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在江南?”

“徐北侯不應該都調查清楚了嗎,何必再問我。”

謝洵笑了一聲,溫柔輕喚,如同情人耳鬢廝磨,他的深情假象,極易讓人沉淪。

“棠棠,沒什麼想說的嗎?”

孟棠安抬頭:“如果你想聽林大哥是怎麼救我一命,又怎麼照顧我的話,我也不是不可以給你講。”

謝洵定定看她,眸色晦沉。

“我困了,徐北侯請回吧。”她說,轉身往床榻走。

謝洵轉著玉扳指,用僅有的耐心壓下脾氣,吊兒郎當的矜貴:“那你睡,我看著。”

孟棠安不理會他。

謝洵離開後,前往大理寺,忽然說了一句話:“查查孟棠安。”

楊枝花愣住:“之前不是都查過了嗎?”

“再查一遍。”謝洵平靜往前走,側臉冷峻分明,顯出不近人情的硬朗感,“從她出生到現在。”

“都是十多年前的事,若真事無鉅細查下去,恐怕要費一段時間。”

“無妨。”

“抓住她!別讓她跑了!”

“我怎麼感覺她有點眼熟?”

“好像之前在尚書府見過她。”

“別提了,那戶部尚書死的真晦氣!”

餘宜艱難逃出來,甩掉身後那些跟蹤的人,跑到一個小醫館療傷,渾身是血,心中一陣冰冷。

這一次的任務風聲走漏,是梁建……梁建想要害死她!

她早該知道的。

梁建生性多疑,她這麼從徐北侯府出來,他一定不會再重用她。

可也沒有想到,他竟然要殺了她!

餘宜臉色蒼白。

她不想死。

她要找條出路。

耳邊迴盪著謝洵含笑的話,良久,餘宜一瘸一拐的從醫館中出來,往徐北侯府走去。

憑她手中捏著的梁建的訊息,也許可以和謝洵做一筆交易。

今後,謝洵總會來褚玉居,時間不定,再忙也會抽空過來待幾刻鐘,孟棠安始終是冷漠的態度,一句話也不肯多說。

這天謝洵因公務耽擱了,很晚才過來。

夜間下著秋雨,寒意深重,下人紛紛屈膝行禮,接過謝洵撐著的傘和鶴氅。

雨勢淅淅瀝瀝,不可避免的淋溼了些,身形修長冷峻,側臉在雨霧朦朧中稜角分明,面板冷白,凌厲而又張揚。

孟棠安這時已經要歇息了。

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中衣,單薄纖瘦,解開了一顆盤扣,露出半邊鎖骨。

看到謝洵時,身體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將釦子重新扣起來,眼神疏離陌生。

謝洵身形頓住,不大好的臉色沉了下來,深邃沉黑的眸注視著她。

他本來也沒想做什麼,但是孟棠安這種態度讓他很不舒服。

“我若真想睡你,你以為那幾顆破釦子能攔得住?”謝洵譏諷道,聲線低沉陰寒。

孟棠安白了白,被嚇到了,強撐著說。

“我不願意。”

謝洵一步步逼近,身上還沾染著外面的寒意,眸若湘江寒星。

“你別過來!”孟棠安嬌喝,纖薄身體往後退,緊張得睫毛都在顫,手指抓緊了放在枕頭下面的剪刀對準了謝洵。

謝洵看到那把剪刀,氣笑了,咬牙切齒:“你好樣的。”

說著,逼停在她面前,直接攥住了女子的手腕,奪過那一把剪刀。

孟棠安尖叫一聲,拼命掙扎,拿著剪刀胡亂刺向謝洵,中衣隨著動作有些鬆散,露出的瑩白晃著人的眼。

謝洵看她真敢動手,心中冰冷暴怒糅雜在一起,手指不慎被劃出一道口子,他也沒在意,狠狠將剪刀扔在了地上,掐住她的頸。

窗外電閃雷鳴,風雨交加,徐北侯側臉分明,頎長皙白的手指流著血,沿著指尖滴落,手背上那一道傷痕異常刺眼。

女子纖細柔軟的頸項在他掌中,被迫仰眸看著他,桃花眼楚楚可憐,淚意瀰漫。

“孟棠安,你這輩子也只能是我的外室。”他俯身,在她耳邊說,對她眼中的淚不曾動容半分。

“早點想清楚,別逼我。”

冰涼清冷的呼吸打落在耳側,還沾染著夜裡的寒意,孟棠安身子骨瑟縮了下,雙手握著謝洵掐著她頸項的手腕。

“想清楚什麼,給你睡嗎?”

“嗯。”

一滴淚毫無預兆的砸落在謝洵指尖上。

順著她精緻蒼白的臉頰滑落,下巴很尖。

她這些日子又瘦了,芊芊細腰,不盈一握。

猛地一口咬在謝洵頸側,又急又狠,毫無預兆,疼的謝洵嘶了一聲。

抬起她下巴:“牙齒怎麼這麼利。”

“謝洵,我討厭死你了。”她哽咽道。

謝洵捻開指尖的淚,笑了笑,也無所謂,將她擁入懷中:“那就討厭吧。”

孟棠安在他懷裡抽泣,咳的臉都紅了,控訴:“我好睏,你還不讓我睡覺。”

謝洵挑眉,滅了一旁的燈盞,臥房黑了很多,也很安靜,能聽到窗外的雨聲,強行把人按在懷裡:“就這麼睡。”

孟棠安聞著他身上乾淨的淡香,下意識的掙扎:“可是你好冷。”

“抱一會就熱了。”

孟棠安實在是打不起精神來,半張臉埋在枕頭中,倦怠的很,也不想再和他爭執:“不準碰我。”

過了一會兒,謝洵嗯了聲。

翌日孟棠安醒來的時候,難得謝洵還沒走,而是看她吃完了早膳。

這些日子孟棠安也習慣了,將謝洵當成透明人,偶爾會被逼著說上幾句話。

這日大夫來給謝洵肩上的傷換藥:“過幾日就能好……”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他頸側的咬痕,挺深的,瞧著應該是女人。

大夫眼皮子一跳,連忙避開目光,當什麼也不知道。

謝洵無所謂的靠在那,長指支著額,側臉的巴掌印消的差不多了,這才外出見人,處理公事。

那些人雖然納悶謝洵前些日子為什麼不出現,但也不敢多問。

等大夫走後,楊枝花進來詢問:“今兒還去褚玉居嗎?”

“去。”謝洵拍了拍衣袖,唇角弧度慵懶嘲弄。

他倒要看看,她到底要跟他犟到什麼時候。

楊枝花從來沒見過謝洵對哪個女人這樣,準確來講以前他身邊從來沒女人,除了那位劉夫人收的義女總纏著謝洵。

楊枝花這些天都看不下去了,那個心累啊,再這樣下去謝洵還沒和孟姑娘和好,他就要先躺闆闆了。

不得不和謝洵傳授自己這麼多年的經驗。

真誠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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