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還在下,寒冷而漫長的冬季籠罩了京都。

屋內打翻的燭火、地上破碎的衣衫、無力垂落的手腕還有臉上乾涸的淚痕是一切荒唐的證明。

在這大雪紛飛的夜,誰都不清白。

大梁與西魏的交界點,邊疆苦寒,風吹日曬。

幸而,即將取得勝利,不日即可回京。

這一次的少將軍聶成業在戰場上立下了汗馬功勞,士兵調侃著跟他說回去后皇上定會好好嘉獎他。

“等少將軍回去,就快要和昭懿公主大婚了啊!聽說昭懿公主可是京城第一美人——”

“少將軍好福氣!”

身形寬闊偉岸的身影聽著他們說話,側臉線條冷厲,聞言,眉眼微滯,笑意淡了些,無意識摩挲著腰間的荷包。

“別說這個了。”聶成業打斷他們的話,轉移了話題,“你們回京後想幹什麼?”

一眾人聊到很晚,聶成業仰頭看著邊疆的月亮,在他們提起蘇卿安時,眼前浮現的卻是另一張極為稚氣、軟糯的臉。

“阿歡,也不知道你在京城讓不讓人省心。”聶成業無奈道。

蘇卿安性子靜,蘇茉歡卻截然相反,這小丫頭,不在他眼皮子底下看著,他真害怕出事。

聶成業一直覺得自己是拿蘇茉歡當親妹妹看待的。

蘇卿安很懂事,不需要他多費心,倒是蘇茉歡,臨行前還一直哭鼻子。

聶成業想到這裡,臉色微變,敲打了下腦袋,該死,他怎麼又想到了蘇茉歡!

這天晚上,聶成業想了很多才睡著。

他做了一個夢。

夢中是個似曾相識的世界,光怪陸離,他被命運推著走進一生,做盡身不由己的事情,甚至在夢裡被操控著、不得不愛上一個人。

夢醒時,聶成業驚出一身冷汗!

他後知後覺的發現……這好像,不是夢。

京都。

雪在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停下了,天光還沒有大亮,因此天角有一輪半圓的月亮,墜在灰濛濛的空中。

屋簷垂下千冰稜,梨花枝上層層雪。

潔白的梨花花瓣顫顫巍巍的,雪壓彎了枝頭,從上面滑落。

天光大亮。

“公主?”按照蘇卿安一貫的作息時間,若素恭謹的站在門外,敲了敲門,身後是一排排衣衫精緻的宮娥,手中端著托盤,上面是各種名貴器具。

屋內沒有回應,安安靜靜,若素心頭忽然湧入不好的預感:“奴婢進來了。”

她推開門,心頭重重一跳。

屋內空蕩蕩,根本沒有人!

西苑。

屋內。

地面凌亂散落著衣衫,白裙被人撕爛成破碎布帛,是一夜荒唐的痕跡。

冬日的陽光白熾,從窗外照了進來,勾勒出少年冷淡青澀的眉眼輪廓。

他眼睫微動,不耐抬手擋了下眼,想遮住陽光,仍有跳躍的光線從指縫中溜了進來,讓人不得不掀起沉重的眼皮。

視線模糊了兩秒,逐漸聚攏成屋頂的模樣,空氣中還殘留著某種味道。

岑舟頭痛欲裂,單手撐住身體,剛想要坐起來,忽然僵硬,視線一寸寸,看到了躺在身邊的人!

“醒了?”蘇卿安在岑舟醒過來的時候就被他吵醒了,舌尖勾了下殷紅乾澀的唇,漫不經心的抬起手腕,“解開,綁了一晚上了。”

聲音不成樣子,哭的太狠。

岑舟僵在那,一動不動,因為過於驚駭,忘記了反應,視線艱難從女子潮紅的臉,滑到她伸過來的手腕,雙手被腰帶捆綁著打了個死結,隱約見勒痕,根根手指細膩。

柔軟的被子隨著她的動作往下滑落了些,露出清晰的肩頸和鎖骨,殘留著深深淺淺,很容易讓聯想到這具身體到底經歷了怎樣的對待。

那一瞬間,岑舟腦子中緊繃的弦轟然斷裂,甚至不知道自己怎麼問出這句話的。

“你怎麼在這?”

極度震驚慌亂的情況下,他的聲音卻冷到可怕,宛如冰錐,平直暗啞,一字一頓,劈頭蓋臉的砸下來!

蘇卿安聽到這句話,再看他罕見茫然陰沉的臉色,覺得頗為好笑,乾脆半仰起身,抬頭看他,身體由於動作牽扯到某處,讓她表情有一瞬間的異樣:“怎麼?睡醒翻臉不認人?”

少年還穿著昨晚那身黑衣,束著清瘦凜冽的身體,除了領口有些凌亂,鎖骨若隱若現,並沒有其他變化。

此刻眼睫黑長,那雙單眼皮的凌厲眼眸翻湧著種種情緒。

“需要本宮幫你回憶一下,你昨晚都了做什麼嗎?”

蘇卿安頓了下,慵懶抓起他的手,他手指修長卻僵冷,冷白面板下清晰可見暴起的青筋血管,昨晚就是這雙漂亮又冷血的手,帶著薄繭又滾燙的溫度,碰過她全身。

岑舟沒有抽回手,看著蘇卿安。

“你昨晚就是這樣。”蘇卿安抓住他冰涼的手摁在自己的頸項上、鎖骨上、一點點下移,眼睛是看著岑舟,似笑非笑的說,“先摸這、還有這,再……”

唰的一下,岑舟猛地抽回了手。

他移開目光,盯著虛空的方向,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昨夜的一切排山倒海宛若潮水般湧入,劇烈的頭疼侵襲意識!

岑舟越想,臉色越難看,比三九天的寒冬還要刺眼。

蘇卿安看著他那副表情,嗤笑了聲。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吃天大的虧。

她赤著腳下床,踩在冰涼的地面上,牽強撿起地上的衣裳,翻看了兩眼:“先拿件你的衣裳。”

岑舟抬頭看她。

蘇卿安被他那眼神看的心頭火起,面無表情的將衣衫扔到了少年的身上,冷聲:“被你撕爛了,穿不了。”

岑舟皺眉接住,隱隱覺得有些燙手,連指尖碰到的地方都發灼,他垂眸看了一眼,昨晚混亂中的畫面又浮現在眼前。

他下意識攥緊了衣衫,復而飛快地鬆開,默不作聲的起身,從衣櫃中找出新的衣裳,放到蘇卿安面前。

動了動薄唇,半天才發出冷淡嗓音:“沒穿過。”

蘇卿安接過來,腳尖碰到地,剛直起身,還是高估了身體的承受能力,隱隱作痛,踉蹌要跪在地上。

一雙修長有力的手,及時抓住她的手臂,生疏將人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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