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他臉上露出一個大刺刺的笑。

戰場的廝殺聲、戰鼓聲混雜在一起,硝煙衝破天際,白茫茫的大雪淹沒了鮮血。

匈奴節節敗退,往遠處逃去。

張將軍雙眼放光,早就不記得丞相說的謹慎為上,對顧飛白道:“快跟我追!將他們一網打盡!功勞歸你!”

顧飛白騎在駿馬上:“好。”

兩人一前一後的穿梭在荒涼的邊疆,馬蹄在雪地上留下很深的腳印。

風聲颯颯。

前面就是長曲溝。

“顧飛白?”

張將軍叫了一聲,沒有回應,他回頭,原本跟在身後的人,竟然奇異消失不見!

“顧飛白?!”張將軍不可置信,四處張望,根本沒看到紅衣身影。

也就在這時,遠處一根銀針無聲射來,直接紮在了馬匹上,戰馬大驚,哀嚎著瘋狂往前奔跑,張將軍伏在駿馬上,大喊:“停下!停下!”

戰馬奔向了長曲溝。

而那裡,是匈奴的一萬精兵,埋伏於此。

將軍說了,到時敵方的將軍會闖過來,他們務必第一時間要了對方的命,提著將領的頭顱去邀功!

這麼一想,所有人都充滿幹勁。

“目標出現!殺啊!!!”

伴隨著駿馬闖入長曲溝,不知道是誰用草原的語言高喊了一聲,埋伏敗露,但人數眾多,匈奴乾脆不再偽裝,直接放箭,聲音洪亮,響徹天地。

“殺——!”

顧飛白神不知鬼不覺的用草原語言喊完那麼一句,製造混亂後,立刻騎著駿馬溜了。

所有寒箭對準了張將軍。

張將軍狼狽從馬匹上滾落下來,渾身上下都落滿了雪,再加上距離遙遠,他們都在山頭,根本看不清臉。

寒光從四面八方包圍,讓張將軍臉色大變,一顆心都涼了,喊破了喉嚨:“我是你們將軍的盟——”

風聲淹沒了他的話,破碎在所有喊殺聲中。

張將軍話沒說完,身軀僵住,緩緩低頭,看到了腹部的箭,滾燙的鮮血從身體爭先恐後的湧出來。

他眼中凝聚成實質性的驚恐,怎麼也想不明白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抬頭,看到了本該出現在這裡的身影。

顧飛白騎著戰馬在高山上,俯視著他,一身紅衣獵獵生風,身後是茫茫白雪,畫面冰冷又震撼,獨當一面。

那抹紅,豔的過分。

“救……救我!”張將軍強撐著力氣,抬手指向山最高處,“顧飛白在那裡——”

那道身影消失不見,目睹他的死亡,無情離開。

“殺啊!”

張將軍身體中了那麼多箭,冒著血窟窿,倒在地上,雙目睜的老大,死不瞑目。

只怕臨死前都想不明白,明明該死在這裡的是顧飛白,怎麼會變成了他。

那些匈奴還在振奮,直接揮刀斬下了張將軍的頭顱!

顧飛白一直到張將軍死後,才收回目光,心中那塊重重的大石頭,落了地。

天時地利人和,在這場自食其果的死亡中缺一不可。

北方的最後一場雪,真妙。

張將軍想對顧飛白動手,顧飛白就怕他不動手,輕敵和浮躁,變成了顧飛白手中最大的武器。

她仰頭看著天空中的暴雪,吐出一口氣。

這些匈奴立了大功,正準備撤離長曲溝,臉上喜悅的神色陡然凝重——

從山林四方走來的,正是成千上萬的梁軍,對他們亮出了手中的劍!

為首的是個紅衣少年。

顧飛白笑眯眯的吹了聲口哨:“你們好啊。”

一環,扣一環。

一萬匈奴,盡數斬殺於長曲溝。

顧飛白特意留了兩個活口,讓他們拎著張將軍的腦袋回去報信。

“全都死了!廢物!廢物!”匈奴陣營中,主將憤怒不已,打他們的腦袋。

存活的兩個士兵獻寶似的將白布裹著的腦袋遞到主將面前:“將軍!雖然我們中了埋伏,但是敵方將領死了啊!我們不虧!”

看著染血的白布,長鬍子的男人臉色總算緩和,想到跟張將軍的計劃,笑容多了些,哼道:“還算你們有點用處,幹得好!快開啟給我看看——”

染血的布料開啟,主將臉上的笑容瞬間凝滯。

跟張將軍的腦袋對視。

一雙死不瞑目的雙眼瞪如銅鈴。

通敵叛國這種大事,只有高層知曉,底層士兵是根本不知道的,自然也不會想到張將軍是他們的盟友,雪下得太大,距離使然,場面混亂,不管殺誰都是殺。

“顧飛白只是個副將,我們直接殺了對方主將,這可是狠狠打了大梁的臉啊!”斬下張將軍腦袋的人抑揚頓挫的道,“將軍,您要怎麼獎賞我們嗎?您看起來好激動!我知道您一定特別開心。”

特別開心的主將:“……”

半晌。

營帳中響起主將的咆哮聲:“滾!!都給我滾出去!!!”

張將軍的死,確實給梁兵蒙上了一層陰影。

那可是他們的主心骨啊!

顧飛白看著萎靡不振計程車兵,狹長丹鳳眼冷冽眯起,提劍直接跳上高臺,嘲諷道:“張將軍死了,這仗就不打了?!你們就想著失敗了?那你們參軍的理由又是什麼?!”

顧飛白知道他們一向不服她,沒關係,從這一天開始,北境將是她的天下,她再也不需要偽裝。

在接下來的時間,她要生擒敵方主將,拿到當年事關父親重傷的證據。

她要帶領一支全身心臣服於她的奇兵,大敗匈奴,開疆拓土,直到——擁護昭懿公主走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練兵場上,上萬名士兵形成黑壓壓的烏雲,所有眼睛盯著顧飛白。

風吹亂了少年的墨髮,朗朗星目,殺伐果斷。

“我知道你們不服我——今天給你們一個機會,上來打,我輸了,此生絕不踏入戰場半步,我若贏了,你們就給我打起精神,準備黎明的戰役!”

遠方有回聲遼闊迴盪。

五月榴花照眼明,枝間時見子初成。

京都昭懿公主府,後庭院栽種著的石榴樹挺拔生長,殷紅漂亮的榴花如火,風吹過,繁花紛紛散落在青苔上。

蘇卿安望著庭院中葳蕤的火紅榴花,漫不經心問若素:“岑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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