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幻境
“我叫張嶽，是中平超商的一名保安，今天該是我和老劉值晚班的日子了”張嶽睜開了睡眼朦朧的雙眼，腦子裡突兀的蹦出這段話。
看了看四周，發現了一個正在穿保安制服的老年男人，大概五十多歲的樣子，身材瘦削以及精神有點憔悴。
老年男人穿好了衣服，回身看了眼張嶽，發現張嶽已經醒了“瓜娃子，這麼年輕就來當保安，一點上進心沒有，快點換上衣服去值夜班了。”
張嶽對著老年男人既感到陌生又感到熟悉，一種矛盾感油然而生，只覺得怪異之感十足。
“老劉，別這樣說年輕人嘛，你看我今年二十六七了，當年學生時沒怎麼好好學習，早早的出了學校打工，結果到處碰壁沒人要，無奈只能進了工廠，做了幾年把身體也搞壞了，我這不是來做保安養養身體麼。”張嶽嬉皮笑臉對著老劉說道。
張嶽快速起床，抓起了旁邊椅子上搭著的制服就往自己身上套，嘴裡喊著“老劉等等我，我們一起走啊，你吃飯沒。”
老劉等在門口“快點快點，年輕人做事就是拖拖拉拉的，等會我們一去小館子裡隨便弄點吃的”
張嶽穿好了衣服，拿上了手機和充電器往口袋裡一裝，跟門口的老劉點了點頭，兩人一起朝著宿舍樓底下的小館子去了。
兩人在樓下的小館子剛找了個位置坐下，外面突然就下起了瓢潑的大雨，張嶽一時間也沒找到什麼好的話題和老劉聊，兩人就靜靜的等待著點的飯呈上來。
“哎，兩位的飯來咯，一份豬腳飯，一份土豆蓋飯”一個大媽擁著托盤端著兩碗飯走了過來。
張嶽看著大媽打趣道“喲，宋媽，你臉色可不怎麼好啊，要注意休息啊，錢賺不完的。”
宋媽頂著蒼白的臉笑笑“年輕人懂什麼，我不努力，哪來的錢啊，你看看人家老劉，五六十歲不還是在這當保安賺錢養家麼。”
“小宋，別帶上我，我只是家裡待著無聊才來這的，我家裡過的好得很咧。”
“是是是，我知道，你家小孩是老闆，哪能和我們這些勞碌命一樣啊”宋媽趕緊打著哈哈，接著就朝著廚房走去了。
兩人各自端著自己的點的飯吃了起來，張嶽扒了幾口飯，餘光看著老劉悶頭吃著土豆蓋飯有點過意不去，雖然讀書不多，但是從小到大心腸被家裡人教育的很軟“老劉，給，吃個豬腳，太多了，我吃不下”
老劉看著碗裡的豬腳，有點感動“瓜娃子，吃不了還點這麼多，晚上你要是挺不住了就睡吧，我人年紀大，睡不著”
張嶽笑笑，低頭繼續吃飯。
從張嶽醒來的時候，張嶽就覺得奇怪了，他的有些記憶像是被硬生生的插入了一樣，表現出來的性格總感覺和自己以前的性格有些格格不入，雖然他自己也忘記了自己先前的性格是什麼樣子的，但是又說不上來哪裡出了問題。
“嚯嚯嚯”，“嚯嚯嚯”，磨刀聲在張嶽的耳朵邊響起，張嶽奇怪的看向了廚房的方向“宋媽今天是要殺豬麼，挺少見的蛤。”
老劉陰沉著臉看著張嶽，緩緩的將手向著坐在旁邊的張嶽舉去。
張嶽望了一會廚房，就低下頭來吃飯，發現老劉的手正在自己碗的上方，好奇的看向了老劉，發現老劉的臉色變得和宋媽一樣蒼白了，擔心是不是沒吃飽“老劉，你是不是一個豬腳不夠吃，你再夾一個去吧，我吃飽了的。”
老劉將手收了回來，擺了擺手“我吃飽了，結賬吧，要交接班的人應該等急了。”
此時磨刀聲停了，宋媽拿著把剛剛磨好了的菜刀走了出來，臉色卡白，動作略微有些僵硬。
張嶽看到宋媽的樣子，打算過去勸勸宋媽今天要不別做生意了，早點休息，這臉色看著太嚇人了。
剛剛走到宋媽面前，宋媽舉起菜刀就朝著張嶽的頭上砍去，張嶽看到要砍到自己身上的菜刀，順手拿起了旁邊的靠椅就往頭上招架。宋媽手上的刀砍到椅子上卡住了，宋媽拔刀拔不出來，就拿著手想要掐住張嶽的脖子，張嶽趕忙把椅子往宋媽身上扔，宋媽被椅子砸了一個趔趄。
張嶽轉身就走，不管倒在地上宋媽，邊走邊說“勸你不做生意是為你身體著想，也不用砍人啊，行行行，我走好了吧。”
老劉這時等在門外，臉色難看，一陣青一陣白，張嶽看他像是極力的想控制著什麼，問了句“老劉你沒事吧，宋媽好像不歡迎我，我們快走，免得她繼續發瘋。”
老劉艱難的抬起頭，手有些顫抖“，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好，我們去和人交接班吧”
“這雨很大啊，老劉帶傘了沒，我可沒帶”
“帶了，你這瓜娃子就是毛毛躁躁的嗎，我看以後我回家了，誰來遷就你。”老劉的臉色慢慢變得有點血色了，聲音也正常了，帶著點無奈的口氣說道。
“嘿，老劉別說了，你這話我耳朵都聽得出繭子了，這餘生就爛在這裡得了，以後你走不動了，我給你養老啊，反正我也是孤身一人。”張嶽看著臉色好點的老劉開玩笑道。
“你想當我兒子啊，我才不稀罕，我有兒子，是大老闆，等到我做不動了我就去兒子那裡享福咧。”老劉滿臉笑容的憧憬著。
看到這樣的老劉，張嶽心中莫名的一沉，沒有繼續說話的興趣了，默默的看著老劉開啟了帶著的雨傘，走進了雨傘裡，和老劉肩並著肩站著。
“瓜娃子，你這身高和我差不多高呢，我老年人身子駝了也有一米六五呢，勸你好好賺錢，別在這當保安了，賺不了幾個錢，你這樣的沒錢不好找老婆呢”
聽到一米六五，以及老劉的差不多身高，張嶽有點迷糊了，自己是這個身高麼，記得自己不是一米八麼，難道我記錯了了。
想要更加深入的回憶，張嶽發現自己的頭隱隱作痛，沒辦法，張嶽放棄了回憶。
“老劉，找老婆這個事我可是不敢想，得過且過吧，之前腰子疼的厲害，打算在這先幹段時間，讓自己歇歇。倒是你，你也老大不小了，早點回去享福吧。”
老劉聽完，眼神複雜，沒有繼續說什麼了。沉默的走著。
雨中，一把傘，一個老人和一個年輕人朝著中平超市緩緩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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