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桂放下了手中的炭筆,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從乾草堆上起身,回到了床上躺下,閉眼假寐了起來。

阿桂雖然被乾隆下獄了,但刑部天牢這邊可沒人敢虧待於他。

這位可是旗人中的第一大將,不知道多少大人物曾經在他手底下任事,受到過他的照顧。

別看阿桂下獄落難了,但他背後所擁有的政治能量依舊相當龐大。

別說天牢裡的這些獄卒牢頭了,哪怕是刑部尚書都不一定敢得罪於他。

他的待遇和尋常的犯人的待遇比起來,和天堂沒什麼分別。

非但不用受刑,被獄卒拷打,甚至他監房裡的乾草還會每日換新,監房更是每日都有人打掃,保持乾淨整潔。

小小的一間監房內,桌椅板凳,恭桶臉盆等生活用品一應俱全。

甚至連床上的被褥,他身上的囚服,都可以隨時換洗。

他每日的吃喝,也都是從天牢外送來的餐食,雞鴨魚肉,美酒佳餚從來未曾短缺過。

監牢裡的牢頭獄卒,也沒人敢對他不敬。

以至於在被下獄的這段時間裡,阿桂整個人都肉眼可見的臃腫了一圈。

純吃胖的!

只是,就在阿桂閉眼假寐,即將睡著的時候。

監房外響起一陣嘩啦啦的鐵鏈磨擦聲。

阿桂下意識的睜開眼睛,將目光向監牢外看去。

然後,他便看到了穿著一身囚服,腦袋被包成了個粽子,可仍舊有鮮血滲出的察泰被押進了天牢。

在看到察泰的第一時間,阿桂臉上的表情肉眼可見的愣了一下。

但旋即便意識到了什麼,將腦袋湊到監牢的柵欄邊,阿桂開口詢問道。

“察泰,你怎麼也被下獄了?”

“難不成江南那邊的戰局……”

阿桂在問話時,語氣難免有些忐忑。

察泰也是看到了阿桂,苦笑一聲,開口說道。

“大將軍,敗了,我大清又敗了,這次連江寧都丟了!”

“西山健銳營,更是折損殆盡,我……我對不住兄弟們啊!”

阿桂聞言,臉皮明顯一抽,但還是開口說道。

“人回來就好,人回來就好!”

“只要人還活著,就一切都還有希望……”

只是,阿桂雖然這樣安慰察泰,但他心中對大清將來的局勢,是真的一點也不樂觀。

就目前來看,大清丟掉了兩廣,丟掉了湖南,又丟掉了江南。

很快整個南方也都會被明賊所佔據!

到時候,天下之精華,就將多半盡入明賊之手。

大清雖然任佔據著北方半壁,還有關外,草原,西域,高原等地。

但是,論起人力物力來,北方半壁卻遠不及南方。

到時候,一但明賊憑藉南方的人力物力發動北伐,大清真的能夠支應的住嗎?

阿桂真的很擔心。

……

南京,太子府!

朱靖垵在入主南京之後,就做主將兩江總督府給改成了太子府,然後入駐其中。

在大明收復南京之後,整個江南的局勢便也為之一變。

士紳們紛紛舉旗反清!

一個個地方官員,綠營將領,爭先恐後的向南京送來輸誠的奏書。

整個江南,轉瞬便是傳檄而定。

少有負隅頑抗者!

“啟稟太子殿下,現在江蘇境內的鎮江府,蘇州府,揚州府,常州府,松江府等府治均已易幟.”

“而浙江的湖州府,紹興府,嘉興府,也是先後送來了降表!”

“唯一負隅頑抗者,便是杭州府!”

張進來到朱靖垵身邊,開口彙報道。

明軍於江南的戰局進展之快,是朱靖垵沒能想到的。

他知道在南京之戰後,大明估計可以對整個江南傳檄而定。

但沒想到,能定的這麼快!

江蘇在長江南岸的幾個府都已經歸降,而浙江那邊也是爭相來降。

甚至就連長江北岸的揚州府也是歸降了大明。

唯一的例外就是杭州府了!

不過也可以理解,杭州是有滿城的嘛,要是連打都不打就歸降,才是不正常。

朱靖垵思索一陣,開口詢問道。

“我軍將士修整的如何了?短時間內是否可以對杭州展開攻勢?”

如今之局勢,大明即將收復江南。

朱靖垵不能容許還有清軍敢於抵抗王師。

張進聞言,開口說道。

“啟稟太子殿下,我軍短時間內佔據的地盤實在太多,需要一段時間去消化吸收,也需要分兵去駐紮地方.”

“短時間,並沒有多餘的兵力可以抽調南下,攻取杭州.”

朱靖垵聞言,倒是也不失望,只是微微頷首道。

“既然如此,那便罷了!”

“先穩固一下地方也是應該的.”

思索了一陣,朱靖垵接著說道。

“派人往杭州一趟,著手勸降一下杭州的清軍吧!”

“若杭州八旗願降,孤可赦免他們的前罪,免除他們的旗人身份.”

朱靖垵心中琢磨著,杭州若能不戰而降,對八旗內部的團結也能造成一次不小的打擊。

再說了,反正現在大明暫時也無力去進攻杭州,閒著也是閒著,派人去勸降一下也無妨。

又不費什麼力氣!

張進聞言,抱拳應是,表示自己隨後就去安排。

朱靖垵微微頷首,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但張進卻是沒走,反而是露出一個欲言又止的表情來。

朱靖垵見此,有些奇怪的開口詢問道。

“怎麼了?還有什麼事情嗎?”

張進點了點頭。

朱靖垵沒好氣的說道。

“有事就說,在孤面前賣什麼關子?”

張進撓了撓頭,然後開口說道。

“回太子殿下,事情是這樣的,在我軍收復南京之後,南京士紳想要向殿下進獻美人,以示忠謹之心.”

“下官不敢擅專,還請太子殿下決斷!”

朱靖垵聞言,挑了挑眉,臉上露出一個感興趣的表情,開口說道。

“呵呵,有點意思.”

說罷,朱靖垵忍不住面露沉思之色,沉吟片刻之後,朱靖垵開口說道。

“既然他們送人來了,那收下便是.”

朱靖垵對於政治聯姻這種事情,向來都不反對。

既能拉攏盟友,自己又能享受到美人的服侍,何樂而不為呢?

張進點頭表示明白。

只是,就在張進準備告退的時候,朱靖垵又接著說道。

“對了,先把人送廣州去,讓父皇先選,等父皇選完孤再選.”

朱靖垵向來很有孝心。

該抓的東西,比如軍權,他肯定不會放手。

但不該抓的東西,比如說和皇帝搶秀女的事情,朱靖垵也是不會去碰的。

他和朱簡灼之間是有父子間的默契的,朱靖垵並不想去挑釁自己的父親,破壞這點默契。

比起李二所創造的玄武門繼承法,以及朱老四的靖難繼承法來,他更喜歡順順當當的順位繼承。

老朱的身體不好,皇位遲早是他的,朱靖垵沒必要著急這一時半會兒的。

再說了,他還要帶兵打仗呢,治國的事情必須有人幫他分擔才行。

他老朱家向來父慈子孝,最多就是叔侄之間有點小摩擦,他才不去開那個壞頭呢。

張進聞言,點頭表示明白,轉身便去做事了。

朱靖垵揉了揉眉心,繼續忙活起了手頭的事情,審閱著軍務。

在審閱軍務的同事,朱靖垵還在琢磨軍制改革的事情。

雖然就目前來看,明軍的戰鬥力不差,和清軍比起來,完全可以誇讚一句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但是,這並不代表明軍現在的軍制就沒有問題!

現在明軍的本部戰兵所用的戰法,是典型的純火器戰法。

玩的是排隊槍斃,是步炮協同。

但是,明軍本部戰兵所用的編制,卻是冷熱兵器混用的軍隊所用的編制。

雖然就暫且來看,這個編制也還能湊合用著,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但是,這是因為明軍現在所面臨的主要敵人,是滿清這樣的菜雞。

敵人太弱了,打起仗來基本上是碾壓,如此的話,自然也就無法讓明軍軍制上的弊端顯現出來。

自然也就不會出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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