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車騎將軍府。

劉琮頭裹白巾,端坐榻上,憂慮問道:“孤與兄長素有不合,今其手握揚州,劉玄德又屯兵夏口,敢問諸君可有計策,為孤解決此二大患。”

面對劉琮的詢問,在堂眾人默默無聞。那些不屬於劉琮心腹的人,不想摻合這種兄弟相爭的這種事。那些屬於劉琮心腹的人,則各有他念。

或許感覺到氣氛太過凝重,張允緩和氣氛,說道:“將軍,不如以先君名義,責令劉琦不孝,命其自盡。又讓劉備放棄兵權,入襄陽為劉公守靈。”

聽此計策,蒯越連翻白眼,張允此策還不如不獻。且不說劉琦性情如何,其身側有不少的智謀之士,必定會慫恿劉琦起兵反抗。還有劉備豈是那種心甘情願,放下兵權的愚人。

如他所料不差,如果得到劉琮的繼位的訊息,二劉必然會以劉琮、蔡瑁篡改遺命,謀害劉表為由起兵征討襄陽。

說起來亦是可笑,劉表屬於正常病逝。但從政治角度而言,劉表是否是正常死亡,他們毫不關心,他們只需要劉表的死亡,符合他們的利益。對劉琮來說,劉表屬於是正常死亡;而對於劉琦來說,劉表必須是非正常死亡。

張允這種不靠譜的計策,不僅讓蒯越翻白眼,連那劉琮也覺得不靠譜。

劉琮微微皺眉,說道:“劉伯瑋素窺視荊州,今孤繼位,其必是不滿。他與劉玄德得知襄陽訊息,必起兵馬征討荊州,怎會聽命自裁?”

王凱趨步而出,拱手說道:“將軍不如自謙,遣人送成武侯、車騎將軍二印與劉琦,言大敵在北,父親授命,不敢拒之。且尊兄長為上,望能齊心協力,以抗曹操,勿行手足相殘之事。”

劉琮心有不捨,說道:“恐劉伯瑋心念荊州,今即便授印,日後亦有兵戈爭端。”

“僅為當下計,長久之策需將軍自謀。”王凱拱手說道:“凱與劉琦素有交情,願替將軍出使江左,平息劉琦怒火。”

當下劉表已亡,王凱可不敢留在襄陽,今尋了個計策,只為脫身離開荊州。

劉琮猶豫之際,侍從從外急匆匆跑入堂內,喘氣說道:“南陽急報,曹操以曹純、夏侯淵、徐晃、張遼為先鋒,兵馬數萬已過南陽,正向襄陽而來。而曹操親率兵馬於後,言有大軍六十萬。”

說著,侍從又道:“江夏急報,劉備聞襄陽大變,今率水師八千逆漢水而上,言奉車騎將軍令,入城平叛,途中關隘不敢阻攔。”

“什麼?”

劉琮腦袋嗡嗡直響,他被兩則如此刺激的訊息,嚇得已是發懵。能讓曹操、劉備聯合征討的人,除了袁術、呂布等寥寥數人外,世間已無。今劉琮能成為二者共同的目標,亦是另類的榮幸。

在劉琮發懵之際,蒯越的嘴角微微揚起。雖然劉備起兵的動作比他想象中的快了一點,但曹操南下便足夠了。今襄陽成為劉備、曹操的集火的物件。劉琮已是無法自守襄陽,唯有投降是他的出路。

劉琮神情恐慌,說道:“當下如何是好?”

韓嵩輕咳一聲,說道:“啟稟將軍,曹公尊奉天子,南除袁術,北滅袁紹,東討呂布,西平高幹。中國已被蕩平,天下十有其六。今舉兵六十萬南下,大勢難擋,以嵩觀之,將軍不如歸降曹公,以保劉氏福祉,子嗣綿延。”

韓嵩早就被曹操所折服,當初官渡之戰時,韓嵩出使許昌後,深陳曹操威德,請劉表遣子入質。便就被劉表所猜忌,幸蔡夫人勸說,韓嵩才倖免於難。

那件事後也讓韓嵩徹底倒向曹操那邊,往昔之時不敢表態,這種情況下韓嵩自然會出面為曹操搖旗吶喊。

劉琮面露不悅,說道:“孤初掌荊州,願與諸君據全楚之地,守先君之業。且孤又非一人,兄長在吳,劉玄德率兵馬趕赴襄樊。借二者之力,如何不能保全楚地。”

說著,劉琮看向蔡瑁、蒯越,說道:“軍師、蒯君以為如何?”

面對劉琮哀求的目光,蔡瑁低頭不敢直視,而那蒯越則是坦然,並不著急出面勸劉琮投降。

至於為何不勸,甚是簡單。襄陽的局勢已被他們玩壞了,劉表在世坐鎮襄陽時,那些心慕曹操的荊州士人、北方流亡士人不敢發表親曹看法,生怕被劉表處罰。

今劉表去世,劉琮上位缺乏禮法,不用蒯越出手,這些心慕曹操的帶路黨,便會早就急不可耐地勸劉琮投降。

果然,東曹掾傅巽,霍峻在荊州的友人,便出聲勸道:“天下大勢分合有數,逆順有大體,強弱有定勢。今曹公尊奉天子,乃人主也。將軍以人臣而據人主,逆也;以新掌之楚而御中國,其勢弗當也;以劉備、劉琦而敵曹公,其大軍遠在江左,又弗當也。”“將軍欲以三短,逆大勢而御天兵之鋒,此乃必亡之道。敢問將軍自料何與劉備、劉琦?”

劉琮默然不語,半響方道:“我不如劉備,但才學略勝劉琦。”

傅巽捋著鬍鬚,說道:“將軍欲以劉琦、劉備而抗曹操,誠以二劉不足御曹公,則吳楚不能自存也。誠以二劉足御曹公,則劉備不為將軍所用,荊州亦不能自保。屆時不知將軍何以自處?”

傅巽之語可謂暴擊,劉琮雖是篡改遺令上位,但不代表他不想保全基業。劉琮自以為能與曹操抗衡,主要在於劉備、劉琦二人身上。

今傅巽直接將撕破血淋淋的現實,劉琮想憑藉劉琦、劉備抵禦曹操,那麼其結果已不被劉琮所能掌握。二劉勝,荊州自歸二劉,憑什麼歸你。若二劉不敵曹操,荊州則歸曹操。無論如何,劉琮已是掌握不了荊州,他的命運也難由自己把握。

劉琮臉色頓時蒼白下來,他無法反駁傅巽的話。

王凱見形勢似乎有轉機,出言說道:“傅東曹所言有失偏頗,將軍與劉揚州、劉豫州乃劉姓之人,血濃於水。而曹操實乃國賊,挾天子,欺群臣。”

“將軍即便不能自保荊州,劉揚州乃兄長,必會善待將軍。而曹操則是不然,其乃外人,焉不知是否會殘害將軍。將軍不可納傅東曹之語。”

劉琮心略有所動,點頭說道:“我若奉兄長為主,其必不害我。”

見狀,蒯越微微挑眉,開口說道:“古來兄弟殘害則不少,將軍乃先君後裔,吳楚正統之主。劉琦為長,自以為能繼君位,卻不料先君意屬將軍。敢問將軍若為劉琦,心敢安否?”

劉琮默然搖頭!

蒯越乘勝追擊,說道:“曹公者,心胸開闊,無人能及。張繡使其長子、侄子、愛將身死。及張繡歸降,曹公不計前嫌,仍以厚恩待之,恩及子嗣。將軍為吳楚之主,若歸降曹公,必享高官厚爵,裂土封侯。”

“其中利弊深淺,望將軍自我斟酌!”

蒯越轟炸完,蔡瑁硬著頭皮,恐嚇說道:“將軍,曹公大軍行進迅速,今已來不及抽調地方兵馬。若欲抵擋曹公,唯有漢北萬人大軍,及襄陽萬人,可用兵馬僅兩萬餘眾。而曹公手握有六十萬之眾,我軍難以阻擋,望將軍深思。”

王凱欲說什麼,卻瞥見蒯越、蔡瑁、張允幾人緊盯著自己,迫於權勢,不敢言語勸阻,只得默默退下。

劉琮見幾乎無人支援他抗曹,垂頭喪氣說道:“既然如此,那便歸降曹公。”

“將軍英明!”眾人應和說道。

劉琮神情沮喪,問道:“諸位以為可派誰出使曹操,言送表歸降之事。”

“仲子公世之大儒,名聲鼎盛,可為使者。”蒯越說道。

“那勞煩宋公了!”

宋忠心中苦笑不已,自己真就被蒯越、蔡瑁這些人拉上船了。

當然宋忠也不想反抗,畢竟作為獻降使者,曹操大喜之下,必會優待自己。大體而言,這也就是蒯越威逼自己上船後,為了緩和自己與他的關係,贈送的厚恩。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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