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巨人脊髓液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安德森前輩！”
來到醫院後門，羅熱甩開緊緊拽著自己的那隻手，大聲問道。
安德森環顧四周，確認旁邊沒有什麼人後，抓著羅熱的肩膀說道：
“是軍方，軍方不知道從哪裡得到訊息，說你將要在巨人交接現場鬧事，現在已經派兵去了你家抓你。你怎麼會這麼早來醫院？”
“我每天都會這個時間從家出來。”羅熱說道，“你應該知道的啊前輩，我跟你講過的。”
“哦，我可能忘了吧。”
“不過我來的時候沒見到什麼人，如果他們非要抓我的話，為什麼不在晚上行動？”
“誰知道。”安德森長嘆一口氣，“總而言之，你現在很危險，千萬不要亂跑。”
“那我怎麼辦？我奶奶呢？我要去見她！”
“別胡鬧！！”安德森一把捧住羅熱的臉，怒道：“你知不知道現在什麼情況？！你認為馬萊會輕易放過一個有背叛傾向的艾爾迪亞人嗎！？”
直視著安德森的眼睛，羅熱終於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緊接著，安德森的眼神開始閃躲，語氣隨之放緩。
“我來的時候，聽到病房有掙扎哀叫的聲音。羅熱，幸虧你遇到的是兩個蠢兵，沒有第一眼認出你就是羅熱，不然的話……就算是戰士長過來，也救不了你的命……”
“所以奶奶她是……”
羅熱的聲音越來越小，眼中噙著淚水。
仇恨在他的心中凝聚，難以融化。
他如鯁在喉，身體感覺像是被生生撕裂一般。
看到親賴的後輩這副樣子，安德森也有點難過。
“羅熱……”
“別說了，前輩。”
羅熱緊攥的雙拳溢位血來，從指縫流出，滴落在地面上。
他一把扯下了代表艾爾迪亞人的袖章，將它踩在腳下。
“奶奶和我一向不去虧欠別人，但現在卻被這樣對待。好，既然如此，那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前輩，如果馬萊十年之內不覆滅的話，那麼一定是我死了！我一定會讓馬萊的所有人嚐到失去親人的滋味！這種被當成糞便豬狗的日子，我特麼受夠了！！”
聽到羅熱說出了這番話，安德森嘆然的同時也微微頷首。
伸手進上衣內袋，他從裡面拿出了一支注射器，裡面滿滿的盛著粉白色液體。
“這個給你。”
安德森說著，把注射器鄭重地塞到羅熱的手中。
看著手中的注射器，羅熱愣了一下。
“這是……”
“巨人脊髓液，對著自己注射，可以變成普通無垢巨人。”
“但是！這樣不是會失去自己的意志嗎？”羅熱問。
“嗯，所以我希望你能來交接現場。你還要報仇，不是麼？”
安德森笑道，摸了摸羅熱的頭。
羅熱看著安德森前輩，突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可是，如果要是這樣的話，那前輩豈不是……
“答應我。”安德森又說，“如果你成功繼承了顎之巨人，那麼一定要一刻不停地向東邊跑。在那邊的碼頭，鳥林先生準備了船，他會帶著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那前輩你……你呢？”
羅熱感覺自己無以為報，他向來不喜歡虧欠別人。
但安德森卻並不在乎，他笑了笑，轉過身離開。
“帶著我的意志活下去吧。”他最後說道。
離開了醫院範圍，走進了街道，淹沒在庸碌的艾爾迪亞人們組成的人流中。
羅熱眼含淚水，他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報答前輩，只能是緊緊地攥著手中的注射器。
這個時候，有兩個奇妙的東西鑽進了他的視野。
他抬頭看去。
兩隻飛艇次第飛過列貝里昂收容區上空。
“哥哥，你看，那是什麼？”
“是馬萊人的飛艇，我們追過去看看吧！”
“好呀好呀！哥哥等等我！”
兩個小孩從羅熱的身邊擦肩而過，消失在地平線的遠方，也消失在無人知曉的未來當中……
******
第二天。
因為害怕在家遇到馬萊軍人，羅熱沒回家，只是去收容區的一個垃圾角落待了一晚上。
在哪裡，與野貓為伴，與垃圾為伍。
為了不引人注目，他扔掉了自己的大衣，在身上塗滿汙水，並抹髒自己的臉。
如果熟人想要認出他的話，至少得花一個小時洗乾淨他的臉。
整整一個晚上，他都依偎著垃圾桶瑟瑟取暖。
每次都有過路的艾爾迪亞人見到他，盯著他那沒有袖章的臂膀看。
不知為何，看著羅熱落魄的樣子，竟然讓原本就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他們產生了優越感。
“看看，這就是把袖章弄丟的下場！”
“臭乞丐，真是我們艾爾迪亞人的恥辱！”
“真是晦氣，垃圾……”
這些冷言冷語，羅熱都充耳不聞。
雖然他們是自己的同胞，但在羅熱的眼中，他們和行屍走肉沒什麼兩樣。
一輩子不會思考，只願甘心的當馬萊的走狗，這樣的人，活著不如死了！
羅熱很不屑，但羅熱不理會。
他不希望再在交接儀式前生出什麼事端。
他只希望他們也能跟他想得一樣，怕麻煩，不向馬萊軍方舉報他“無袖章出行”。
索性確實如此，那些“同胞”只是罵了幾句，便各自散去。
畢竟現在的馬萊軍方可是出了名的不講理和不耐煩，舉報？不被槍管戳爛菊花都算好事！
迎著清晨的陽光，羅熱一瘸一拐地走向收容區郊外。
那裡就是巨人之力交接的地點。
馬萊雖然沒有向任何“無關人等”透露地點的確切位置，但羅熱深知馬萊軍方的秉性，郊外絕對是他們認為的，最適合的地方，沒有之一。
除此之外，沒有了。
因為別的地方都有馬萊人行動，只有收容區裡，而且是郊外最合適。
“哪怕是意外，也不過踩死一兩個迷路的艾爾迪亞人。”
這是馬萊軍方的原話。
就快出了收容區的時候，羅熱撐不住了。
他瘸了一條腿，實在是沒有辦法長途跋涉。
沒有辦法，他只得坐在一處臺階上，歇息片刻。
看著遠處枯黃的草木，他想入非非。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意外的聲音打破了寧靜。
“羅熱·艾卡姆，是你嗎？”
聽到聲音，羅熱扭過頭去，看到人後，竟有些意外。
“萊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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