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江夏與鑫誠裝飾公司的案子迎來開庭。

開庭當天,江夏、李詩雨都出席了,鑫誠裝飾公司方面,則是派陳茂和律師為代表。

法庭上,江夏控訴鑫誠裝飾公司未按合同履行職責,逾期未完工不說,還擅自罷工,導致房子到現在也沒裝修好,給他帶來了巨大的直接和間接損失,要求鑫誠裝飾公司按約定支付違約金,並給予額外賠償,並解除雙方之間簽訂的合同。

被告方自然不同意這樣的說法,陳茂身旁的律師站起來推了推眼鏡,捏著一張紙道:

“工程逾期的原因在於,原告方聘請了第三方驗收機構,在裝修過程中惡意搗亂,干擾了正常的裝修進度,所以才導致工程逾期。”

“逾期後,在我們與原告方的交流溝通中,原告拒不承認僱人惡意搗亂、延緩進度,以達到騙取逾期補償的目的,我方溝通無效,對事情的處理沒有達成共識,所以才不得已停工。”

“由此引發的一切損失,都應由原告方自行承擔,並非我方的過錯。”

被告律師發言完畢,剛坐下去,孟榮升就站了起來,義正辭嚴地反駁道:

“被告方律師說我方當事人惡意搗亂,才導致工程延期,請問有何證據證明?”

被告律師只好又站起來,對著那頁紙念道:“我這裡有一份記錄表,八月二十七日,鼎盛工程方代表——也就是原告僱來的第三方驗收監管人員,認為水電鋪設線路有問題,要求重新鋪設。八月二十九日,水電線路重新鋪設完成,鼎盛方又以水管架設不合理為由,要求再次重新鋪設管道。九月二日,鼎盛方……”

他一口氣唸了一分多鐘,全是在說鼎盛工程在裝修現場的監督人員給裝修工作挑刺兒,不是要求推倒重來,就是認為裝修材料不符合國家標準,要求重新採購,要麼就是其它理由,阻撓工程的正常進行。

唸到後來,律師自己都覺得累了,揚起手中的紙張,看向法官。

“法官閣下,這份記錄表我已經提交在證據中,請法官和陪審團的諸位自行檢視。試問,如此吹毛求疵、近乎無理的要求,難道不是惡意搗亂嗎?原告方在之前簽訂的補充合同裡,特意加上了逾期賠償這一條,就是為了方便後來對工程實施干擾,好讓工程逾期,達到牟利的目的。”

法官低頭看向自己面前的資料夾,皺起眉毛。

這時,江夏舉起右手。

“法官閣下,我有話說。”

法官:“原告發言。”

江夏站起來,不慌不忙地看向被告席,鎮定自若道:“剛才被告方律師說,我是為了方便後面的行動謀取利益,才在補充合同里加上了逾期賠償的約定。我倒要反過來問問對方律師,一份正常的裝修合同裡,難道不應該本來就包含逾期賠償這一項約定嗎?”

被告律師微微一怔,臉色“咯噔”一下,意識到自己先前說錯話了。

他一心只想向法官揭示原告的動機和前後行為的邏輯性,卻忘了提出這一點對自己這邊同樣很不利。

逾期賠償本就是裝修合同裡應該標明的專案,如此一來,江夏後面要求在補充合同里加上這一條款,就顯得很正常了,不存在為了騙取賠償故意加上這一條的說法。

“而且,”江夏的反擊還在繼續,“貴方前後加起來,算上中間突然要求追加的預算款,一共收取我們一百八十萬的裝修費用。”

“一百八十萬,這可不是一筆小數字,在二三線城市,一百八十萬都可以買一套地段很好的三室一廳了。”

“我們付了這麼多錢,難道不應該對裝修工程要求精益求精、力求完善嗎?這不正是簽訂合同之前你們承諾過的效果嗎?”

被告律師臉色有些難看,站起來道:“精益求精和雞蛋裡挑骨頭、惡意拖延裝修進度是兩回事……”

江夏毫不留情地打斷他道:“我花了一百八十萬,就該享受到一百八十萬的工程質量!你說我僱來的第三方驗收機構是惡意搗亂,我告訴你,鼎盛工程安排過去的人,在裝修現場提出的所有意見,都是按照國家標準規範來的!”

說著,他轉頭看向法官,“法官閣下,我要求傳喚我方證人,證明鼎盛公司在裝修過程中提出的一系列要求,都是合理合法的,不存在任何惡意搗亂行為。”

法官點頭道:“允許。”

不一會兒,張昊作為鼎盛工程監理公司的代表走上證人席,向江夏微笑了一下。

身為公司老闆,他能親自出席這次庭審幫忙作證,給足了江夏面子。

“咳咳!”

張昊從懷中取出幾張疊在一起的紙,對著紙念道:“我方在監督景泰園裝修工程現場中,一共發現以下問題,並依照國家相關規定提出整改意見……”

張昊是有備而來,唸了五分鐘也沒念完,最後乾脆不念了。

“……總之,我司承諾,在裝修過程中對鑫誠裝飾公司施工人員提出的所有要求,均是出於認真負責態度,嚴格執行國家相關標準,保證裝修質量,保障業主安全,不存在任何惡意搗亂行為。”

“各位如果對此還有疑惑,可以檢視我手中這份記錄單,上面一一標註了指出的每一道問題對應的根據出處,都是正常行業規範,隨便在網上一查就能查得到。”

在法官的示意下,有人上前取走了張昊手裡的那幾頁紙,呈到法官面前。

法官細細看了好幾分鐘,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將幾頁紙轉到陪審團手中。

注意到法官的這個細微動作,被告席上的陳茂臉色頓時不太好看了。

他咬牙站起來抗議:“我不同意原告方證人發言!連線線盒高了一厘米這種事都要求推倒重來,這難道還不算故意搗亂?”

張昊不慣著他,立即瞪眼懟回去:“高一厘米就有高一厘米的風險,你懂個錘子!要是什麼東西都能差個一厘米,還要標準規範幹嘛?”

“那地磚縫隙怎麼說?地磚縫隙只是稍微有偏差,你們就讓全部揭了重新鋪!”

“有偏差就會影響美觀!一百八十萬的工程你地板鋪的跟驢啃似的,對得起這個價格嗎?而且讓你們揭了重鋪只是因為這一個原因嗎?你們當時用的地磚美縫劑是廉價劣質品,甲醛含量超標……”

“那你一開始怎麼不說?非得等都鋪完了才說……”

兩人在法庭上當場吵了起來,要不是有律師、法警攔著,那架勢非得幹一仗不可。

無論陳茂說什麼,張昊都有話反駁他,專業的碰上專業的,誰防守誰被動,張昊完全佔據了主動權,把陳茂氣得頭頂冒火,還說不過他。

一場庭辯持續了足足一個鐘頭,最終,經過長達十幾分鐘的休庭後,法官做出宣判。

被告方證據不足,無法證明原告及第三方驗收機構存在惡意搗亂、拖延工程行為,應按照約定承擔逾期責任,並且擅自停工也是不受法律支援的,由此帶來的損失一併承擔,總計支付違約款及各項賠償、已支付的未完成工程款六十七萬元。

審判結果宣佈後,陳茂面如死灰,整個人像是一下被抽走了精氣神,癱軟下去。

賠六十七萬?

刨除尾款七萬五,他們前後一共拿到裝修款一百七十二萬五,裝修進度可是快進入到收尾階段,他們投入的材料成本都快一百萬了,一下賠走六十七萬,這幾個月工人等於白乾還倒貼,虧麻了!

最讓他無法接受的一點是,對方目的都這麼明顯了,自己這邊居然能敗訴?

都怪那個鼎盛公司!

胡攪蠻纏,搬弄是非,明明就是故意搗亂,法官居然這都看不出來!

庭審散場後,陳茂失魂落魄地走出法院,在法院門口碰到了剛與孟榮升揮手道別,正準備上車離開的江夏和李詩雨。

看到他,李詩雨傲嬌地哼了一聲,翻個白眼,留下一句“惡人有惡報”,矮身鑽進車內。

江夏則大度地多,笑眯眯地抬手衝他打了個招呼。

“陳經理,早點把賠償款打過來哈,我還急著找下家公司繼續裝修呢。”

說完,關上車門,一腳油門揚長而去。

陳茂望著寶馬迅速遠去的車尾燈,陳茂氣急敗壞,使勁擠出一口濃痰,衝寶馬車的方向吐去。

“我tui!王八蛋!別讓我再見到你!”

不遠處,兩名巡邏的民警看到這一幕,抬手指著他呵斥道:“哎!那個誰,怎麼能在公眾場合隨地吐痰呢?過來,幹什麼的?不文明行為,罰款五十,跟我們回去接受教育!”

吐口痰也能被逮個正著,陳茂鼻子都氣歪了,真是人倒黴喝涼水都塞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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