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都是瘋子。”
陳龍目睹二人進入，忍不住大罵。
其實他也想跟進去看看。
迷霧之內雖然兇險，但各種神奇的神植數不勝數，白瘋子說的沒錯，不管浩瀚仙宗有高層隕落在其中，天下劍宗也一樣。
可同樣，天下劍宗還有弟子自其中獲得了神奇神植，從而一飛沖天。
這是無數人都夢想的東西。
內心多少都有些悸動。
只是，相比起危險，很多人都邁不出那一步。
陳龍也一樣，他自認為有著大好前途，根本不需要邁出那一步，慢慢來，不過成長的稍微慢了一些，但過程是安全的。
“瘋子！”
他依舊在罵著，但終究沒敢跨出那一步。
畢竟他不是白瘋子，方毅也不是天下劍宗的人，如果是，他或許敢試一試，但沒有如果。
這一路方毅雖然沒有為難他，卻也沒有對他格外照顧，只是任由著二人跟隨，說句不好聽的，對方壓根就沒有將二人當一回事，誰會在意身後是否跟著兩隻螻蟻呢？
不！沒有人會在意。
在對方心中，大抵就是如此吧，所以他不敢進入。
浩瀚仙宗的一行人也一樣，他們面面相覷，最終只得無奈的離開，畢竟，誰也不想送死。
白瘋子終究只有一個。
“你不怕死？”
方毅看了一眼身則的白瘋子，淡淡道。
白瘋子撇嘴道：“你都不怕，我為什麼要怕，大不了一起死。”
這傢伙大大咧咧的，也不知是真不怕，還是腦子有坑。
方毅無語，道：“我不會死，但你就未必了。”
白瘋子呵呵道：“挺自信嘛？就因為上次選拔贏了我？告訴你，我白瘋子也不是吃素了，當日要不是有所顧忌，誰贏還不一定的。”
白瘋子當時只是奉命監督，確保選拔正常進行，是看到方毅太過強大一時手癢。
不過當時最後關頭，他並沒有盡全力。
一來是擔心一不小心真把方毅怎麼了，畢竟只是外門弟子，而且還是一個好苗子，以後陪練的物件。
二來，在一個普通弟子面前，暴露全部實力，他始終絕對有些丟人。
就算贏了也丟人，所以……
“那就走著看吧！”
方毅笑笑，也不廢話，繼續深入。
白瘋子也不甘示弱。
兩人一路穿梭，路上不時發現腐爛的骸骨，還有一些被啃食過的痕跡。
“不是說這裡面生物無法生存嗎？怎麼還會有被啃食的屍體？”
白瘋子回道：“廢話，任何環境都能孕育生命，這裡雖然兇險，但同樣又不少強大的生物，而且他們都有一個特別，都蘊含著劇毒。”
“聽宗門高層說過……”
七彩迷霧是一道屏障，但裡面的生物並不少，且這些生物蘊含劇毒，並且只能在迷霧中生存，他們對外圍乾淨的環境反而有些不適應。
生命的種類千奇百怪，沒有人能夠說的清。
方毅也不意外。
嘶嘶！！
這時，四周迷霧中傳來一陣異象，聲音不大，但卻讓人毛骨悚然，像是某種蛇類在吞吐信子一般，給人感覺，就像是毛毛蟲爬過臉頰。
白瘋子雖然大大咧咧，但真遇上情況，卻無比謹慎。
一對凌厲的眸子四下掃蕩著，像是一張緊繃的弓弦，隨時都有可能發射。
相比之下，方毅就淡定的多了，依舊像個沒事人，悠閒漫步。
梭！
就在這時，迷霧中彷彿化為一道電弧，直衝二人而來。
白瘋子臉色微變，大喝道：“小心。”
說話同時，他手中一柄大刀已然劈了過去，銀白刀光劃過一道完美弧線，濺起一抹血光。
有東西被斬落，掉落在地面，挪動著。
是一條手指般粗細的小蛇，通體呈紅色。
白瘋子脫口而出，“是七彩蟒，不好！”
看他神色，很是畏懼的模樣。
方毅微微皺眉，道：“一條小蛇而已，都已經被你斬了，用不著這麼大驚小怪吧？”
白瘋子急道：“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這東西是群居的，有紅橙黃綠青藍紫七種，紅蛇是最弱小的，紫色最強，而在紫色之上，還有一種為七彩蟒，天師在它面前都不堪一擊。”
“如今紅蛇被斬，意味著附近其它七彩蟒都會被驚動，很快這裡就會化為蛇窟。”
隨意是為了印證他的話，四周傳來了密密麻麻的嘶嘶聲。
迷霧中彷彿有著無數毒蛇正在向二人圍攏而來。
白瘋子臉色泛白，急道：“來不及，趕緊退回去，說不定還有一線希望，我帶頭，你退後。”
這傢伙說著便一馬當先，就想向著身後衝殺而去。
方毅笑笑，正要阻止。
可迷霧之中，一道道電弧已然朝著二人衝殺而來。
這些毒蛇體型並不大，但一個個，就彷彿長了翅膀一般，不要命的向著二人殺來，長長的信子透著劇毒的氣息，如同雨點一般。
白瘋子臉都白了，大聲提醒道：“千萬不要讓他們咬到，他們身懷劇毒，一旦被他們咬中，就算天師也扛不住。”
白瘋子實力著實不凡，哪怕如雨般的毒蛇，在他一柄密不透風的防禦之下，這些毒蛇都紛紛被斬滅，掉落一地。
很快！
各種顏色是毒蛇都出現了，體型也變得越來越龐大。
手臂般粗細，大腿般粗細，水桶般粗細……
四周密密麻麻，徹底化為了蛇窟。
白瘋子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至極，他雖然自信，但卻並不自大，這樣的情況下，幾乎就是死路一條。
開玩笑，本身還是運功抵禦迷霧中的劇毒。
稍有不是，用不著這些毒蛇，立刻就化為了一攤膿血，可想而知。
白瘋子滿是不甘，大叫道：“他娘了，老子就算死也要拉上你們做墊背。”
這傢伙發了狠，像是要拼命。
方毅淡笑搖了搖頭，心念一動，一股熾熱的氣息瞬間噴湧，滾滾熱浪席捲而開，四周天地，彷彿一瞬間掉入了火爐。
白瘋子皆是一驚，一臉詫異，似乎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下一刻，那些靠近的毒蛇，一個個，都開始自燃了起來。
片刻間便化為了飛灰。
這是？
白瘋子瞪大雙眼，彷彿見鬼了一般，而後不可思議的看向方毅，“你？”
他似乎還有些不可置信，滿是懷疑。
方毅笑笑，也懶得解釋，手中一抹劍光再次劃過，無數劍氣急射而出，拿出強大一些的毒蛇，尚未斷氣的毒蛇，紛紛被劍氣洞穿，死的不能再死了。
別看方毅出手如此輕鬆，實則，這些毒蛇的鱗甲極為堅固，普通劍氣和兵刃對他們根本沒有太大的作用。
更別說如此大範圍的轟殺。
簡直不可能。
最起碼超乎了白瘋子的認知，要知道，他直接斬殺每一條都要耗費不少的能量，像方毅這般，根本不可能。
此刻他就如同見鬼了一般，看著方毅。
方毅也懶得理他，在屍體堆中搜尋了一下，有些強大一些的毒蛇，他們身上有簡單的神紋，而弱小的，倒是並沒有。
神紋他自然不會放棄，這東西沒人會嫌多。
雖然他並不是很需要，但魔晶能夠自主拓印，用不著他費力。
不要白不要。
“看夠了沒有？”
清理完戰場之後，見白瘋子依舊傻怔怔的，方毅忍不住說了一句。
後者彷彿這次醒悟過來，不可思議的看著方毅，“方……方兄弟，你……你到底什麼來頭。”
也難怪白瘋子懷疑，若說之前，他對方毅實力的認知，還和自己差不多的話，那麼此刻他無比確信，對方早就遠遠的超過了自己，甚至超過了不少高層。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存在，竟然混入了浩瀚仙宗普通弟子之中。
這顯然是不正常的。
“怎麼？怕我有什麼企圖？”
方毅笑笑問道。
白瘋子一怔，他到是沒想這麼多，呵呵道：“就算有企圖也和我無關，以你的實力，分分鐘就搞定我了，犯不著。”
這傢伙倒是光棍，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之前對方毅的敬畏也被慢慢隱去。
大大咧咧的。
至於是真的大大咧咧，還是一種掩飾，那就不得而知了。
方毅也不在乎，笑笑道：“你知道就好，我只是聽說死神之地，想來看看而已。”
“就這麼簡單？”
白瘋子一臉詫異。
方毅道：“不然呢？”
想了想他又說，“除此之外，倒還真有些事，就是在尋找一個人，也有可能是一朵蓮花。”
慕千雪的本體就是一朵蓮花，光憑自己尋找有些困難。
最起碼白瘋子對這裡面比自己瞭解的多，或許宗門有人進入過核心區域，見過慕千雪也未必。
“蓮花？”
白瘋子一臉詫異，下意識問道：“選拔儀式是那朵？”
方毅無語，搖頭道：“當然不是。”
之後又問：“天外來客你知不知道，我找的人，是一名天外來客，據說他們曾進入死神之地。”
白瘋子眼眸微亮，上下打量著方毅，道：“方兄弟，你該不會也是天外來客吧？”
“你覺得呢？”
方毅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但白瘋子明顯有了答案，以他的見識，各大宗門根本不存在方毅這樣的人物，而且對這個世界似乎很陌生，除了天外來客，他確實想不到其它可能。
而且他還知道一件事，天外來客每一個天賦都極為了得，短短時間的修行就遠遠超過他們。
他豈會知道，能夠進入這個世界的天外來客可都是外界的超級強者。
這些能夠成為強者本身天賦就說明了很多問題。
又加入強者的經驗，就算被這個世界的天道壓制，重新修煉的速度又怎麼可能是這個世界的普通武者能比，哪怕白瘋子這個天才都不行。
這就差距。
基於這些，白瘋子已經無比肯定，方毅就是個天外來客。
確定這一點，這傢伙雙眼放光，直勾勾的看著方毅，“兄弟，你們到底來自什麼地方，有什麼目的，說來聽聽。”
這傢伙像是個好奇寶寶。
方毅懶得搭理他，直接問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究竟如何。”
白瘋子撇撇嘴，有些掃興的模樣，道：“什麼蓮花我就不知道，只有天外來客，死神之地確實來過不少天外來客。”
“對了！外面那些上古大陣，據說就是天外來客發現，並啟動的，各大宗門只是根據他們留下的方法。”
“有傳言說，死神之地就是天外來客的大本營，裡面有天外之物，只有探清裡面的秘密，武者才能達至顛覆，衝破這片世界。”
白瘋子一臉渴望，憧憬。
似乎對外界充滿了好奇。
也那怪，武者都是好奇心重的，真正是因為對未知的好奇，才誕生了武者。
可外界真的那麼美好嗎？
禁忌之海兇險程度，可比這方世界強多了。
這個世界的生靈太弱小了，真離開了這裡，只怕……
方毅也無意告知外面的情況，這是武者的宿命，打破一個個囚籠，尋找最終的真相。
哪怕最後一無所獲，但過程依舊是美好的。
強大如方毅也不例外。
他依舊在尋找的路上，可最終能否找到答案，他自己也不清楚。
但他依舊執著，依舊在路上。
不過，對於白瘋子的話，這裡是天外來客的大本營，卻有著不同的看法。
其它人的他不清楚，但慕千雪一行人進入這裡，大機率是巧合。
這所謂的大本營，大抵是不存在的。
不過，若是不存在，那外界的上古大陣又是怎麼回事？
方毅突然覺得，這個所謂的死神之地，或許並非一個簡單的凶地那麼簡單，也許真的和外界又什麼關聯。
算了！
靠猜顯然是沒用了，方毅也沒有興趣繼續猜，想直接，進去一探究竟就知道了。
當即，他繼續朝著深處而去。
白瘋子有些猶豫，道：“還進去？兄弟，你是真不怕死啊？”
方毅沒有回答，白瘋子又道：“也對！你就是天外來客，這就是你們的大本營，你肯定不會有事，兄弟陪你一起去。”
這傢伙說著便跟了上來。
方毅道：“在你說這些之前，我都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要進入可以，但可要想清楚了。”
他笑了笑，而大步邁去。
白瘋子明顯一怔，回想一路上方毅的表現，確實不像是假的，所以……
不管了！
不過他最終還是一咬牙跟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