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王焱的心裡面已經相當滿足了。

但他的臉上,卻浮現出一絲戲謔。

其實這也是在和張佩打心理戰。

“佩哥,家人被搞的感覺,不舒服吧?”

“這江湖規矩,還是要講的吧?”

成昊聽出來了王焱話裡話外的諷刺。

“小比崽子!”

一聲叫罵,成昊又要動手。

張佩再次攔住了成昊,他死死的盯著王焱,一字一句。

“小崽子,你記著,我一定會把你們活埋大虎山。”

“否則的話,我張佩飲彈自盡,聽見了嗎?”

王焱盯著張佩,沉思片刻。

“佩哥,宋先生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能讓你如此心甘情願的給他當槍使。”

張佩嘆了口氣。

“現在已經不是當不當槍使的問題了。”

“是我十幾個兄弟的血海深仇!”

“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張佩掏出匕首,割斷了王焱身上的繩索。

他拍了拍王焱臉頰:“咱們走著瞧!”

言罷,張佩轉身就走。

成昊緊隨其後。

兩人回到車上,成昊面露不甘。

“佩哥,難道就這麼饒過他了嗎?”

“我當初騙他去書香茶館,想要他性命,是我不講規矩在先。”

“現如今他抓我女兒,換老虎幾人,是他不講規矩再後。”

“我們扯平了。”

“從這一刻開始,大家就真刀真槍的幹。”

“我豈能輸給他?”

成昊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張佩,並未再說什麼。

也是直到這會兒,成昊才真正反應過來。

王焱綁架張朵朵的行為,是真正的戳到了張佩的軟肋。

若非如此,張佩絕說不出這樣的話,更不會這樣行事。

實話實說,張佩這些年雖然樹敵無數。

但張朵朵出事兒還是頭一次。

並不是說張佩的其他敵人都講規矩,沒對付過張朵朵。

而是不講規矩的張佩一直很注意保護自己的家人。

其他敵人沒有機會,或者沒有成功過而已。

王焱這次是頭一次。

也正是這一次,讓張佩切身感受到了這種感覺。

歸結到底,張佩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慾。

他做不到六親不認。

正在成昊胡思亂想之際,車輛突然停了下來。

張佩和成昊統一的抬頭:“怎麼了?”

司機轉過頭,神情嚴肅。

“佩哥,我好像看見郭海濱了。”

張佩的司機名叫孟遠,也是一名身上有功夫的絕對好手。

他和馮子陽一樣,都是張佩最信任的貼身保鏢。

提到郭海濱這三個字,

張佩,成昊兩個人瞬間都精神了許多。

“你確定嗎?”

孟遠點了點頭。

“應該就是他。”

“我CTM的,他居然還敢回來!”

張佩二話不說,從座下抄起一把五連發就跳下了車子。

成昊一行人緊隨其後。

周邊的氣氛瞬間就不一樣了……

另外一邊,寶瓶湖公園。

王焱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捂著小腹,每一步都走的異常艱難。

當他走到公園門口的時候,發現正門停著一輛金盃車。

王焱眉毛一立,當即加快腳步。

他衝到金盃車邊,一把拉開金盃車大門。

只見老虎,棍子,阿財三人躺在中央,一動不動,似乎已經昏迷。

青青被束縛在一側,也無法動彈分毫。

看見王焱,青青的情緒突然激動了許多。

王焱咬緊牙關,爬上金盃車,迅速解開了青青的束縛。

“你怎麼樣?”

青青搖了搖頭,看著鼻青臉腫的王焱:“你呢?沒事兒吧?”

“我沒事兒。”王焱滿臉擔憂:“他們現在是什麼情況?”

提到老虎幾人,青青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

她直接趴到了王焱的身上,痛哭流涕:“小焱,張佩不是人!”

“他是畜生,禽獸!他罪該萬死!”

“你一定要幫老虎他們報仇。”

青青毫無保留的哭訴著他們的所有遭遇。

當聽到老虎眾人被吊起割肉的時候,王焱的表情也變了。

但他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就這麼安靜的聽著青青哭訴。

直到青青哭夠了,哭累了,王焱這才拍了拍青青的後背。

“放心吧,我會給他們報仇的。”

王焱推開青青,走到老虎幾人身邊。

“虎哥,棍哥,財哥,我來晚了,讓你們受苦了。”

棍子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他衝著王焱笑了笑,搖了搖頭。

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是他的眼神,已然表明了一切。

王焱深呼吸了數口氣,調整心態。

“青青,你照顧他們,我開車。”

青青點了點頭,趕忙走到老虎幾人身邊,王焱則回到了駕駛位。

他駕駛金盃車,率先回到馨想事成,以最快的速度對車輛進行了一番檢查。

確定金盃車沒有任何手腳後,王焱駕駛金盃車小心翼翼的折返回小房店。

鐵逵小手和張宗赫已經在路邊等著了。

他們把老虎,棍子,阿財三人抬回茅草屋,又把張朵朵送上金盃車。

王焱駕駛金盃車,回到了寶瓶湖公園。

他看了眼熟睡的張朵朵,然後撥通了張佩的電話。

王焱躲在暗處等了好一會兒,確定成昊他們把張朵朵接走,這才悄悄離開。

王焱再次回到小房店的時候,天都已經亮了。

他藏好車輛,拎著一些吃的喝的以及醫療用品重新鑽進了莊稼地。

他進入茅草屋的這一刻,能明顯感覺到所有人的情緒都放鬆了許多。

王焱內心一陣溫暖:“來,大家幫幫忙,先照顧照顧他們。”

眾人一頓忙碌,先是照顧好了病號,然後圍在一起吃飯,聊天。

吃飽喝足,睏意來襲。

漸漸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昏睡。

次日一早,王焱睡的正香呢,屋外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

簡陋的茅草屋根本扛不住這種程度的暴雨,很快便開始往下漏雨。

王焱率先被澆醒。

他打了個哈欠,環視四周,發現雨水已經滴到了劉光耀幾人的身上。

要是再這麼下去,所有傷號都會被雨水澆透,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王焱趕忙起身,脫下外套開始擋雨。

小手爬了起來,緊隨其後,很快,鐵逵和張宗赫也起身。

四人圍在一起,撐開衣物,組成一張“大網”,把青青與幾名傷號護在中間。

屋內寒風陣陣,凍得幾人瑟瑟發抖。

為了轉移注意力,張宗赫率先笑了起來。

“閻王,你還記著高一的時候,咱們和張奉雷哥倆打架的事兒嗎。”

“那能不記得嗎,那對兒畜力,兩個和咱們二十多個打。”

“最關鍵的是咱們還沒打過,讓人家追的跳進了寶瓶湖不敢上岸!”

“我現在想想都丟人。”

張宗赫“哈哈哈”的笑了起來,鄙視的看了眼鐵逵。

“你也就跟我厲害厲害了,怎麼不敢和張奉雷厲害呢?”

張宗赫說完,王焱緊隨其後。

“誰說他沒厲害,開學報道第一天他就把張奉雷拽廁所去了。”

“然後就讓人揍進茅坑了。”

“哈哈哈哈!”

連著青青都跟著笑了起來,一時之間,似乎也沒有那麼冷了。

鐵逵眉毛一立,有些掛不住臉。

“廢話什麼,那倆孤兒是在少林寺長大的,我能比得了嗎?”

“再說了,最後不一樣把他們收拾了嗎?”

“那還不是焱哥聰明,把他們哥倆激到水裡,咱們才反敗為勝的?”

張宗赫說到這,語調突然平靜了許多。

“我記著那天也是大雨磅礴,好像也是這個節氣段兒吧?”

王焱認真的點了點頭:“是啊,時間過的真快,一轉眼七八年過去了。”

“也不知道這哥倆現在忙什麼呢。”

“他們倆能忙什麼正格,咱們好歹還上完了高中了呢,他倆高中都沒上完。”

“那還不是你把人家擠兌走的。”

王焱瞥了眼張宗赫:“你小子都不是一般缺德。”

“那你說咋整。”張宗赫盯著王焱:“整個學校,就差這倆了,不搞掉他們咱們怎麼立棍,怎麼有的後面的大閻王時期。”

“想想那會兒,多幾把瀟灑。”

“再看看現在,哎,我操。”

“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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