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清廷的決斷

甚至別說只是這麼一個傳令兵了,哪怕是鎮南關的守城都司劉尚在這裡。

楊景素要殺他也只是一句話的事情。

我大清的重文輕武也是相當嚴重的。

傳令兵聽聞此言,以為是自己被識破了,不敢再撒謊,當即一邊砰砰的磕頭,一邊聲音哆嗦著開口說道。

“回……回稟總督大人,將軍大人,小人知錯,小人這就老實交代.”

“此次進犯鎮南關的明軍數量不明,但根據我軍哨探傳回來的訊息,明賊的兵力規模恐在萬人上下……”

傳令兵說出了實話。

楊景素聞言,思索一陣轉頭和廣州將軍永瑋說道。

“萬人上下的明賊,其中最少有一大半是民夫,真正的明賊兵丁最多三四千人.”

“再排除其中的老弱,明賊的戰兵最多一兩千人.”

“這麼一點明賊,值得讓鎮南關的劉都司向本督求援嗎?”

“這劉尚難不成真就這麼畏賊如虎嗎?”

在楊景素的思維中,還以為明軍和現在的清軍一樣,別看人數眾多,規模龐大,但其中多是負責後勤運輸的民夫,以及裹挾來的老弱。

他打死也不曾想到,明軍的萬人,那就是實打實的萬人。

還都是敢戰能戰的戰兵!

一點虛報也沒有!

雖然不敢說有多精銳,但其中絕大部分是有勇氣去和敵軍肉搏廝殺的。

而不是和清軍一樣,大多數人都只敢用鳥槍對敵,只要敵人衝上來一近身就崩潰了。

永瑋也是附和著點頭,十分不滿的說道。

“本將軍看劉尚這個都司也是做到頭了!”

“手上那麼多人,卻連一座鎮南關都守不住,當真是個廢物點心!”

很顯然,楊景素和永瑋這兩位大佬,都沒有把鎮南關的求援當回事。

兩人只是揮手命傳令兵退下!

傳令兵張嘴欲言,可卻什麼都沒能說出來,就被人給帶了出去。

當然了,僅僅只是帶出去了而已,並沒有責罰於他。

以兩人的身份,還不至於和一個傳令兵計較得失。

傳出去丟份。

等傳令兵退下之後,楊景素轉頭詢問永瑋道。

“將軍大人,您預計朝廷平賊的聖旨何時能下來啊?”

永瑋聞言,沉吟一陣道。

“應該是快了!”

“從兩廣到京城,八百里加急快馬加鞭二十日足以.”

“哪怕是算上朝中議事,決斷,皇上甄選統兵大員所需的時間,兩個月之內,聖旨應該能下到兩廣來.”

“應該是快了!”

楊景素是在三月初得到的廣西清軍主力戰敗於明賊之手的訊息。

再然後,他便選擇了向朝廷稟報廣西賊亂之事。

算算時間,朝廷下令平賊的聖旨,也應該要下來了。

楊景素點頭道。

“哎,希望我們這邊能儘快接到平賊的聖旨吧.”

“本官總感覺若繼續放任明賊於廣西做大,恐有不可測之事發生.”

楊景素這幾日晚上睡覺經常半夜驚醒。

午夜夢迴,他數次夢到了明軍殺出廣西,進軍廣東,進一步席捲天下。

甚至是殺入了紫禁城中,將大清趕回關外的畫面。

這些,都讓他夜不能寐!

永瑋聞言,笑呵呵的開口安撫道。

“總督多慮了!”

“那明賊不過是一群賊寇罷了,他們能擊敗廣西綠營主力,也就只是僥倖.”

“如今,明賊主力不就被高升帶兵給拖在永安州了嗎?”

“由此可見明賊也不過如此!”

“之所以其能囂張一時,也不過是我大清無法跨省調兵剿賊而已.”

“只要朝廷剿賊的聖旨下達,我等率軍殺入廣西,則賊寇旦夕可平.”

楊景素聞言,深吸一口氣道。

“但願如此吧!”

……

京城,德勝門!

富察·福隆安騎在馬背上,向著自己的弟弟福康安抱拳告別道。

“為兄此去兩廣,是為朝廷主持平賊事項,家中事宜便都交由弟弟你來照看了.”

一個多月前,廣西賊亂的訊息被兩廣總督用八百里加急送到了軍機處。

軍機大臣們商討了良久,最後皇上拍板決定,要派出一名大員領奉聖旨,親自去主持兩廣平賊的戰事。

人選挑來挑去,最終便選中了已故大學士傅恆的長子福隆安。

福隆安此前曾跟著阿桂這個名將,參與過平定大小金川的戰事,對於領兵作戰也算是頗有心得。

但之所以選中他來負責兩廣平賊的戰事,其實他個人的能力無關。

歸根結底還是來自於皇上對富察家的偏愛。

自從富察皇后薨逝後,富察家便一直頗受乾隆的寵信。

傅恆這個小舅子更是憑藉其姐姐的餘蔭,成為了乾隆朝的常青樹,政壇上的不倒翁。

尤其是傅恆因為伐緬而染病去逝之後,乾隆對於富察家更是照顧有加。

這次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能刷功勞的機會,乾隆沒多少猶豫,便將差事指派給了福隆安。

怎麼說呢,現在的乾隆壓根沒把明軍在廣西鬧出的動靜太當回事!

畢竟,自從他登基以來,幾乎每年都得出那麼幾場大亂子。

可這些亂子,最終不也是都被大清一一平定下去了嗎?

在乾隆看來,廣西的亂子壓根不算什麼大事。

只要朝廷大軍壓境,平賊只是分分鐘的事情。

之所以派個大員過去主持戰事,說白了就是為了鍍金撈功勞。

這樣的事情,沒必要派出阿桂這樣的大將。

讓福隆安去便足夠了!

再然後,福隆安便接到了南下兩廣,主持大軍平賊的聖旨。

而在福隆安出發之前,發給兩廣總督讓其調兵備戰的聖旨,早就已經在路上了。

福康安聞言,用力點頭道。

“兄長放心去吧,家中一切有我.”

福康安現在雖然已經在平定大小金川的戰事中嶄露頭角,但富察家當前的頂樑柱卻還依舊是福隆安這個長子。

在歷史上,福康安是今年被冊封為吉林將軍,次年又調任黑龍江將軍,然後才開始大放異彩的。

在此之前,富察家還是得看福隆安的。

福隆安點頭道。

“如此,為兄便放心去了!”

“此次南下,定然要為大清平定明賊,為我富察家再添功勳.”

語罷,福隆安撥馬而走。

在他身後,戈什哈們策馬而行,緊緊跟隨。

馬蹄聲陣陣,福隆安帶隊沿著大運河迅速南下。

……

肇慶府!

是夜,天色擦黑。

肇慶府衙內歌舞絲竹聲不斷。

廣州將軍永瑋坐在主位上,坦胸露肉,肆意大笑,放浪形骸的飲著酒。

在他的懷中,廣州有名的青樓青雲閣的花魁享受著他的撫摸,咯咯的嬌笑著扭動著嬌軀。

永瑋哈哈大笑著,一邊感受著花魁娘子柔軟的身姿,一邊和堂中諸將一起行著酒令。

兩廣總督楊景素也是滿臉笑意,不時的舉杯附和,恭維著永瑋。

說句實在的,楊景素其實挺喜歡永瑋這樣的上官的。

雖然貪財好色,但他不多事,很好伺候。

對永瑋這樣等級的大員來說,貪財好色其實不算缺點。

只要他不多事,不在自己不懂的方面外行指揮內行,那他就是最好的上官。

就在一群人飲酒宴飲之際,外邊闖進來一名永瑋的戈什哈。

眾人紛紛將好奇的目光投了過去。

這名戈什哈大步跑到永瑋身邊,打千兒行禮,然後開口說道。

“啟……啟稟主子爺,京城來人了!”

“傳旨的太監現在正在府衙外,等著您和楊總督兩位去接旨呢.”

永瑋聞言,先是一愣,可隨即便反應了過來。

他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推開懷中的花魁,轉頭道。

“快!快!”

“命人立刻去準備接旨的香案與貢品.”

“再傳幾個侍女來,幫我和楊總督更衣換上官袍.”

“動作都麻利些,若是怠慢了傳旨的天使,爾等擔待不起!”

“……”

府衙內,頓時一片雞飛狗跳。

沒多長時間,永瑋和楊景素便換好了衣服,來到了肇慶府的府衙門口。

而在府衙門口,傳旨所需的香案與貢品都已經準備完畢。

永瑋和楊景素穿著整齊簇新的官袍,戴著全套的頂戴朝珠,跪在了府衙門口。

為首的一名太監展開聖旨,用尖細的公鴨嗓開口說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廣西民風彪悍,不識恩義,兼官員貪腐瞞憨,欺上瞞下,以至禍亂叢生,乃有前明餘孽生亂,而逆匪景從,危及地方……”

“經軍機處商定,決議調兩廣之兵跨省剿逆,穩定賊勢,不得再使賊人發展壯大.”

“隨後,會有朝廷大員奉旨南下,調集數省兵力合圍,以求全勝.”

“……”

一大堆巴拉巴拉的廢話之後,這名太監開口收尾道。

“兩廣官員當知恥而後勇,速平逆匪,此戰務以嚴刑絞殺為要!”

“不可使賊竄入廣東境內,再行做大!”

“欽此!”

永瑋和楊景素聞言,心中不由得一凌。

知道廣西那邊接下來怕是要被殺一個血流成河了!

怎麼說呢?

關鍵就在於那句嚴刑絞殺為要上!

要知道,乾隆皇帝上次用這樣的字眼下命令,那還是平定準格爾的時候。

那一戰,整個準格爾所部可是被殺的差不多幹乾淨淨了的。

如今,廣西怕是也要遭難了!

可見,皇上是真的恨極了前明的……

但隨即兩人便反應了過來,再次叩首,齊聲道。

“奴才,微臣遵旨!”

這兩聲回應中,自稱奴才的是永瑋,因為其是滿洲八旗的一員,是愛新覺羅宗室之後,所以可以自稱奴才。

而楊景素卻是漢人,而非旗人,哪怕是想要自稱奴才,也沒那個資格。

等兩人領完旨之後,那名傳旨的太監著才滿臉笑意的開口說道。

“兩位大人快快請起.”

“皇上交代了,剿賊之事交由兩位大人來負責,他老人家是最放心的.”

“兩位大人肩上的擔子很重啊,皇上對兩位可以寄予厚望的.”

永瑋上前幾步,開口和傳旨太監客套道。

“潘公公這些年過的可好?你我怕是得有三五年未見了!”

潘銳聞言,只是笑呵呵的說道。

“奴才在皇上身邊伺候,雖比不得將軍大人在外瀟灑,可卻能日日睹見龍顏,謹聽聖訓,自是極好的.”

永瑋當年在京城為浪蕩子時,便和還未發跡的潘公公相熟。

是故,兩人是能搭上話的。

且關係還不錯!

永瑋聞言點點頭,又詢問道。

“那不知皇上最近龍體安康否?”

潘銳點頭道。

“皇上年富力強,龍精虎猛著呢,前些日子才剛納了幾個妃嬪入宮.”

楊景素開口插話道。

“哈哈,皇上聖體安康,龍精虎猛,實在是我大清之福啊!”

永瑋也是笑著說道。

“如此也是我等做奴才的福分,哈哈.”

語罷,永瑋接著說道。

“潘公公請隨本將軍入席吧!”

“本將軍命人為公公準備了酒宴接風……”

然後,永瑋又壓低聲音,在潘公公耳邊說道。

“今夜可讓他們陪公公解悶兒.”

“好,好好,入席入席……”

潘公公笑著點頭道。

永瑋和楊景素在前面為他帶路。

……

只是,酒席才剛開始。

潘公公便又聽到了外邊響起一陣喧譁。

永瑋不悅的蹙眉,然後開口呵斥道、

“去看看是何人在外喧譁?若是攪擾了潘公公的雅興,定叫他吃不了兜著走!”

潘公公聞言,舉起酒杯抿了一口,隨即開口說道。

“無妨,無妨!”

“聽外邊的動靜,恐是有緊急軍情,如今廣西方面賊情緊急,我等做臣子的還當是以軍情為要.”

“可不敢耽擱了!”

潘公公之所以這樣說,那是因為他隱隱聽到外邊有人喊緊急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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