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野戰交鋒
因為，精銳不一定都是令行禁止的，但能做到令行禁止的，卻絕對是精銳。
這點不用懷疑！
“大將軍，明賊咬鉤了！”
“末將請戰！”
一旁的海蘭察見明軍出營，眼睛裡閃爍著灼灼的戰意，開口說道。
阿桂聞言，神色淡定的點頭說道。
“確實啊，明賊咬勾了！”
“但是，海蘭察，你的索倫兵現在還能打嗎？”
昨日長沙城外的一場鏖戰，索倫兵大敗而歸，損失慘重。
幾乎已經失去了戰鬥力！
是故，阿桂有此一問。
海蘭察聞言，卻是點頭說道。
“大將軍放心，索倫兵這把利刃還沒折斷呢！”
“只要軍令下達，索倫兵依舊能戰敢戰，定然可以鑿穿明賊的陣列，一雪前恥！”
當然了，海蘭察這話的時候，其實是有點虛的。
昨日一戰，索倫兵一口氣折損過半，又怎麼可能真的不受影響。
他之所以站出來請戰，也只不過心中不甘罷了。
他覺得昨天明軍之所以能贏，是佔了索倫兵戰馬體力耗盡的便宜。
但今日，索倫兵的戰馬體能可是充沛的很。
再戰的話，敗的一定不會是他們索倫兵！
阿桂聞言，深吸一口氣道。
“好，那麼，此戰便還是交託給海蘭察你來負責攻堅.”
“準備一下，待會兒你負責帶領索倫兵鑿開正在和河南綠營交手的明賊大軍的陣列.”
“西山健銳營和甘陝綠營的騎兵也會迅速跟上，配合你殲滅出營的那一部明賊兵馬.”
“然後奪取明軍的那座大營！”
阿桂知道，此戰大清對比明賊，最大的優勢就是騎兵。
是騎兵的機動性！
他想要發揮出自己的優勢來，就不能和明軍玩兒步兵攻堅那一套。
必須得把明軍調動出營，然後利用己方騎兵的機動優勢，來在某個方面戰線上，集中優勢兵力，以求在野戰中殲滅明軍兵馬。
而河南綠營，就是阿桂下的餌。
而他之所以要選擇將戰場定在明軍包圍圈中，那是因為阿桂覺得，如果不是佔盡優勢，明軍的兵馬未必會出營。
也就是說，阿桂這一戰，其實是在兵行險招。
賭的就是清軍的騎兵可以在明軍援兵抵達前，給出營的明軍重創，乃至於擊潰，全殲出營的明軍。
然後再攻佔明軍在長沙城外的那座大營！
藉此來扭轉戰局！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打仗哪裡有那麼多四平八穩的戰役。
大多數時候，領兵的將領其實都是在賭。
而阿桂之所以讓河南綠營來當這個餌，來當這個賭注，則是因為河南那邊的局勢較為穩定，即使河南綠營有所折損，河南也亂不起來。
可湖北那邊的白蓮教主力雖說是被擊敗了，但其殘部卻還在繼續流竄。
湖北綠營將來或許還有大用，是故，阿桂並不打算讓湖北綠營去冒險。
還有就是，湖北綠營的領兵將領陳耀祖是荊州總兵，駐地在荊州。
陳耀祖和荊州將軍額爾蘇這位八旗駐防將軍關係不錯，是很好的酒肉朋友。
阿桂不想得罪荊州將軍額爾蘇，自然不會讓湖北綠營去冒險當魚餌。
而剩下的陝西綠營就更不可能的！
陝西綠營可是這一戰的主力，阿桂就算是再怎麼著，也不可能讓己方的主力去當誘餌誘敵。
所以，只好對河南綠營說一聲對不起了！
誰叫他們沒靠山呢！
但和被安排了攻堅任務的湖南綠營比起來，河南綠營還是要好一點的……
明軍大營外的戰場上，伴隨著炮火轟鳴，雙方步兵還沒接觸，清軍的陣列上便被轟出了一個個缺口。
河南綠營的陣列被明軍的野戰炮接連轟了好幾輪，傷亡數字正在打著滾的往上漲。
清軍的步兵陣列明顯有些動搖！
但是，在督戰隊的逼迫下，河南綠營依舊勉強維持著陣列，然後繼續向前推進。
而明軍這邊卻是在有條不紊的裝填著火槍，準備打排隊槍斃。
隨著雙發陣列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戰場上開始響起零散的槍聲。
那是明軍的線膛槍射手在開槍。
他們要透過這樣遠距離的狙殺，來給清軍造成殺傷，以及引誘清軍的鳥搶手濫射。
說白了，這就是一種心理戰術。
就和當年滿清在遼東時，每到戰時，經常派遣死兵到明軍陣前放槍，引誘明軍的火槍手在清軍尚在射程外之時便開始濫射。
當然了，這種戰術，一般也就是虐一下菜。
一但對上訓練有素的精銳，可就是鬧笑話了，
戰場上，明軍線膛槍的射擊相當的精準，就像是閻王在點名。
每次明軍這邊槍聲響起，清軍前排士卒都會有人倒地。
很快，清軍的鳥槍手便開始承受不住壓力，紛紛扣動扳機濫射了起來。
噼裡啪啦的一陣槍響，從眾心理的帶動下，清軍前排計程車卒幾乎是爭先恐後的扣動了扳機……
而這時候，明軍和清軍的陣列之間的距離還有差不多一百五十米。
這個距離，哪怕是明軍的燧發槍都夠戧能有命中率，就更別說是清軍的鳥槍了。
一陣槍聲響起，明軍這邊壓根沒有人倒地。
而與此同時，明軍卻還在繼續推進，整齊的陣列，整齊的腳步，嘹亮的號子，明軍計程車氣相當的高昂。
又是一輪炮擊，當面的河南綠營的陣列上又被轟出了好幾個缺口。
隨著距離拉近，明軍的炮擊已經不光是實心彈，還有大量的霰彈。
霰彈被噴出炮膛，在空氣中飛舞。
彈丸組成一片密集的彈幕，所過之處，清軍士卒成排成排的倒地。
雙方陣列之間的距離還在不斷的拉近！
直到雙方陣列之間相隔不足百步，明軍的火槍手接到命令，開始舉槍瞄準，準備射擊。
“所有人都有，疊進射擊，放！”
下一瞬間，整齊的一片排槍聲響起。
明軍第一排的火槍手齊齊扣動了扳機，隨即在原地站定，開始給手中的火槍裝填。
緊接著，第二排火槍手上前去，躍過第一排袍澤，然後扣動了扳機。
疊進射擊之下，即便明軍所用的火槍是前裝槍，可還是打出了連續性的火力投送。
河南綠營雖然也在還擊，但凌亂的鳥槍射擊，如何能是明軍的疊進齊射的對手。
砰砰的槍聲響徹了戰場，清軍的前排士卒齊刷刷的倒地。
很快，清軍中便開始出現逃兵。
就連督戰隊也無法遏制這種趨勢。
緊接著，明軍便發動了刺刀衝鋒。
刺耳的衝鋒號響徹戰場，明軍的攻勢如浪潮。
阿桂眺望戰場，看著河南綠營潰敗，看著明軍阻擊，一言不發。
但此時的他心中卻是難言的震撼！
原來，火器還能這麼玩！
原來，火器如果用好了，威力竟然這般駭人！
這才多長時間啊，五千河南綠營便被三千明軍給正面擊潰了。
明軍之善戰，當真是可見一斑。
阿桂收束心神，強忍住心中的驚異，轉頭對一旁的海蘭察和察泰說道。
“是時候了，你們出擊吧！”
“全力以赴，擊潰那隻出營的明軍，然後裹挾著潰兵，攻佔明軍的那座大營.”
現在戰場上的戰況是，五千河南綠營已經潰敗，明軍已經開始了追擊。
哪怕是這個時候明軍發現清軍騎兵突入戰場，可他們想要收攏兵力，撤回大營，也得一段時間。
這便給了清軍殲滅他們的機會！
阿桂十分敏銳的抓住了這一次的戰機。
海蘭察所率的索倫兵殘部，察泰所率的西山健銳營，迅速撲向了戰場。
而與此同時，嶽麓山下和明軍中軍對峙的陝西綠營也是分出了一部騎兵，直撲正在追擊清軍潰兵的明軍。
……
嶽麓山上，朱靖垵繼續觀察戰場。
看著明軍擊潰河南綠營開始追擊，他臉上滿是笑容。
但很快，他便注意到了清軍突入戰場的騎兵。
以及嶽麓山下的陝西綠營的異動。
朱靖垵臉色一變，直到這是阿桂這個釣魚佬見魚兒咬勾，要收線了。
他迅速讓傳令兵打出旗號，傳令給在追擊清軍潰兵的明軍收攏陣型。
結空心方陣，準備接敵！
空心方陣對騎兵是有奇效的，這點不用懷疑。
這是在戰場上，無數次被證實過的，鐵一般的事實！
但是，要注意，空心方陣對騎兵有奇效沒錯。
但你要是隻用空心方陣去對付騎兵，那你就是腦癱了。
真正能夠對騎兵造成致命威脅的，還是火炮。
唯有先用火炮，把騎兵的集團衝鋒打散，把集團衝鋒的騎兵給打成零散的騎兵小隊。
空心方陣才能發揮出應有的效果來。
否則的話，一但騎兵發動大規模衝鋒，就憑空心方陣的單薄，就憑前裝槍的射速和火力密度，怎麼可能擋得住排山倒海般的騎兵集團衝鋒？
如果火炮不能將騎兵的集團衝鋒打散，那空心方陣被騎兵衝鋒淹沒，也只是瞬間的事情。
與此同時，朱靖垵接著下令道。
“傳令我方騎兵部隊，即刻出擊，直撲阿桂中軍，鑿穿清軍陣列，給孤斬將奪旗！”
朱靖垵並沒有讓明軍的騎兵去阻擊清軍的騎兵，因為他知道，明軍騎兵不是清軍騎兵的對手。
真要是讓明軍騎兵去和清軍騎兵進行騎兵交作戰，那是在送死。
沒這麼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