乾隆也就沒下旨釋放二人出獄。

而是準備要讓兩人在獄中過個年,好好的長長記性!

阿桂依舊在對著畫滿地圖的牆壁,研究覆盤著戰事。

只不過,現在他所覆盤的戰事中,又多了一場江寧之戰。

而江寧之戰的具體戰局演變,則是來自於察泰的複述。

在苦苦研究了這麼長時間的和明賊的戰局之後,阿桂得出了一個結論。

和明賊作戰,要麼你就結硬寨打呆仗,憑藉工事固守,儘可能的拖延更長的時間。

要麼你就別在意一城一地的得失,主動出擊,掌握戰場的主動權,以快打快,別被明賊牽著鼻子走。

否則的話,仗不用打便輸了一半兒了!

如果再讓阿桂率軍去和明軍交手,他絕對不會再輸的這麼難看了。

而一旁的察泰則是在伏案書寫著什麼,手中的毛筆刷刷的動的飛快。

一個個頗為方正雋秀的字型出現在紙張上。

察泰自從入獄以來,也是一直沒閒著,不斷的動用自己的關係,向很多朝中的大人物,或是八旗中的權貴寫信求援。

雖然暫且來看,一封回信都沒有。

但是,察泰對於寫信求救這件事,還是樂此不彼。

“二位爺,今天就是臘月三十兒了,您二位想吃些什麼?和小的說一聲,小的給您二位操辦去!”

天牢的牢頭滿臉討好的來到阿桂和察泰的監牢前,聲音中滿是諂媚的開口說道。

作為牢頭,他是能接到風聲的。

知道這兩位爺等過了年差不多就能出去了。

既然如此,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拍馬屁拉關係的機會。

阿桂聞言,頭也沒回的說道。

“有勞了,和平常時候一樣就行.”

“我們這畢竟是坐牢,也不可太過張揚了!”

倒是一旁的察泰停下了手中的筆,抬頭說道。

“大將軍說得對,確實是不宜太過張揚.”

“牢頭若有心,便給我和大將軍送兩罈子酒來,其他的便免了吧.”

阿桂聞言,並沒有反對。

牢頭見此,急忙點頭說道。

“二位爺放心,小人這便去操辦.”

牢頭離去之後,阿桂和察泰兩人又繼續各自忙活其了手頭的事情。

等到了夜裡,一名獄卒奉了牢頭的命令,為兩人送來了一罈美酒,以及幾碟精美的菜餚。

兩人開始隔著一道鐵柵欄對飲。

而與此同時,外邊的天空中也是飄起了雪花。

雪花透過天窗,飄進了監房內,天牢裡的溫度開始越來越低。

再加上天牢內比較溼冷,是故,寒冷的冬夜相當的熬人。

阿桂攏了攏身上的皮裘,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烈酒入喉,腦袋暈暈乎乎的,可卻不能讓他的身體感到了一絲暖意。

上了年紀之後,阿桂發現自己越來越受不得寒了。

阿桂連著喝了好幾杯烈酒,直感覺身體越來越冷,額頭開始冒出虛汗。

身上的皮裘被他裹的越來越緊,可即便如此,他的身體也是開始微微顫抖。

漸漸的,躬身如蝦……

而在他的對面,察泰已經喝的酩酊大醉,靠在牆壁上,嘴裡喃喃的說著。

“長沙之戰我逃了,嶽州之戰我逃了,江寧之戰我又逃了,可弟兄們卻是都戰死了!”

“我對不起弟兄們,對不起大清啊!”

“我該死,我真該死啊……”

察泰能在戰場上屢屢逃脫,除去他自己運氣比較好之外,他手底下計程車卒拼死相護也是重要原因。

每每想起那些為了他而戰死的弟兄,察泰就忍不住想要落淚。

尋常時候還好,他能忍。

可今天是過年啊!

一想到那些戰死在戰場上的弟兄都已經變成了孤魂野鬼,再也無法和家人團聚,察泰心中的愧疚就無法遮掩。

再加上喝了點酒,察泰實在忍不住便哭了出來。

但是,忽然間他感受到了腹部傳來一陣絞痛,察泰捂著肚子,忍不住慘叫出聲。

而對面,不知何時阿桂已經躺在地上,沒了動靜……

……

黑暗之中,秦順將自己的視線從阿桂和察泰所在的地方收回。

理了理身上的獄卒制服的領口,冷笑一聲,轉身向外走去。

他的任務完成了,自然也就該走了!

只是可惜,這好不容易才搞到的獄卒的身份要廢了!

不過卻也是值得的,用一個獄卒暗棋,換阿桂和察泰清廷這兩員大將的命,大明血賺。

秦順是大明錦衣衛在京城的暗棋之一。

錦衣衛在京城的負責人在接到對滿清展開報復的命令之後,便下令給了秦順,讓秦順去執行。

而秦順之所以選擇刺殺阿桂和察泰,並非是滿清的其他高層殺不起,而是殺阿桂和察泰更有價效比。

這倆人被乾隆下獄了,身邊完全沒有護衛力量。

隨便找個獄卒在給他們吃的食物裡下點毒藥,也就搞定了。

因為沒人會幫他們驗毒!

估計也沒人能想到,大明會對這兩個被滿清下獄的罪將下手。

殺他們簡單的很!

察泰的慘叫驚動了天牢裡的其他獄卒,一名名獄卒向著慘叫聲傳來的方向跑去,天牢內頓時一片混亂。

秦順則是趁著混亂,離開了天牢。

然後一路馬不停蹄的向著京城外逃去……

……

察泰躺在地上,躬身如蝦。

他捂著自己的肚子,發出一聲聲慘叫。

“啊……啊啊!”

“有……酒水裡……有……有毒,救我,救我……啊!”

牢頭滿臉惶恐的小跑道察泰身邊,看著哀嚎不止的察泰,牢頭整個人都方在了原地。

“爺,您這是怎麼了?”

察泰臉色發白,嘴唇烏青,整個人早已虛弱不堪,只是聲音哆哆嗦嗦的說道。

“有……有毒!酒裡……酒裡有毒……”

牢頭見此,趕忙上前去將躺在地上打滾的察泰給抱起,想要將他給抱到床上去。

但他才剛把察泰給抱到床榻上,剛一轉頭,便看到了躺在地上沒了動靜,早已生死不知了的阿桂。

瞬間,牢頭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張了張嘴,趕忙對自己身後的幾名獄卒喊道。

“快,快去看看大將軍怎麼樣了,把阿桂大將軍也給扶到床上去!”

幾名獄卒聞言,也是不再愣神,開啟了隔壁監房的大門,前去查探阿桂的情況。

很快,便有獄卒彙報道。

“頭兒,不好了,人已經硬了……”

牢頭見此,臉上的表情明顯一慌,但還是強迫自己恢復鎮定,開口繼續吩咐道。

“去個人,請郎中過來!”

“快去請郎中過來!”

不多時,便有一名常駐天牢內的郎中被請了過來。

但這時候,察泰也已經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

……

ps:感冒還沒好利索,今天狀態還是沒恢復,依舊只有六千字了。

明天儘量恢復八千字的正常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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