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該地鳴了
“尤彌爾，你知道我來這個地方是想做什麼嗎？”羅熱問道。
“實在對不起，尤彌爾真的不知道，請主人原諒。”
尤彌爾惶恐道，就像是一隻受驚的小鹿。
“這種事情沒必要道歉，我不想聽見你再向我道歉。”羅熱說道，“尤彌爾，我命令你，以後不要再稱呼我為‘主人’，就像平常一樣，叫我‘羅熱’。”
“可！可是！”
“沒有可是，照我說得做便是。”
“但是……”尤彌爾急得快要哭出來，“真的……真的可以嗎？”
“當然。”
“那……羅熱……羅熱主人？”
“再來一次。”
羅熱嘆了口氣。
“羅……羅熱。”
可憐兮兮的，尤彌爾仰起小臉，試探地看著羅熱。
“嗯。”羅熱終於點頭，對尤米爾說，“尤彌爾，我不需要奴隸，我需要是一個可以稱之為……‘朋友’的幫手。你和我，本來就是平等的，從來沒有尊貴卑賤，只不過我現在需要你的力量。”
“如果您想要尤彌爾的話，就儘管把尤彌爾拿去吧，尤彌爾的一切都是屬於你的。”
尤彌爾說道，寵愛地看著羅熱。
雖然話聽起來奇奇怪怪，但好歹是這麼個意思。
羅熱也懶得再糾正什麼。
幾千年根植的奴性，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被根除？
所以，還是算了吧，羅熱想道。
此時此刻，尤彌爾的心裡充滿著溫暖。
她從來沒有見到自己的主人這樣過，這樣溫柔的對待她。
要是像以前的時候，王上完了朝政，回到寢宮，幾乎一定會粗暴地幸臨她。
因為她的身體可以無限再生，尤彌爾幾乎實現了王對於性的所有幻想。
在那種日子裡，尤彌爾雖然每天都忍受著各種各樣的折磨，為王生了一個又一個孩子，似乎成為受孕機器。
她雖然痛苦著。
但她卻極其深感幸福。
她對於王的感情更加深刻了。
為了王，她願意獻出自己的一切。
甚至就連致命之傷，她也願意替王受下。
她覺得，這就是愛情。
為愛而死，她很幸福。
就算王分割了她的肉體，把她變成肉糜，分給她和他的子女們吞食。
她也覺得，王是英明的。
就像王給他下達的最後一項命令，他最後的願望——想讓艾爾迪亞帝國永盛不衰，巨人之力永遠傳承，尤彌爾都照做著，永遠也不離開。
只是……
好累啊。
為什麼……
還是痛苦呢？
為什麼……
還是很難過呢？
她不明白。
於是她便產生了一種奇怪的心情。
她看見了……
她的孩子，當初最體恤她的那個孩子。
繼承進擊巨人的那個孩子。
想要為她尋找一個答案。
她默許了。
她承認了。
想等著那個人來，告訴她。
什麼是愛情。
什麼是自由。
可那個人，究竟沒有來。
主人卻回來了。
“尤彌爾，我想要發動地鳴。”羅熱說道。
“如果您想的話。”
尤彌爾小心翼翼地不脫口說出“主人”這個詞。
“我想殺死一些生命。”羅熱說，“不少人可能是無辜的，但我想讓他們死去，只是因為他們站在了我的敵對面。”
“嗯嗯，尤彌爾明白了。”
說著，尤彌爾就走向了【通道】，走向了那棵千枝萬條的樹。
“等一下。”
羅熱拉住了尤彌爾的肩膀。
“怎麼了？主人……哦不，羅熱。”出錯了，尤彌爾羞紅了臉，伸手捂住嘴巴。
“你不問我嗎？”
“問什麼？”
“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殺死那些人。”
“不用問喔。”尤彌爾羞赧一笑，“是您的話，一定都是對的。就算你想要殺死別人，那也一定是正確的。就算您想摧毀世界，那麼尤彌爾也一定會照做。”
“……
“相信就好。”
既然尤彌爾沒有多想，那他也沒必要畫蛇添足，多說什麼。
地鳴是一定要發動的。
原本羅熱還擔心，如果說強制控制尤彌爾的話，是否能成功控制住地鳴還有待商榷。
現在根本不用擔心。
尤彌爾對他忠貞不二。
雖然說，他也不知道尤彌爾為什麼會把他認成第一代弗里茲王，但他肯定不會做出像第一代弗里茲王那種事情。
他只是想完成自己夙願，把馬萊摧毀，把馬萊畸變的菌國主義摧毀掉。
用地鳴的力量，統一整個世界。
到那個時候，如果人類之間互相有隔膜的話。
想要復仇的話，就去吧。
想要殺戮的話，就去吧。
只要不害怕地鳴，那麼儘管去好了。
死亡是控制人類的最好手段，羅熱一直這樣堅信著。
最後擁抱了自己的主人，尤彌爾赤著腳走遠了。
地面上留下一串小小的腳印。
羅熱站在沙地上，看著遠去的尤彌爾。
轉過身，眼前的視野忽然開闊起來。
兩艘飛艇盤旋在他的面前，獸之巨人站在遠處，帶著一大群無垢巨人向著他靠攏過來。
羅熱看到了他們猙獰的樣子。
圖爾斯。
埃爾文。
韓吉。
以及一些他根本不認識的牆內人。
眨了眨眼睛，湛藍色的瞳孔滿是神秘和深邃。
他面無表情。
顎之戰鎧巨人沒有理會這些巨人。
僅僅只是緩慢地，像是散步一樣的，向著最後的巨人——獸之巨人吉克走去。
吉克放緩了奔跑的步伐，他很忌憚，忌憚始祖的力量。
他知道，自從羅熱吞噬了始祖，他就已經輸了。
現在，就算再為了軍方戰鬥下去，也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這就是最好的選擇嗎？”
獸之巨人忽然停下腳步，同樣緩緩地走向顎之戰鎧巨人。
巨人們停了下來，不再奔跑，而是以各種醜態姿勢，盯著羅熱和吉克。
“果然……”吉克無奈道，“我的計劃，到底也還是不行嗎……”
他嘆然。
他知道，始祖已經選擇了羅熱。
那麼也就是說，“絕育計劃”完全沒有被艾倫認可。
他到底還是把力量交給了羅熱。
很顯然，他就是艾倫認為的，最好的選擇。
而且，現在再想和羅熱戰鬥，不過是死路一條罷了。
“真沒辦法啊。”
吉克嘆然。
獸之巨人伸出手。
顎之戰鎧巨人也伸出手。
兩巨人相握。
默然的眼神之中已經說完了所有的話。
緊接著，
獸之巨人，包括在他周圍的所有巨人，全部消散，重新變回了人類。
“該結束了。”
羅熱說道，攤開手，接住了從空中掉落的吉克·耶格爾，送進了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