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金小光身體好轉,風雪卻一日日肆虐凜冽。

難得見到個停雪的日子,姜映梨也顧不得沈雋意說休假送她回去的話,收拾了行禮,就想趕著回村。

沒想到,還沒來得及出發,有人卻找上門來了。

姜映梨望著攔在跟前,裹得嚴嚴實實,只餘下一雙眼睛的人,警惕鎖眉。

“你是誰?”

來人扯下圍臉的布,露出凍得通紅的臉,“姜姑娘,是我。”

“高先生?”姜映梨訝然,“你找我何事?”

她跟高七打交道的機會並不多,沒料到他會主動尋來。

“是金嫂子那邊出事了。”高七搓了搓手,解釋道,“她讓我來告訴你一聲,恐怕不能再照顧您那位恩人了,讓你與我去接人,她要來給你磕頭賠罪。”

本來他今天是帶客戶來附近看房,因為價格沒談攏,兩人便不歡而散了。

回去時,剛好經過金嫂子他們租住的院落,就碰見裡面鬧得不可開交,剛好金嫂子瞧見他,便讓他來幫著傳個話。

等聽明白了事情經過後,他就匆匆來找姜映梨反饋了。

“怎麼回事?”姜映梨蹙眉。

她相信金嫂子不是不負責任的人,金小光的病情才好轉,若不是出事,她不是隨意撂挑子的人。

高七嘆了口氣,“一言難盡。你與我去看一眼便知。”

姜映梨頷首跟上。

路上,高七把大概的事情講了講。

原來前些年,金嫂子的丈夫被徵兵抓了壯丁,沒過幾個月就傳來了死訊。

當時,金家婆婆悲痛欲絕,她向來不大喜歡金嫂子,她本意是想讓兒子娶自家侄女,結果兒子非跟金嫂子看對了眼,忤逆了她的意願。

因此過後,金家婆婆就把罪過都怪在了金嫂子身上,恨她剋死自家兒子,還在數九寒天裡把懷有身孕的金嫂子逐出了家門。

金嫂子跑回孃家求援,她娘頂著家裡兒媳的壓力,勉強留她在家生產完,見生了個男孩,便以為金家會心軟,就把送她回金家。

奈何金家只要孩子不肯要金嫂子,金嫂子捨不得骨肉分離,又不願再嫁,眼看孃家也不願收留她。

出了月子,在一個月黑風高夜,偷偷帶著金小光逃進城來討生活了。

姜映梨滿臉驚訝,“金嫂子很是有魄力。”

為了自己和孩子,逃離家庭安排的命運,最後還在城裡把孩子拉扯大,小光也被教育得乖巧懂事,期間心酸可見一斑。

而這份勇氣,在古代這樣三從四德的氛圍薰陶下,更是難能可貴。

高七也是唏噓,“是啊,金嫂子是真命苦!現在金家找上門來,非汙衊她跟大黑豚不清不楚,不但要把小光帶回去,還要把兩人這對賤……”

頓了頓,他看了眼姜映梨,“送去衙門。金嫂子被嚇到了,就應承要跟她們一起回去……”

姜映梨:“……金家若真疼孫子,哪怕金嫂子跑了,他們總是能想出辦法尋人的。為何時隔這般久才來尋?”

“而且,要是金嫂子真藏得那般好,他們又如何能找來的?”

所以,金家的出現很是不合時宜。

高七聞言,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說,是有黑心肝的把她們母子下落瀉出去?”

姜映梨:“且先看看情況吧。”

她也說不準。

說話間,兩人趕到了租住的院子,院外的街道圍著一些吃瓜鄰居,個個伸長脖子往裡瞧,津津有味地聽著院內傳出的陣陣嚷嚷的叫罵聲和推搡哭泣聲。

姜映梨頓住腳步,拿出一錠小碎銀子,“高先生,勞煩你去請幾個幾個身強力壯的男子來壯膽,最好會些粗淺功夫的。”

高七擺手:“不過喊幾個兄弟過來撐撐場面,都是小事。姜姑娘別這般客氣,也莫再喊我先生先生的,聽著怪彆扭的,我哪裡配得上這樣的字眼。”

“你跟著人喊我瘦猴兒就行。”

姜映梨笑了笑:“那我就喊一聲高大哥吧!”

高七點頭,也沒接銀子,轉身就快步離開去尋人了。

院內的怒罵聲還不曾停歇,甚是隱隱有越來越激烈的趨勢。

姜映梨跺了跺鞋子上沾到的雪,裝作看熱鬧的吃瓜群眾,慢慢吞吞湊過去,擠了個位置。

她問身旁的婦人:“嬸子,裡面是發生什麼事了?怪熱鬧的。”

“你才來吧?”見她點頭,那嬸子抱緊手爐子,興致勃勃道:“裡面是個風流寡婦跟野男人私奔,結果被前頭婆婆抓住了,現在要把前頭生的孩子抱回去!”

“那寡婦不肯,現在正吵得不可開交呢!照我說,要真跟了旁人,舍了孩子再生也行!”

“嗤,你懂啥?孩子都是娘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哪裡是說舍就能捨的?”旁邊一個婦人睨過來,介面道,“而且,那男人是個傻子,我之前聽他天天喊那寡婦娘咧!”

“這要真再生,怕生出的也是腦子有毛病的!”

“那她找這男人圖啥咧?”

“誰知道呢?指不定是瞧男人長得又俊又壯實……”

後頭的葷話,姜映梨也不願再聽。

她冷著臉,蹙眉順著門縫往院內瞧。

她本想的是跟金嫂子互惠互利,一個需要錢養活自己和孩子,一個需要人照顧,一個出錢,一個出力,一拍即合。

原先還好,金嫂子跟鄰里關係不親近融洽,還能說成兩人是親眷,也沒得閒話好說。

但經金家這麼一鬧騰,落在好事嘴碎的外人眼裡,便是金嫂子跟姘頭私奔,這回是真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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