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祭孝陵
只聽得一陣咚咚的巨響聲後，這塊在老朱墳頭立了幾十年，嘲諷了老朱幾十年了石碑，就此碎成了好幾塊。
朱靖垵見此，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下定決心，等自己將來收復北京了，也去康麻子墳頭貼臉開大一回去。
至於說立碑的內容……
回頭再說，朱靖垵還沒有想好。
在砸掉“治隆唐宋”碑之後，朱靖垵帶人繼續前行。
片刻之後，朱靖垵在老朱同志的墳頭前站定，看著已經提前著人佈置好了的祭祀用品。
朱靖垵開口吩咐道。
“帶祭品，準備祭祀……”
這次朱靖垵準備用來祭祀朱元璋的祭品，並非三牲瓜果，而是此戰中明軍所抓到的清軍戰俘。
尤其是八旗戰俘！
朱靖垵琢磨著，反正這些人也是要殺的，去哪裡殺不是殺？
與其在刑場上殺！
倒不如在孝陵殺，讓老朱也跟著樂呵樂呵！
隨著朱靖垵的命令下達，一名名八旗戰俘被壓到了孝陵前，整齊的跪成了一排。
這第一批被推上來的戰俘，清一色的都是八旗中的軍官。
這些人以往的身份地位都很顯赫，但現如今要殺頭了，表現卻也和普通人沒什麼分別。
一個個的都是被嚇的屎尿齊流，哀嚎求饒聲震天……
伴隨著行刑的命令下達，刀光閃過，一顆顆人頭被砍了下來，拋飛了出去。
血腥味在空氣中瀰漫！
朱靖垵看著這一幕，心中默默說道。
“老祖宗，不肖子孫給您老送血食來了！都是韃子的腦袋.”
“您老慢慢享用！”
就在這時候，張進緩步走到朱靖垵身邊，開口說道。
“太子殿下，祭文！”
語罷，他將一封祭文遞到了朱靖垵手中。
這份祭文是朱靖垵此前自己著寫下的，只是在他寫完初稿之後，將祭文交由了軍中的書吏潤色，如今才又給他送來。
朱靖垵接過祭文，先是上前去，在朱元璋陵前上香，行了三跪九叩之大禮，然後才從地上起身，開口唸誦祭文。
“大明宣武元年十月初四戊戌，皇太子靖垵，謹昭告於大明太祖開天行道肇基立極大聖至神仁文義武俊德成功高皇帝之靈曰：”
“嗚呼，國家外患，振古有聞，自趙宋末造，代於蒙古，神州陸沉，幾及百年.”
“幸有我太祖高皇帝，起於微末，澄清寰宇，日月重明，山河再造，光復大義，且興天下.”
“但不幸季末，國力疲敝，內憂外患，且有滿虜趁起，竊據中原，百四十年矣！”
“今有燕王世系，子孫簡灼，起義師，舞干戈，興於兩廣，建號宣武，乃遣子北伐，收復故都，光復社稷.”
“實維我高皇帝光復大義，有以牖啟後人，成茲鴻業。
今佈告天下，始敢告無罪於我高皇帝，貢其歡欣鼓舞之公意，惟我高皇帝實鑑臨之.”
朱靖垵這片祭文抄的是孫中山的《祭明太祖之陵寢文》。
稍稍改了幾個字眼之後，這篇祭文就變成了朱靖垵的原創。
朱靖垵在老朱墳前，語氣激昂的唸完了檄文。
然後，將檄文投入面前的火盆。
只聽得轟的一聲，檄文瞬間燃盡，煙氣沖霄。
恰此時，天空中一束陽光破開雲層，灑在了大地上。
朱靖垵站在祭祖的高臺上，整個人都氤氳在陽光之下。
這一瞬間，他身上彷彿籠罩上了一層光環。
神聖且威嚴！
見此一幕，明軍上下先是為之一靜。
隨即便是山呼海嘯般的歡呼。
“萬勝！萬勝！大明萬勝！”
“太祖高皇帝顯靈，大明萬勝！”
“驅除韃虜，恢復中華，再造大明，華夏振興！”
“……”
這一刻，大家都知道，大明是有天命的。
大明覆興，著實是天命所歸。
很快，隨著明軍上下的歡呼，太祖高皇帝顯靈的訊息便如同長了翅膀般，傳遍了整個南京城。
朱靖垵見此一幕，先是臉上的表情為之一愕，旋即便釋然了。
只是抬頭望天，張開雙臂，享受著萬軍之歡呼。
……
福建，泉州府府衙！
天色才剛剛放亮，萬雲龍二和尚便早早的醒來。
站在視窗的桌邊，眺望朝霞，以及尚且昏暗的大半個天空。
看著天空中那一枚枚明滅不定的星星，萬二和尚臉上滿是深思之色。
他自漳州起兵以來，率軍轉戰州府，雖然勝少敗多，但隨著清軍將福建的兵力抽調去江南作戰，萬二和尚這邊也算是開啟了局面。
前後帶兵佔據了漳州和泉州，也算是一方豪強，土皇帝。
但是，最近萬二和尚的心情卻是並不美妙。
反而是有些糾結。
原因很簡單，就在幾日之前，大明派遣使者前來冊封了萬二和尚一個福建安撫使的官職。
當然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大明在給萬二和尚封官的同時，還向其暗示了想要收編其部兵馬，然後向漳泉二州派出官員治理地方的打算。
而作為補償，則是萬二和尚可以進入大明朝堂任官，閣部封疆都可以商量。
若是之前局勢緊張，他尚被清軍追著到處跑的時候，萬二和尚必然不可能拒絕來自大明的招安。
但是，現如今的局勢不是變了嗎？
隨著清軍將兵力抽調去了江南，他萬二和尚在漳州和泉州已經站穩了腳跟。
這時候，大明再來招攬，萬二和尚就有些不情願了。
比起接受大明招攬，去大明朝中任職，萬二和尚還是更願意留在漳州和泉州，繼續做自己的土皇帝。
原因無他，唯“自由”二字！
他萬二和尚若是此時接受大明朝廷的招攬，穩妥歸穩妥，可入朝之後，卻難免要受到朝廷規矩的挾制和管理。
無論如何也是比不得他自己在漳泉二州做土皇帝，來的更自由自在。
但問題是，他萬二和尚雖然有意拒絕大明朝廷的招攬，和他麾下的眾將，卻是並不都是這麼想的。
大明乃至正統所在，可謂是人心所向，天下各地的義軍中，心向大明的人可是並不在少數。
反清復明的口號喊多了，不少人都是當了真的。
更加重要的問題是，這年頭天下人心中都有共識，姓朱的才能當皇帝。
這就是大明太祖高皇帝“驅逐韃虜，恢復中華”，所留給子孫的遺澤。
他萬二和尚一不姓朱，二沒有當皇帝的野心，三沒有當皇帝的能耐。
大家跟著你混沒前途啊！
與其跟著你繼續割據一方當土皇帝，將來遲早被新朝剿滅。
那還不如早早投靠新朝，混個從龍之功呢！
萬二和尚的部屬中，有不少人都對接受大明的招攬很意動。
而這，也是萬二和尚感到糾結的原因。
接受大明招攬吧，他自己不樂意！
可不接受大明招攬的話，他麾下的義軍怕是要人心不穩。
並且，這事情萬二和尚還只能憋在心裡自己琢磨，不能去和旁人商議。
這就更令他難受了！
看著星空和朝霞，萬二和尚的臉色有些複雜，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作何決斷。
就在這時候，外邊急急忙忙的跑來了一名漢子。
這漢子臉上滿是喜色，表情很是振奮。
距離萬二和尚的臥室還有很遠，便忍不住開口大呼道。
“二哥，二哥，好訊息，好訊息啊！”
萬二和尚聞言，忍不住皺了皺眉，但卻是並沒有生氣。
因為來人是他的弟弟，名叫萬雲深。
也是萬二和尚身邊的心腹，負責統領萬二和尚的親衛，保護他的安全。
萬二和尚見此，下意識的沉下臉來，開口詢問道。
“什麼訊息？何故如此失態？”
萬雲深一路小跑著來到萬二和尚跟前，見自己二哥臉色不好看，卻也沒有當回事。
從小到大，萬雲龍對他經常是黑著一張臉裝深沉，萬雲深早就脫敏不當回事了。
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然後滿臉喜色的開口說道。
“回大哥的話！”
“是江南那邊傳來的訊息，南京大捷，太子殿下率軍收復南京，俘斬滿清南方諸省戰事總理大臣舒赫德，江寧將軍崇椿，兩江總督高晉，閔浙總督常青等大員，整個江南都即將光復！”
“南京之戰，實在是一場大捷啊！”
萬雲深可不知道自家二哥現在並不想接受大明的招攬，因為萬二和尚的這個心思沒和任何人所過。
萬雲升還以為自己二哥此前的推脫，只是為了和大明談條件。
是故，他現在是真的為了大明在南京所取得的勝利而高興。
萬二和尚聞言，臉上的表情明顯一滯。
但隨即便是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
在聽到大明於南京取得決定性的勝利的訊息之後，萬二和尚知道，自己的小算盤要落空了。
如果大明在江南的攻勢受挫，那麼，他或許就還能和大明拖一拖時間，即使暫且不答應招攬的事情也無妨。
因為，大明不可能不顧大局，在江南戰局僵持的情況下，對萬二和尚所部的義軍動手。
但是，在大明收復南京，並取得決定性的大捷之後，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大明在收復南京，收取江南之後，必定會選擇揮兵南下，攻取浙江，福建，江西等省分，來將目前大明的地盤給連成一片。
到時候，身處福建的萬二和尚，便是首當其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