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這兵當的值！
第138章這兵當的值！
在韶關戰場的四周，明軍為了保證自己對戰場戰局的絕對掌控，佈置了為數不少的哨兵，用於封鎖和偵查戰場。
而亨利等人比較倒黴，剛出清軍大營不久，就被明軍的哨兵給盯上了。
明軍的哨兵並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多叫了些人，這才對亨利等人實施抓捕。
不管亨利一行人究竟是個身份，但既然他們出現在了戰場上，明軍就不能對其視而不見。
面對四周那一隻只黑洞洞的槍口，亨利等人也是瞬間陷入了懵逼之中。
“放下武器，投降不殺！”
一名明軍士卒持槍瞄準亨利的腦袋，上前幾步，殺氣騰騰的開口大喝道。
亨利見此一幕，深吸了一口氣，額頭瞬間便開始有冷汗冒出。
這……這這特麼的！
他們是不是有點太倒黴了，剛在清軍的軍營中捱了揍，轉頭就落在了明軍手上……
亨利吞嚥了一口口水，心中做出了決定，轉頭，聲音磕磕巴巴的對自己身邊的眾人說道。
“嘿，夥計們，讓我們放下手中的武器吧！”
“我可不想被打成篩子……”
說話間，一行人便都將自己隨身的武器給放到了地上。
隨即，明軍將士便一擁而上，將放下武器的亨利等人按倒在地，並進行搜身檢查。
亨利被粗暴的按在地上，扯動了傷口，齜牙咧嘴的發出一陣慘叫。
但這卻並不能讓明軍將士對他產生任何的憐憫！
反而是被踹了一腳，然後得了一聲大喝。
“老實點！再他孃的掙扎老子用刺刀攮死你！”
……
明軍，中軍大帳。
朱靖垵正在思索著明軍下一步的作戰計劃。
大帳內點著幾根蠟燭，光線還算不錯。
朱靖垵伏案書寫著軍令，準備隨後下發給各軍去執行。
只是，就在這時候。
外邊響起一陣喧譁，張進在外求見。
朱靖垵抬起頭來，放下了手中的毛筆，開口說道。
“進來吧！”
話音落下，大帳的帳簾被掀開，張進走了進來。
朱靖垵詢問道。
“深夜喧譁所為何事？”
張進微微下拜，然後開口說道。
“回大都督的話，我軍哨探在大營外抓到了幾名來歷不明的洋人，現已押解至營內進行審訊.”
“還請大都督指示！”
朱靖垵聞言，表情明顯有些錯愕。
“洋人？可曾審清楚他們是什麼身份了嗎？”
明軍中也是有些洋人的，如老皮特這樣的炮兵教官，但張進既然說了來歷不名，那就說明不是他們被誤抓了。
張進聞言，點頭道。
“回大都督的話，根據我軍的審訊可知，那些洋人是澳門方面派出的使者.”
“此來韶關，是準備要同韶關內的清軍商議，幫助清廷與我大明作戰的事情.”
朱靖垵聞言，臉上的表情有些難看。
果然，他提前命人加固虎門和沙角的海防炮臺，並整頓廣州防務的事情沒做錯。
若非如此的話，一但洋人同清廷勾結，一起向大明發難，那事情可就麻煩了。
“具體商量結果如何？”
朱靖垵開口追問道。
他很清和那些洋人準備怎麼對付大明，然後好作出相應的應對。
張進聞言，表情略顯複雜的說道。
“回大都督的話，據審訊可知，洋人和滿清朝廷應該是沒談妥.”
“清廷的欽差大臣非但拒絕了洋人可以提供的幫助，還命人將那些洋人給打將出了軍營.”
朱靖垵聞言，面色古怪的嘖了嘖舌。
果然，這事情辦的，只能說不愧是我大清！
朱靖垵揉著眉心，思索了一陣之後對張進吩咐道。
“繼續對那些洋人用刑審訊，以免這是洋人對我大明的戰略欺詐.”
“再派人返回廣州一趟，讓廣州方面注意海防，防備洋人進犯我大明.”
“對了，那些被俘的洋人要照看好，別弄死了，等我大明解決完福隆安，回師廣州解決南邊的洋人之時，這幾個洋人便是現成的由頭.”
“要是弄死了他們，還得再另尋由頭，麻煩！”
張進聞言，表示自己明白，然後便退了出去。
朱靖垵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脖頸，然後命人將手中寫好的軍令交給自己的親兵，讓自己的親兵去傳達。
最上面的一封軍令上，赫然寫著這麼一行大字。
【著令蓮花山炮陣，於今日夜間，對清軍大營展開騷擾性炮擊，不得使清軍有一息安寢。
】
……
是夜，夜色漆黑！
蓮花山明軍的炮陣上點著幾盞燈籠，為明軍的炮陣提供著光亮。
劉羽打了一個哈欠，眼睛微微眯著，靠在炮位旁的土牆上昏昏欲睡。
江勇從遠處走了過來，沒好氣的踹了劉羽一腳，開口說道。
“值夜呢，打起點精神來！”
“要是被清虜摸上來，你腦袋不要了是吧？”
江勇是在三水一戰中，明軍穿越東平水道時抓到的清軍戰俘。
由於其精通炮術，是故被俘後得到的待遇還不錯。
沒被充入前鋒營當炮灰，而是丟到了明軍的炮兵部隊中操炮。
而劉羽也是如此。
師徒兩人被分配到了一個炮組中，繼續搭夥兒過日子。
劉羽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開口說道。
“不至於吧師傅，這清虜白天都被我大明王師給打成那副熊樣了，難不成夜晚還敢來偷襲？”
江勇沒好氣的白了劉羽一眼，開口說道。
“就算是清虜沒來偷襲，督戰隊也不來嗎？”
“難不成你小子是想值夜偷懶被抓到後，被編入前鋒營當炮灰贖罪嗎？”
“別忘了，今天在戰場上戰死的弟兄，可大多都是前鋒營的.”
“伱要是覺得自己命硬，那你就接著睡，老子不管你！”
江勇對劉羽這個性子，實在是有些怒其不爭。
實在是太憊懶了！
若非兩人是同鄉，且劉羽還有一個未成親的姐姐，江勇是真的懶得管這小子。
劉羽聞言，訕訕的撓了撓腦袋，雖然依舊犯困，但卻是不敢再偷懶了。
他掐了自己腰一下，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站在炮位上值班。
江勇見此，這才滿意的點頭。
從自己懷中掏出了一張油紙包著的大餅，大餅裡卷著油汪汪的肥肉片子，遞給劉羽說道。
“你先吃晚飯吧，我幫你頂會兒班.”
“等吃完了，你也能精神精神.”
劉羽見此一幕，嗅著空氣中的肉香味，臉上的表情難免有些沉醉。
“香，真香啊.”
“師傅，今天怎麼吃肉了？”
劉羽今天由於被安排了值班，是故還沒吃晚飯。
對於朱靖垵下令犒賞全軍，肉食管夠的事情並不知曉。
江勇聳了聳肩說道。
“這不是今天打了勝仗嗎，大都督下令犒賞全軍，從附近的村落城鎮裡花錢買了不少豬羊，都殺了吃肉.”
劉羽接過大餅便啃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咀嚼吞嚥，吃的滿嘴流油。
享受著那種油脂在嘴巴里炸開的感覺，劉羽語氣中滿是感嘆的說道。
“還是大明這邊好啊，給咱們大頭兵們分田分地發婆娘也就算了，還特孃的經常能吃肉.”
“可不像以前給滿韃子當兵的時候，別說分田了，連軍餉都要剋扣，吃的方面更是不能比，天天吃稀粥，逢年過節也見不著葷腥……”
江勇和劉羽作為炮手這樣的高技術兵種，大明這邊對他們也是很優待的。
非但不用編入前鋒營當炮灰，甚至連在廣州城外分田時，哪怕那些新加入的炮手還沒來得及立功，朱靖垵也是大手一揮分給了他們。
用於拉攏軍心！
劉羽現在是真感覺自己投明投對了，現在他這日子過的舒服啊。
家裡種著朝廷給發的軍功田，他這邊還能月月發月餉，一家人的生活質量肉眼可見的提升。
最起碼，一家人再也不會吃不飽飯餓肚子了！
說一句大都督對他恩同再造，那也是不為過的。
至於說滿清打回來怎麼辦？
笑死，當他手上的大炮是擺設嗎？
讓清兵打不回來不就得了嗎！
就在劉羽大口吃著大餅卷肉，臉上的表情滿是享受的時候，遠處忽的傳來一陣騷亂。
幾名傳令兵大步跑來，向蓮花山的炮兵陣地傳達了朱靖垵的軍令。
“大都督有令，著蓮花山炮兵陣地於今日晚間對清軍大營展開騷擾性炮擊，以求疲敵擾敵，不可讓清軍有一息安寢.”
“不得有誤！”
傳令兵一路跑過，向眾多炮兵傳達著軍令。
只見蓮花山的炮陣上響起一連串的應喏聲。
……
清軍營內！
對比起明軍那邊的氣勢如虹，軍心鼎沸來，現在的清軍卻是一幅愁雲慘淡的模樣。
今天白天的一戰，對清軍來說，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連戰連敗之下，前後折損兵力近萬人，還丟掉了蓮花山上的炮兵陣地。
若非福隆安在收攏潰兵歸營後，當即下發了一筆賞錢，用於穩定軍心。
清軍怕是已然要崩潰了！
接近總兵力數量一成的戰損，不管是對哪隻軍隊來說，都能算是決定的重創。
是夜，清軍大營中一片漆黑。
士卒各自回到帳篷睡覺，大營內只有幾堆篝火提供光亮。
馬元蜷縮在一堆破稻草裡，捂著懷裡揣著的三兩碎銀，卻是通身感覺一陣冰涼。
翻過來，調過去，馬元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他眼睛一閉上，眼前就會浮現出今日白天戰場上那屍山血海的一幕。
有人炮彈命中，整個人的身體都被砸的四分五裂。
有人被霰彈給攢射成了篩子，鮮血止都止不住。
有人被削斷四肢，變成了殘廢……
馬元在此之前，只是一名農夫，在家裡給地主老爺做佃戶當長工。
日子過的雖然苦，但還能勉強活的下去。
尤其是看著自己幾歲兒子一點點長大，馬元心中就充滿了希望。
直到前段時間，朝廷要南下平叛，他被強行拉了壯丁……
吃些苦倒是沒事，他們這些莊稼漢最不怕的就是吃苦。
但是，上了戰場卻是真的兵兇戰危。
他們這些被朝廷大兵驅於陣前的民夫的命，真的是一眨眼就沒了。
要麼死在明軍的槍炮下，要麼死於督戰隊的屠刀下。
馬元現在是真的看不到未來。
就在馬元如同烙餅般不斷的翻身時，他忽然感覺自己的腦袋被人給按住了。
耳邊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快點，動作快點，搜他的身，把銀子給搜出來……”
聽著耳邊的聲音，感受著幾雙手在自己身上摸索，馬元驚恐的大喊道。
“別搜了，別搜了，我沒錢，我真沒錢……”
他對這道聲音相當的熟悉，這人叫做李青，人送外號青眼虎，是個出了名的青皮混混。
在家鄉時，就是那種偷雞摸狗，調戲良家，打架鬥毆，敲詐勒索無惡不作的壞種。
被裹挾從軍之後，更是在軍中拉幫結派，專門欺負馬元這樣的老實人。
平日裡就好搶個吃的，強迫馬元幫他們幹活，給他們當苦力。
如今，上面下發了一筆賞銀，這些人便都動了歪腦筋。
開始半夜趁著天黑，來挨個搶錢。
李青聽著馬元的大喊，舉起拳頭一拳砸在了馬元的腦袋上。
“少他孃的廢話，上面今天剛發了賞銀你能沒錢？你錢花哪裡去了？”
“老實把錢交出來，爺爺我不為難你，你要是不交，仔細著些你的皮.”
馬元被按在地上，腦袋上捱了一拳，發出一陣慘叫，拼命的掙扎著。
卻是怎麼也掙扎不開幾人的壓制，但卻也整的幾人沒辦法搜身。
李青見此，被惹火了，抬腳就向著馬元的肚子踹去。
“他媽的，給臉不要的玩意.”
“不交是吧？不交給老子打！往死裡打！”
他的幾名小弟聞言，也不客氣，開始對著馬元一陣拳打腳踢。
馬元被打的慘叫不止，額頭上磕出了一個傷口，鮮血順著傷口湧出。
流的他滿頭滿臉都是鮮血，悽慘極了。
一間軍帳內的其他人見此一幕，卻是大多都是繼續假裝睡覺，不敢摻和。
害怕自己也會捱揍！
更有甚者，開始小心翼翼的將自己懷著的銀子藏的更深了些。
終於，馬元被打服了不敢再掙扎，乖順的被李青一行人搶走了懷中的銀子。
而他卻是隻敢蜷縮在稻草堆中，低聲啜泣，舔舐著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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