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世家子女觀察著這一幕,當看到顧飛白時,臉微微紅了紅。

紈絝又如何,人家長的帥呀!

萬物都會遲到,顏狗不會。

更何況對方一張朱唇抹了蜜似的,哄得小姑娘神魂顛倒非他不嫁,又身份顯赫,誰不願意當南寧王府的少夫人?

只是顧飛白明知道蘇卿安不喜歡他,卻還是痴情苦等,不知讓多少人紅了眼。

恨不得一棒子砸醒顧飛白,咆哮著說你清醒一點!

備胎是沒有好下場的。

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有人大著膽子上前裝作跟蘇卿安說話,實際上兩人毫無交集,眸光幾次三番的偷瞄顧飛白。

蘇卿安不喜吵鬧,眉心蹙了下。

顧飛白瞧見,趕緊找了個理由把人打發了。

那人雖失落,也不敢再上前,不由想起蘇卿安的身世。

蘇卿安的生母宮中並不受寵,身份低微早亡,早些年她們確實瞧不起蘇卿安,那時候都以欺侮她為樂,將惡劣手段當玩笑。

只是近幾年蘇卿安一身才華和謀策脫穎而出,風頭正盛!半年前南方地域鬧的極大,讓其民不聊生的旱澇,都是在蘇卿安的辦法下解決的!

大梁女子亦可參政,地位沒那麼低下,只是能在政事上一躍而出,備受愛戴的,蘇卿安是獨一份。

正因為如此,才沒有人敢隨便看輕她,早些年的欺辱,現下都心照不宣的掠過了。

生而坎坷深陷泥沼的人有很多,但是能爬出來的卻寥寥無幾。

蘇卿安做到了,連帶著身後護著的蘇茉歡,也備後寵愛。甚至早些年對待她們格外過分的幾個人,悄無聲息的消失在建安城,讓她們不得不聯想到蘇卿安,不敢小瞧她的手段。

誰知道……下一個消失的會不會是自己啊?

兩人前後去了預定好的包廂,顧飛白一屁股坐下,翹著二郎腿,半點也沒正形的從蘇卿安手中搶過那杯酒,一飲而盡。

“卿卿,你今日找我什麼事?”

“明日貴妃的生辰宴,在沒離開皇宮之前,若有人央求著你幫忙往宴會上送盤杏仁酥,你別理會,更別碰到她。”

蘇卿安瞥她一眼,重新倒了杯酒,淡淡道。

“啥?”顧飛白一頭霧水。

蘇卿安看出她滿腦袋的問號了,這時候不宜過多解釋:“不要碰,直接跑。”

她倒是想過直接讓顧飛白別來,但該避的避不開,更何況顧飛白是代表南寧王來的,不可能無故爽約。

明日,是一場好戲。

“好!”顧飛白信她,“你不讓我碰我就不碰!”

“少喝點酒,別離我這麼近。”

“這又為何?”顧飛白困惑,一臉受傷,“你不愛我了嗎?”

“你今日若喝醉,明日建安城的傳聞就是南寧世子苦戀昭懿公主無果,獨自喝酒買醉了結相思之苦。”

顧飛白打了個寒顫,搓搓手臂:“這屆百姓想象力夠可以啊,倘若我真是男子,哪輪得到別人娶你?”

顧飛白的真實性別——是女!

當年風雲湧動,顧將軍送回京城整整昏迷了十五天才醒過來,顧將軍與夫人感情甚篤,這麼多年來從未納妾,也只有顧飛白一個孩子。

她出生時正值顧將軍昏迷不醒,孤兒寡母處境艱難,顧夫人迫不得已,對外宣稱誕下了一名小世子。

只有這樣,才能繼承爵位,護住顧家。

當時是迫於無奈之舉,顧飛白從出生起被迫女扮男裝,肩上扛著整個王府的重擔,這個秘密,除了王府與蘇卿安,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更要提心吊膽的提防著別人,一旦洩露,那可是欺君之罪!

蘇卿安沒說什麼。

顧飛白臉上玩世不恭之色漸漸褪去,精緻眉眼間凝聚著薄戾,正色道。

“卿卿,我父親的事情已有了些眉目。”

她壓低嗓音:“我起初以為這件事是皇帝下的手,畢竟功高震主,但這些年我查到了另外一些事情,十六年前跟隨我父親出戰的副將,是張丞相的弟弟!”

“當初的戰策,也是他提出來的——”

蘇卿安微攏指尖,面色平靜:“你覺得是張家動的手?”

顧飛白這些年來假作紈絝,就為讓幕後人放鬆警惕,一邊維持著表面的遊手好閒,一邊在暗地裡調查當年之事。

她的父親——頂天立地的男兒,上陣殺敵無數,結果餘生淪為一個廢人,只能在輪椅上度過,如何不恨?

“八九不離十,他們當初拉攏我父親不成,就想把我父親搞下臺,倘若拿得到證據,我早就把丞相那個老東西搞下去了!”

顧飛白若不手握重權,等太子登基,成了張家天下,那南寧王府的命運,也將走向終點。

“別打草驚蛇。”蘇卿安提醒。

“我心中有數,所以這次北境匈奴來犯,來勢洶洶,我想請命出征!”更重要的是——她要去邊境,調查證據。

“丞相盯你盯的很緊,你若主動請命,只怕會因人猜忌。”

“那該如何?”

“無需你親自開口,自然有人送給你。”蘇卿安語氣神秘莫測。

蘇卿安忽然想起上一世,顧飛白的結局。

她死了,整個南寧王府不得善終,顧飛白被關進大牢,賜凌遲之刑,是將人的一片片肉硬生生割下來,新帝以此,殺雞儆猴。

你不爭,別人就會爭。在皇家,不爭就會死。

顧飛白:“你有需要我的地方,儘管說!”

“我希望你現在的坐姿可以規矩些。”蘇卿安,“等以後有機會,換回女裝吧。”

顧飛白低頭看了看自己,訕訕放下了翹著的腿,無所謂的散漫道。

“我都把自己當成男人了,成天還有姑娘泡,拜託,樂不思蜀好不好?”

她握住蘇卿安柔弱無骨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揩油:“嘖,我們卿卿小手真軟。”

看似調笑中,顧飛白俯身靠近她,低聲鄭重道:“卿卿,別因為這條路,毀了自己。”

她想做什麼,她都知道。

顧飛白這條命是蘇卿安救的,她會一直支援她,哪怕驚世駭俗。

蘇卿安眸中縈繞著深沉暗色,蓋過這件事,談起另一件,“你父親的腿,或有人可以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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