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任天龍正守在病床前。
“老大,副隊。”
看到兩人進來,任天龍起身,表情似乎有些糾結。
“怎麼了?”
顧長安問道。
林星瑤走到病床前,只見江七月臉色慘白,雙目緊閉,黛眉還緊緊皺著,似乎沉浸在夢魘中。
“老大……”
任天龍低聲道:“醫生給江七月檢查,說她體內查到了超量的鎮靜成分……”
含有鎮靜成分的藥物很多,比如止痛藥,鎮靜劑等等。
“然後醫生在她身上搜到這些……”
任天龍遞過來一個藥瓶,裡面全是彩色的藥丸。
“這是什麼藥?怎麼看起來那麼像違禁品?”
林星瑤走過來,有些詫異。
顧長安搖了搖頭,“醫生怎麼說?”
“醫生說,這是兒童止痛藥,成年人吃的話,一般是用來代替某種成癮藥物。”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顧長安眉頭擰緊,看了眼病床上的江七月。
這到底怎麼回事?
江七月和江智勇都是農村出來的優異學子,理應更加珍惜在大學的時光,更渴望透過學習來改變自己的人生。
可這兩人,一個患上了精神病,甚至發展到了涉嫌殺人的程度。
而另一個則是沾染上成癮藥物,居然用止痛片代替。
醫生既然在她體內檢查出大量鎮靜成分,也就是說,她遭遇襲擊前,曾發作過藥癮,並且服用了止痛藥用於緩解。
就在此時,江七月緩緩睜開了眼,從昏迷中醒來。
顧長安拎著藥瓶走過去,沉聲問道:“你還好嗎?”
江七月看見熟悉的面孔,原本防備的眼神瞬間放鬆下來,開口時聲音有些嘶啞,“警官……”
任天龍連忙給她倒了一杯水,“喝口水吧,你傷口縫了十七針,要住幾天院。”
聽見要住院,江七月頓時急了,“我不要住院,也用不著住院,我回去休養就行。”
“住院費已經交了,養好再出院。”
顧長安語氣有些冷,“另外,解釋一下這個藥。”
他把藥瓶放在病床旁的床頭櫃上,眼神銳利地盯著江七月。
江七月縮了縮脖子,她從第一眼看到顧長安開始,就對這個人有些畏懼。
“就是……止痛藥而已。”
江七月舔了舔乾的有些起皮的紅唇,底氣十分不足,“我已經在戒了……”
顧長安揉了揉眉心,“你還年輕,前途無量,不該碰的東西別碰。”
“嗯嗯。”
江七月連連點頭,求救似的看向林星瑤。
林星瑤輕輕拍了拍顧長安的手臂,“先問一下昨晚的事吧。”
她知道顧長安因為是自己擊斃了江智勇的關係,對江七月心懷愧疚,因此才會關心她會不會墮入歧途。
“嗯。”
顧長安深深看了眼江七月,不再糾結於其他,而是問道:“你認不認識昨晚襲擊你的兇手?”
“不認識。”
江七月搖了搖頭,“當時我回到樓下,他就拿著刀突然衝了出來,哦對了,他當時還說了一句話,說我這種人不該活著,更不該佔用教育資源……”
說到這時,江七月眼神明顯黯淡了幾分。
林星瑤苦澀地搖了搖頭。
深市大學是多少學子夢寐以求的追夢聖地,而這對兄妹擁有那麼好的機會,卻沒能好好珍惜。
可若只是因為這樣而招來殺人之禍,未免太牽強了吧?
林星瑤問道:“還有別的麼?把你記得的,知道的都說出來,別隱瞞,如果兇手的目標是你,一次不得手,他一定會再來的。”
“我真的不認識他!”
江七月急了。
“或者你好好想想,最近有沒有與其他人起衝突?”
“起衝突?”
聽到這句話,江七月原本立刻就要否認,可又話鋒一轉,“也不是沒有,昨天在一家烤雞店裡面,我揍了一個人……”
“他是誰?”
顧長安和林星瑤也看見了,只是一直沒問對方身份。
“他叫馬康,是一家畫廊的經理,他看上我哥的畫了,想要收購。”
“就是那幾幅黑色的向日葵?”
“嗯。”
江七月點了點頭,“我們的生活費和學雜費,都是靠我哥賣畫才湊齊的,可這個馬康不但壓價厲害,還要求我哥修改,完全就是外行人!”
“我一生氣,就把人給揍了。”
一般來說,除了素描畫外,其他的畫作只要成型基本就無法修改了。
而江智勇畫的都是油畫,一旦成形也只能做微調,不然就是重畫。
買家提出改畫的要求,的確是外行人。
“你有這個人的聯絡方式嗎?”
“有。”
江七月拿出手機,把馬康的電話調出來遞給林星瑤看。
林星瑤看了眼就收回視線,叮囑道:“這幾天我們會派人在醫院保護你,你好好養傷,若是還想起什麼,隨時聯絡我們。”
“啊?”
江七月看到林星瑤只是看了眼電話號碼,不由得疑惑,“你不用抄下來嗎?”
“不用。”
林星瑤道:“我們先走了。”
說完,就拉著顧長安離開,臨走前還不忘順走那瓶藥,“對了,這種藥吃多了傷身,你還年輕,別糟踐自己。”
顧長安一言不發地跟著林星瑤離開。
病房裡。
江七月還一臉懵,“那她問我有沒有電話號碼幹什麼?”
任天龍忍不住樂了,“我們副隊的腦子堪比電腦,看一眼就記住了,哪兒需要抄下來。”
江七月一臉震驚。
可心底卻很暖。
她與哥哥相依為命,可自從哥哥生病後,她就再也沒有被人關心過了。
雖然她與兩人才見過兩次,可真心是能感受到的,顧長安的愧疚她也明白。
可她真的不怪顧長安,並不是因為她不愛自己的哥哥,而是她瞭解哥哥,若是以前的江智勇,必然也不會怪顧長安。
……
離開醫院後。
顧長安和林星瑤回到了STF辦公室。
原因無他,在他們得知江七月遇襲的時候,就已經讓人調查了馬康昨晚的動向,他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因此兇手不可能是他。
“老大……”
顧琳看到顧長安回來,立刻就拿出一份檔案,“副隊說要傳喚的Kill warning群裡的那四個人失蹤了,我把他們的資料全部都查了一遍,很意外,四個都是來深市務工的人,且這四個人私下還有聯絡。”
“失蹤了?”
顧長安接過資料,“什麼時候發現失蹤的?”
“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