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財跟沈雋意相差年歲不過一個姜青檀,如何能算做女兒?

沈雋意疑惑:“你不是要收養嗎?”

還認認真真跟他商量。

姜映梨:“……我是說收養當妹妹。”

“娘從前也盼著有個貼心女兒,如今也算能得償所願。”沈雋意從善如流。

“行叭!”姜映梨還真沒想到他竟這般痛快,說起來,她感覺沈雋意待旺財真的很不同,他甚至特地去折了一枝柳條插在墳頭。

柳寓意挽留,也有期盼長輩庇護晚輩,從此福澤綿長,順當如意。

“大概是從她身上看到我從前的影子。……不想她以後午夜夢迴,被噩夢驚醒,被厄運纏繞。”

沈雋意的聲音很冷清,悠悠揚揚地落在黑夜裡。

“你不也待她不同旁人?”

沈雋意自是看出她對旺財比起先前對江靈,態度也是截然不同的。

姜映梨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竟不自覺地問出了口。

她愣了愣,半晌,慢慢道:“我亦是如此。”

頓了頓,她突然想起一茬,幽幽然開口:“說起來,我是不是跟動物太有緣了?”

“——?”

“你看,姨婆叫三雉,大黑豚,這又來個旺財……雞豬狗都齊了啊!”姜映梨說著說著,忍不住吐槽:“再來幾隻,我都能開動物園了。”

“……動物園?莫非是養寵苑囿?”

“算是吧。”

“雞豬狗進不去養寵苑囿,只有珍稀之物才有機會。”

“也是,雞豬狗都是用來吃和看家的。”

“……寧姨若是聽到,可不會高興。”

姜映梨一噎,“你不說,她不會知道的。罷了,旺財到底不算不中聽,做不來大名,是不是該給她取個新名字?”

“你應當問問她個人意見。”

“這是自然。不過暫且得跟咱們學富五車的沈大公子討個承諾,後頭也好給取幾個寓意吉祥的好名字嘛!”

“……我且想想。”

“那就拜託沈大公子了。晚安!”

聊著聊著,睏意襲上心頭,姜映梨忍不住打了個哈欠,蹭了蹭柔軟的被褥,很快就傳出了清淺綿長的呼吸聲。

沈雋意:“……”

睡得真快!

他還有話未曾說完呢!

翌日,沈雋意是被外間的細微聲響弄醒的。

他剛一動,就感覺被人緊緊團住,低頭就看到半夜因著趨熱本能,滾到自己懷裡的姜映梨。

他輕輕地抽出胳膊,悄然起身穿好衣裳,剛要出門,臨著又想起什麼,折回床邊,推了推酣睡中的姜映梨。

“阿梨,阿梨……”

姜映梨正是好眠之時,被吵醒後,不禁頗為煩悶,壓抑著起床氣,惱道:“幹嘛?”

因著剛睡醒,她的嗓音沙啞而性感,拖長的音調,彷彿貓咪般勾人。

明明清晨氣溫極低,沈雋意卻莫名感覺到一股燥意,他移開眸子,壓低聲音道:“今日上元節。”

“……哦。”

姜映梨根本沒聽清,迷迷糊糊道,“還有事嗎?”

她的反應太過冷淡,沈雋意剛剛沸騰的心情,霎時猶如被澆了一盆雪水,驟然冷卻。

微微嘆了口氣,他抬手替她掖了掖被褥:“沒有了,且睡吧。”

姜映梨含含糊糊應了聲,閉上眼,秒睡了。

沈雋意:“……”

閉了閉眼,抬步出了門。

此時不過寅時末,天邊還是黑沉沉的,廚房卻點了一盞昏黃油燈,空氣中是蒸騰的熱氣,混雜著食物的淡香。

沈雋意微微挑眉,走過去見到灶臺忙碌的小身影,不由微訝。

“怎生是你?”

旺財正站在小矮凳上拿勺子攪拌粥,見到沈雋意,她拘謹地縮了縮脖子,“沈、沈公子早,早飯快好了,我,我這就給您打熱水!”

她並沒伺候過人,但也曾聽廟裡的乞丐們聊起過如何照顧人。

最後那幾日,她爺爺也交代過她,要勤快懂事,眼裡有活,故而天不亮,她就起來做飯燒水了。

“不必,我自己來。”沈雋意實在做不來指使個小孩子給自己做事,他素來也能照顧自己,故而他邊舀水邊道:“你不必刻意早起做這些。”

“是我哪裡做得不好嗎?我,我可以學的。”

旺財忐忑不安到了極點,生怕被趕走,連忙急急忙忙表示出自己的能幹。

沈雋意本是嘴笨不善安慰人,眼看要把人惹哭,餘下的話都吞回了腹中,垂下了眼眸。

“……你做得很好。”

姜青檀起晚了半刻鐘,見到旺財這般貼心能幹,剛想誇獎幾句,又想起昨夜的烏龍,霎時尷尬得臉紅脖子粗,聲如蚊蚋地道謝完,就跟沈雋意一道匆匆用了一碗粥,就慌里慌張的出門了。

姜映梨中途被吵醒了一回,足足睡到卯時五刻才醒,被窩溫暖,本想多賴會床,又突兀的想起家中多了個人,立刻一個激靈,爬了起來。

結果出門才發現,家中煥然一新。

旺財正抱著掃帚在打掃院內新落的積雪,她個子都才跟掃帚一般高,愣是把從正屋到大門的一條路都掃得乾乾淨淨。

見到她醒來,旺財放下掃帚,拍拍手,就麻利地端來了熱水。

“小姐,快洗漱。我估摸著您是這時醒,水一直溫著呢。”

旺財本就營養不良,小胳膊腿仿似火柴,饒是姜映梨都感覺到一股奴役童工的罪惡感撲面而來。

“我自己來。”她快走幾步,接過木盆,旺財就蹭蹭跑回廚房。

“我給您盛粥。”

剛洗漱完,一碗溫熱得宜的粥就已然端來,姜映梨心情頗為複雜,“旺財,你這是做什麼?”

旺財被質問得有些慌張,“小姐,是我哪裡做得不好嗎?”

“別叫我小姐。”

旺財聞言,眼眶一紅,淚水積蓄,垂下了頭。

姜映梨嘆了口氣,揉了揉額角。

她其實很明白旺財的心理。

莫過於怕被趕走,拼命展現出自己,表示是個能幹的工具。

但這並非姜映梨所想要的。

“旺財,你很好,無論哪裡都好。但我們收養你,並非是要拿你當丫鬟使喚。”姜映梨蹲下了身,摸摸她的腦袋,“我不想你叫我小姐,是太過生疏。你可願意當我妹妹?”

“妹妹?”旺財一怔。

“是。你我年歲相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也無法當母女,自是隻能當姐妹。你還未回答我,可願意?”

“我,我可以嗎?”旺財不安地揪著衣角。

她從沒想過能得這樣的厚待。

“你只要答,願意與否?以外都不用在意。”

旺財舔了舔唇角,認真問道:“若是當了您的妹妹,我能永遠跟在您身邊嗎?”

姜映梨一愣,眼神變得溫柔,“自然。”

“那我願意,我很願意。”旺財急急答道。

她知道姜映梨待她好,她已經失去了爺爺和來福,如今就如重新進入港灣的船隻,緊緊地套上繩索。

“好。那今後莫再喚什麼小姐,喚我姐姐。”姜映梨滿意地捏了捏她的小臉。

旺財臉頰微紅,輕輕又鄭重地喚了句:“姐姐。”

“乖。”

姜映梨剛要起身,旺財驀地拉住她的衣角,掏出一個破舊的小荷包,遞到她跟前,“姐姐,這是爺爺讓我轉交給你的。”

姜映梨挑眉,捏著荷包,已經猜到裡面的何物了。

“這既是你爺爺留下的,你便留下當個念想,不必給我。”

這是上回老爺子給的那顆珠子,當時姜映梨推回去,言說以後再收。

旺財搖頭,“爺爺已經存在我心裡了,我不需要這些外物了。而且,爺爺說了,無論如何,這個必須交到姐姐手裡。”

她執拗著不肯收回。

姜映梨頓了頓,有些明白老爺子的心思。

他恐怕是怕自己反悔,但若自己收下了東西,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反悔。

他應當也是這樣與旺財說的。

頓了頓,對上旺財侷促不安的眸子,她終究還是收下了。

“成。我且替你收著!現在,我們出門吧!”

簡單吃過早飯,姜映梨就領著旺財直奔布莊,大手筆的添了三套成衣,從裡到外,從上到下。

至於鞋子,也配了兩雙,用以交替穿。

旺財瞪圓了眼,連忙擺手拒絕:“小……姐姐,我不用買那麼多衣服,只要一身就好。”

“得替換。再說,若是一件未乾,總是得再有套備用。你現下衣服少,至少得買個兩三套,等明年開始一季只添個一兩套才差不多。”姜映梨回道。

她雖算不得潔癖,卻手受不得髒汙,必須得保持整潔。

“可是……太浪費了!”旺財小聲嘀咕。

布莊女掌櫃耳尖聽到,建議道:“不若買三套大些的衣裳,用針腳封住衣袖褲腳,待得孩子大了,就放下些,又能多穿一段時間。這樣便是來年也不用換新衣……”

李玉珠也是這般給姜映梨投巧做的衣裳。

姜映梨還沒來得及說話,旺財眼眸一亮,“可以,就這樣。”

既然旺財沒有意見,姜映梨也不好再說什麼,讓旺財選一下顏色。

結果她選的俱是耐髒汙的灰色,褐色之流。

姜映梨最後乾脆自己動手,選了一套天青色,一套鵝黃色,再有一套藕粉色。

姜映梨讓旺財當即換了新衣,至於那件補丁舊衣服,便交給女掌櫃拿去丟了。

旺財有些不捨,可摸著身上的新衣服,裡面是新棉花,紮實而蓬鬆,很是暖和,關鍵是很乾淨。

她丟棄舊物的難過,霎時也減輕了不少。

買完衣服,姜映梨又領著買了不少日用品,哪怕旺財一直嚷嚷著夠了,她也不曾罷手,直到手裡提不下了,才意猶未盡的作罷。

今日路上處處可見張燈結綵,商戶們都開始掛各式各樣的燈籠,甚是招搖漂亮。

姜映梨經過一個賣髮帶的攤子,注意到旺財那用一塊破布裹著的短髮,停住了腳步,挑了一根淺色的髮帶,朝著旺財招了招手。

“可喜歡這個?”

“姐姐,已經夠多了。我不需要這個!”旺財無奈。

經過這一路,她算是發現姜映梨有多愛亂花錢了。

姜映梨扭頭對攤販道,“就這個了。多少錢?”

“十文。”

姜映梨付了錢,好奇地看著攤子邊掛上的兔子燈籠,“怎麼今日這般熱鬧?”

“您不知道嗎?今日是上元佳節。現在還冷清著呢,等過了酉時,那才是真正熱鬧,屆時各家各戶都會掛燈籠。”

“各家未婚的姑娘兒郎都會出來,姑娘記得出來,若是有看對眼的郎君,就贈個花燈,回頭指不定就能遇到一段佳緣呢!”

旺財急忙道:“我有姐夫了。”

商販一噎,連忙轉口道:“那夫人跟良人可去河邊放河燈,許上幾個願,定是能實現的。”

姜映梨笑了笑,道了聲謝,就拉著旺財往回走。

她恍然明白過來,今早沈雋意弄醒她,應當就是約她來上元節。

等剛回到家,就有不速之客登門,敲門聲一聲重過一聲。

旺財跑去開門,被推了一把,然後一道身影從門縫裡擠進來,後面還跟著個隨從,反手把門給合上了。

姜映梨皺眉,從屋簷下快步走過來,把旺財拉了起來:“疼不疼?”

旺財搖了搖頭,她心疼地拍了拍被弄髒的裙角,又立刻打起精神,張開手,攔在姜映梨跟前,警惕地望著來人。

“你們想幹什麼?我告訴你們,我,我練過武的。”

來人懶得搭理假把式的矮冬瓜,抬頭瞪向罪魁禍,咬牙切齒。

“姜映梨,你該死的,快把解藥給我!”

姜映梨上下打量著他,見其眼下青黑,面容憔悴,目光又落在他頭上那頂帷帽上,挑了挑眉。

“這帷帽很襯你啊何公子!不過,你連個孩子都動手,未免太失風度了!”

何榮軒現在哪裡顧得上風度,他就差生吞了姜映梨。

“姜映梨,別給我打岔,我要解藥!”

“什麼解藥?”姜映梨不解,“我不知道何公子在說什麼!”

“姜!映!梨!你別以為有謝家護著你,我就真不敢動你。你得罪了世子,我若是真的傷了你,世子只會撫掌暢快。絕不會與我為難!”

“再來,謝家與平陽公府乃是一家,難道謝大人還能為了你個出嫁的婦人,與自家表親起齟齬嗎?你最好識趣點!”

姜映梨:“所以呢?何公子上門到底為何事?”

“你、你還裝蒜!”何榮軒氣得唇齒間都是血腥氣,偏生這樣的事實是羞恥。

他咬了咬牙,閉眼忍耐,終於壓低了嗓音,“你把我弄不行了……總得把藥給我!不然,不會放過你的!”

自從那日被姜映梨折騰得風寒了,他好不容易將養好,結果更大的噩耗降臨。

他——那處不行了!

初始他以為是身體不好,接連把柳城有名的大夫都請過去,結果最後一通折騰才反應過來,是被姜映梨擺了一道。

現在他無法可想,只能硬著頭皮上門求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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