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星瑤雙眼亮晶晶，顧長安立刻拿起車鑰匙，“走吧，李局。”
當車子停下時，顧長安和林星瑤簡直目瞪口呆，原來特殊病理中心建設得如此恢弘，建築主體是黑白結構，外面圍了三圈電網，每隔一百米就有一個哨崗，哨兵都配備著荷槍實彈。
可這座宏偉的建築，坐落的位置，卻是深山老林。
“說真的，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都不知道深市還有這麼偏僻的地方。”
顧長安環視了一眼四周，說這裡是窮鄉僻野都不為過。
“這裡就是特殊病理中心啊。”
林星瑤好奇地打量著大門，“比監獄保衛還要森嚴啊，看來關押的確實大多數都是重刑犯。”
“何止是重刑犯。”
李耀笑著道：“還是高智商罪犯。”
高智商？
顧長安和林星瑤對視了一眼。
兩人從小都是別人眼中的天才，對於高智商這個詞並不陌生，但若是高智商成了罪犯，那麼必然會造出驚天動地的大案。
“奇怪。”
顧長安疑惑地看了眼林星瑤，“你在心理學屆年紀輕輕就是博士，你竟然沒有來過這裡？”
“……”
林星瑤瞥了他一眼，沉默了良久，才道：“我覺得心理醫生，始終是醫生，治病救人才是準則。”
“這裡不也是治療瘋子的地方？”
“都說了精神病和心理疾病不等於瘋子！”
林星瑤怒了，“不過你說錯了，只要進入到這裡的人，都不再是人。”
“？”顧長安茫然。
“是材料。”
林星瑤苦澀地道：“和四院的陳成那些人一樣，已經變成了材料，只是他們會幸運一些，不會輕易被銷燬。”
而陳成，以及那些死者，都是被銷燬的材料。
李耀帶著兩人一路走了進去，他顯然常來，所以一路暢通無阻。
建築外部看起來很現代化，可內部卻像古代的監獄，隔著一間一間只有鐵欄的牢房，沒有門，沒有隱私。
經過那些病房，再往裡走，是守衛更森嚴的地方。
一條條走廊把這裡勾畫成一座巨大的迷宮，不同的區域間還設立了好幾道防盜門，開啟需要密碼和指紋。
直到進入最後一個區域。
李耀的神色終於微微有些變化，“這個區域很特殊，這些牆壁看起來與外面的無異，但裡面都是鋼水灌注而成，裡面關著的，都是極為危險的人物。”
他把手指放在指紋器上，隨即輸入了密碼，帶著兩人走了進去。
進去後，顧長安和林星瑤才發現，這裡的人不但沒有隱私，四肢還被綁上了一根根鐵鏈，完全失去了作為人的自由。
最大的一間牢房內，中間放著一把座椅，一個四肢被綁著的人坐在上面，不知在做什麼，偶爾拉動鐵鏈發出嘩啦啦的聲音。
“林悅。”
李耀對著那人喊了一聲。
那人緩緩回頭，修長的秀髮被紮了起來，臉龐瘦弱，瓜子臉上不見歲月的皺紋，肌膚幾乎白得透明。
林悅，48歲，血色梧桐案件的兇手。
她原本雙腿蜷縮在椅子上，見到來人，緩緩地起身，一雙無神的眼眸透出一絲絲疑惑。
她微微張開嘴，蠕動了兩下，卻沒發出任何聲音。
“她怎麼了？”
“聲帶隔離術。”
“？”
林星瑤臉色多了幾分慍怒，“聲帶隔離術，有必要這麼做麼？”
一個人生活在這個暗無天日的牢房裡二十年，還被做了聲帶隔離術，相當於二十年無法說話，無法與人溝通，徹底被隔絕在一方小天地裡。
這樣的生活，人就算沒瘋，也該瘋了。
“她只有不能說話，才不能催眠別人。”
李耀也很無奈，神色透著淡淡的悲慼，“林悅，這是正雄和傑安的孩子。”
聞言，林悅似乎起了莫大的興趣，她探頭探腦地看著兩人，無聲地笑了起來。
“這……”
顧長安低聲道：“她這是瘋了還是沒瘋？”
“……”
林星瑤搖了搖頭，“看不出來，但她看起來很平靜，實則很激動。”
就在此時，林悅站了起來，拖著鐵鏈走到鐵欄前，無聲地開口——【兩個乖孩子】
透過唇語讀懂她的話，顧長安不由得眉頭輕皺。
這女人，真的古古怪怪的？
可隨即，她對著林星瑤眨了眨眼，又開口——【乖孩子，上帝才會眷顧】
“？”
林星瑤激動地問道：“你知道什麼？”
可林悅卻露出了迷茫的表情。
這讓林星瑤有些氣結，這女人，在裝瘋賣傻！！
顧長安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激動……”轉身，又問李耀，“李局，我能提審她麼？”
“不能。”
李耀想也不想就拒絕了，“此人很危險，就算是頂尖的心理學家，也不能對其進行審訊，甚至不能談話超過十分鐘。”
說話間，牆上的時鐘開始發出警報。
“探視時間到了，我們走吧。”
李耀催促道。
顧長安和林星瑤有些不甘心，卻也只能先離開。
“李局，你專門帶我們過來，只是為了看一眼？”
林星瑤很不爽，明知林悅知道些什麼，卻無法去問什麼的感覺，真的很憋屈。
“不是。”
李耀道：“我帶你們來，只是為了告訴你們，血色梧桐和你們現在的案件無關聯，她也不可能從這裡走出去作案。”
說到這，他嘆了一口氣，“所以你們的注意力還是集中在當下的案件上，當年的案件已經完結二十年，別揪著不放了。”
說完，就獨自上了車。
顧長安和林星瑤對視一眼，更不爽了。
這一波，叫欲蓋擬彰！
“死貓。”
林星瑤湊上前，“我怎麼覺得李局表面上看似不讓我們查，但其實是在勾起我們的興趣？”
“我也覺得。”
若真的不想讓他們查下去，只要閉口不言就行了，為什麼要多此一舉呢？
……
回到警局。
顧長安和林星瑤反而對‘血色梧桐’更感興趣，讓顧琳把資料全部調取出來。
緊接著，顧長安就發現林星瑤廢寢忘食地抱著一堆資料在那裡啃，整個人都幾乎淹沒在資料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