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殯儀館工作的謝亮很有經驗,他一方面安撫彥文,另一方面悄悄查詢了九號房的使用記錄。

當年確實有一個叫做小雪的姑娘,而且謝亮也有印象。

小雪是警察送過來的,以正常的程式來說,直接火化就行。

可警察說盡人道義務,出錢給小雪安排了相關的民俗程式,燒紙燒香燒牛車僕人啥的,還請了殯儀館最有名的風水師操辦。

謝亮也覺得奇怪,不管是無人認領的屍體還是槍決的犯人,可從來沒有過這種待遇。

就算是被執行的犯人家屬想操辦一下葬禮,警察也不允許,在監獄見完最後一面後,家屬會被告知來殯儀館的視窗等,收到的只有骨灰。

所以,小雪那件事,在殯儀館也引起了不小風波。

但小雪停靈和火化的時候,都沒發生過什麼異常的事情。

謝亮問:“小夥子,我看你氣色不錯,找個師父給看看,沒事的,別想太多。”

“不對,我肯定會死,我不怕死,我願意死,我想找她。”

“你還有父母呢,別想不開。”

彥文突然跪下道:“哥,求求你,要是我死了,讓我也進九號房吧。”

“你咋死呀?”

“小雪說了,最近來接我。”

彥文越說越沒譜,謝亮也害怕呀,於是報了警,把人交給警察,剩下的事就和自已無關了。

警察很快來了,帶走了彥文。

彥文講述的故事,讓謝亮也覺得後怕,回想起來,當年小雪的事,警察的處理也很奇怪。

於是,謝亮去找了當年對接小雪的風水師,此人正是朱開泰。

一聽到是小雪,朱開泰也很驚訝,打哈哈道:“亮子啊,你問她幹啥?”

“朱哥,當年小雪身上發生啥怪事了嗎?”

“能有啥怪事,正常走流程唄。”

謝亮看出朱開泰是在打哈哈,於是就把彥文說的事給重複了一遍。

朱開泰大驚,眼睛都要凸出來了。

“朱哥,彥文說這幾天要過來,我尋思是不是咱這......”

謝亮沒明說,意思是停靈的禮數啥的有差錯。

“那是一具兇屍?”

“啊?啥意思?”

“這件事只有我和館長知道,小雪的屍體在公安局的停屍房就詐屍了,躺在屍床上突然坐起來了。”

“啊?”

“這屍體是我接回來了......”

朱開泰說了過程。

警察叫殯儀館過去接人,給出的理由是屍體抽筋了,可朱開泰知道是鬧鬼了。

將屍體帶回殯儀館後,朱開泰直接用紅繩捆綁住了屍體,還在屍體口中放入了壓口錢。

正常的壓口錢都是用銅錢,取義去另一個世界也有錢享用,但小雪的屍體太詭異,朱開泰拿出了祖傳的硃砂壓口錢,想要困住小雪的魂魄。

為了以防萬一,朱開泰直接住在了九號房,可再怎麼小心,詭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停靈的當晚,朱開泰去換香的時候,小雪的屍體竟然不見了。

朱開泰趕忙給館長彙報,然後開始尋找。

二人找了一個多小時,最後在殯儀館後牆的樹上發現了小雪的屍體。

館長怕事情弄大,影響自已的地位,想盡快解決。

那時候,館長可是個肥差,求著館長晉升,館長都不願意,殯儀館的小賣店、飯店、花圈紙活和骨灰盒啥的可都是真金白銀的收入。

於是,館長讓朱開泰保密,二人直接將屍體推入了煉人爐,之後朱開泰依舊裝模作樣在九號房中守靈,守的也只是空棺材。

此後,九號房幾乎就封閉了。

“亮子啊,這事你別管,也管不了,陰差都抓不了鬼魂,咱們能有啥辦法,怨氣太重了。”

“那,那,咱,哎......”

朱開泰警告謝亮不要多管閒事,他說那小雪的怨氣太重,死後也變成了兇屍,她的事,誰碰誰倒黴。

在殯儀館的工作的人,早就看慣了別人的生死,黃泉路上無老少,一些事情也是無力改變的。

謝亮戰戰兢兢等了四天,彥文果然來了,還真是橫著來的。

單位發現彥文沒上班,然後去宿舍找,彥文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扒拉幾下,人已經硬了。

警察帶走了彥文屍體,確認死因是突發心臟病猝死,彥文的家屬在趕過來的路上,屍體暫由殯儀館保管。

謝亮犯了難,彥文活著的時候,說過要在九號房停屍,可館長原來定過規矩,橫死的人先從六號房開始用。

此事非同小可,謝亮直接去找了朱開泰,朱開泰也不敢做決定,如實彙報給館長。

館長也害怕呀,本不想安排九號房,可這是小雪的意思,如果違背了,整不好要被報復。

三個人一商量,決定用九號房,屍體入棺後,直接用上鎖,然後用秤砣押棺。

也不知道是不是秤砣的原因,彥文的屍體很穩定,唯一奇怪的點,只有彥文的臉上一直保持著滿嘴的笑容。

謝亮給會議室的人說完,周圍變得靜悄悄,身處殯儀館,又聽到如此詭異的故事,所有人都脊背發涼。

苗老漢更是嚇的不輕,開口道:“老朱大哥已經沒了,可這咋辦呀?”

謝亮咬牙道:“現在,現在,只能等晚上了,看看能不能找到屍體。”

“這可咋辦呀?”

事情因苗老漢看錯了數字而起,然後館長還把人都關會議室了,所有人都不愛搭理苗老漢。

當天晚上,一群人在殯儀館搜尋小藍的屍體,從黑天找到了天亮,也沒發現。

而且,小藍的家人也失去了聯絡,就好像小藍從來沒來過一樣。

一連找了好幾個晚上,找不到屍體,也沒人來鬧,這件事漸漸過去了。

館長說所有人都恢復了本職工作,苗老漢也沒被辭退,估計是館長怕苗老漢出去瞎說。

殯儀館主動給朱開泰辦了工傷,除了相應的賠款,館長還拿出來二十萬作為補償。

九號房也徹底成了禁地,連周邊的房間也不讓使用了。

正當工作向著好的方向發展時,苗老漢卻病了,給人家主持葬禮的時候精神恍惚,有的時候連性別都搞錯了,男性燒紙毛驢,女性燒紙牛,苗老漢弄錯了好幾次,不斷被投訴。

越忙越亂,越亂越錯,除了精神方面的,苗老漢的身體也有了變化,腿軟,站著的時候全身發抖,最後沒辦法,主動和殯儀館請假了。

苗老漢的講述讓我脊背發涼。

馬師傅也是有些為難。

“老仙兒,你說說,我這是犯點啥?”

馬師傅尋思了一下,緩緩道:“啊,沒啥事,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啊?不是招啥了嗎?”

“沒有啊,那些事都和你無關,找也找不到你身上。”

“那沒虛病,你看看我用不用吃啥藥?”

“整點補腎的中藥就行。”

說完,馬師傅招呼道:“行,你好好休息,我看了,沒啥事,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千萬別再找人看了,你歇著,我們先回去了。”

馬師傅的反應讓我有些意外,我覺得苗老漢身上有事,但馬師傅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回家後,我找到馬師傅,疑惑道:“苗老漢真沒事嗎?”

“沒事,這事咱看不了,越看越亂。”

“苗老漢會不會死呀?”

“和你有啥關係?”

和我有啥關係?

那是我未來的老丈人啊。

“小藍相當於闖入了小雪和彥文的婚房,苗老漢是無心辦錯事,懲罰一下就行了,不會了有大事,我也去他家了,要是小雪不肯放過,我能讓她魂飛魄散。”

我希望馬師傅沒在吹牛逼。

“許多啊,有些事能管,有些事咱管不了,能不伸手就不伸手,朱開泰說得對,那是個兇屍,誰淵源深,誰倒黴,越參與,事越多。”

馬師傅果然是道家的,完全秉承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理念。

事情辦完了,也不算辦完了,也就是過去聽個故事,花了幾十塊錢車費,馬師傅又回到了最初的問題:“你小子,要不要和秦嬸學學?”

“不學。”我回答的毫不猶豫。

馬師傅咂吧嘴道:“還挺犟。”

“那玩意太複雜,學也學不明白,得有緣分。”

“沒讓你小子學明白,學學表面的東西,看看秦嬸怎麼上仙,怎麼看事,肢體動作,語言神態,學會這些,即使以後沒仙緣,用道家的方法,也能看事。”

“那還不如直接學道家的。”

“完蛋操的玩意,這是東北,你得研究出馬仙,道士不管用,沒人信,你說一個出馬仙去西藏給人看事去,有人信嗎?得因地制宜。”

“咱爺倆幹詐騙去吧。”

“行呀,你出個路子。”

“咱倆去縣城,你往地上一趟,白布一蓋,我跪你旁邊哭,一天咋地都能賺個百八十的。”

馬師傅呵呵一笑,開始教我中醫的學問——刮痧。

許某人稚嫩的脖梗子被馬師傅薅的青一塊紫一塊的。

其實,我也想學出馬仙,尤其想來個捆全竅的,那玩意,就是咱把身體借仙家了,仙家上身咔咔一頓看,許某人小睡一覺,醒來有錢拿,這不就是出租身體的活嘛。

賣身?

這個想法讓我有一些羞恥。

胡小醉也不知道去哪修煉了,我還真想體驗一把胡小醉上身。

到時候,她讓我怎麼著,我就怎麼著,絕對配合。

“許多呀,三奶奶那不要你.....”

“我也不想去。”

“聽我說完,三奶奶不要你,秦嬸你不想去,你可想好了,蟒家仙可遇而不可求,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沒事,我還有胡小醉,以後我倆闖蕩江湖也有伴。”

“你他媽好像娘娘家客(qie)似的,淨他媽事。”

我尋思了一下,有胡小醉在,我能看一些小事,跟馬師傅學了這麼久,送個替身燒個紙啥的也會,能有點事,但也不厲害,真得學學出馬仙這一條。

關鍵是仙家用語很複雜,我感覺記都記不住,和學門外語似的,比如熱孝人、棺材子、百草山等等,很多事物,在出馬仙中都有單獨的稱呼。

除了這些,還有一些複雜的概念,很多人都知道煙魂或者清風啥的,知道代表鬼魂的意思,其實這倆詞也有區別。

橫死鬼、冤魂稱之為煙魂。

而清風則代表年少而亡或者沒有子嗣的亡人。

除此之外,還有碑子和碑王,不詳細解釋了,反正很複雜。

所以,出馬仙並不是結了仙緣,然後燒香上貢,立個堂口就能給人看事,其中的門道多著呢,要經歷的事也多,三災八難、過三關啥的,蒸騰一圈下來,啥好老爺們還得脫層皮。

再說說給人家看事,馬師傅給人看事很簡單,根據經驗,選擇方法,而到了出馬仙那,給人看事有一整套流程,並不是上個香那麼簡單。

點香或者敲鼓請仙、仙家落身、黃家探路、匯總資訊、指點迷津、兵馬離身、安撫苦主。

這才是出馬仙看事的步驟,複雜程度堪比上學。

尤其是最後一步安撫苦主,絕對考驗人的心性和情商。

不管是看出來好事,還是壞事,出馬仙都得平靜地和苦主說,要是很壞的事,還得拐彎抹角地滲透資訊,能讓苦主接受。

就像古代中醫看病似的,明明看出來絕症了,活不了幾個月,要是直接和病人說完犢子了,那病人都得嚇死在醫館,有經驗的中醫都會和病人說啥事沒有,身體好著呢,然後私下裡告訴家屬,趕緊準備後事。

以許某人的心性和嘴損程度,能幹得了出馬仙?

我自已心裡也清楚,以我目前的狀態,學了出馬仙也不會有成就,因為心性不定。

縱觀整個東北,有幾個十多歲的孩子能出馬的?

因為心性不定的時候,結了仙緣也是互相磨。

再說了,出馬仙也講究師徒傳承,我承認有人仙緣硬,能直接出馬,但大多數都是跟著師父學,師徒傳承,接替師父仙根,然後再出馬,其過程有點像是古代給瞎子領棍的小孩,一邊長大,一邊跟著瞎子學手藝。

許某人心眼多,反正得磨三觀,還不如等成年定性了再說。

馬師傅著急讓我學東西,純粹是想讓我先了解,然後逐步深入,可惜,許某人慧根淺薄,記不住那些東西,有那腦細胞,還不如多看點光碟學習。

“你小子尋思啥呢?賊眉鼠眼的,還他媽傻笑,進屋,看書。”

“師父,不看歷史了,你總逼我看歷史幹啥,我連塊地都沒有,您還指望我打天下呀?”

“小逼崽子,等你長大了,用到歷史的時候,你得給我磕頭。”

“要不給你上墳也得磕頭。”

馬師傅又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呵呵道:“福禍無門,惟人自召,我倒真希望你用不上歷史知識。”

用不上?

許某人必須得用得上,咱看重點看的都是搞破鞋的橋段,這門手藝,咱得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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