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郊區別墅時,付奇也趕了過來。
他靠在車子旁,抽著煙,滿臉的疲憊和悲痛,呆滯地看著燈火通明的別墅。
痕跡組和法醫組都到了。
“怎樣?”
顧長安沒管付奇,而是進入別墅後,問古月。
古月道:“手法和李怡案一致,初步判斷是同一人做的,具體還需要進行詳細驗屍,不過……”
她指了指別墅客廳角落裡擺著的一臺冰櫃,“裡面還有一個死者。”
“什麼?”
顧長安一愣,隨即走向冰櫃。
只見冰櫃中躺著一具男屍,早已結冰,面容有些眼熟。
“初步對比了一下面容,是黃一凡。”
古月戴著白手套,指著男屍脖頸的位置,“脖頸有刀傷,但不確定是不是致命傷,長期冰凍也很難立刻判斷死因,最起碼要自然解凍後,最快要三天時間才能進行屍檢。”
聞言,顧長安更加頭疼了。
黃一凡居然死了?
那當年林燕萍一案,豈不是算徹底完結?
可真兇到底是不是他還未曾確定啊!
最關鍵的是,現在連目擊證人也死了。
若兇手另有其人,那這案件想翻案簡直難如登天。
“還有一個知情人。”
林星瑤湊了過來,低聲道:“你忘了嗎,這個案件的兇手,就是當年林燕萍案的知情人。”
沒錯!
顧長安茅塞頓開!
兇手為什麼要殺害付安安他們,最大的可能就是為了林燕萍復仇!
那兇手的範圍就能縮小了,顧長安立刻讓顧琳把林燕萍從小到大的人際關係調查清楚。
回到現場。
付安安的死狀與李怡的差不多,身上多處刀傷,致命傷是脖頸那一刀。
不過兇手下手要比殺李怡時更狠,幾乎是刀刀都在致命處,不給任何救治的機會。
死者臉上畫著小丑圖案,周圍寫著童謠,字型與李怡現場的幾乎一樣,大小不一,是模仿案。
林浪走了過來,道:“老大,經過調查,這裡其實是付安安其中一處房產,平常不住這兒,根據物業的證詞,她上一次來已經是半年前。”
“半年前?”
顧長安接過遞來的口供記錄,“那她今晚怎麼會突然來這裡?兇手又怎麼會知道她會來,從而提前埋伏好?”
“應該是被約過來的。”
一個痕檢組的警員走了過來,“這應該是兇手給她的紙條。”
顧長安接過來一看,紙條上赫然寫著——【我知道你殺了黃一凡,晚上12點半,見一面吧。】
“沒有寫見面地址啊。”
林浪疑惑。
林星瑤道:“如果你殺了人,藏屍在某個地方,有人告訴你她發現了你這個秘密,你第一時間會做什麼?”
“哦,我知道了。”
林浪恍然大悟,“我會去藏屍的地方看看,或者去轉移屍體。”
“沒錯。”
林星瑤點頭,“所以兇手能夠埋伏在這裡。”
“可問題是,五分鐘的時間兇手怎麼做到殺人和佈置現場的?”
顧長安問古月,“這些血跡都幹了,應該不是今晚寫上去的吧?”
“嗯。”
古月點點頭,“兇手只需要完成殺人和在屍體臉上畫小丑笑臉就可以了,五分鐘足夠。”
“只不過。”
顧長安對林浪打了一個手勢,指著別墅二樓,“搜整棟別墅,任何角落都別放過。”
“好。”
林浪雖然腦子沒有顧長安和林星瑤那麼靈活,但作為警察多年,直覺還是有的。
五分鐘,只夠完成殺人和佈置現場,絕對不夠時間跑路。
而且林浪和任天龍一直守在別墅門口,有人出去不可能看不見。
所以兇手極有可能還在這棟別墅裡面!
真夠膽大的!
顧長安、林浪拔出配槍,悄悄上樓,而任天龍則是往別墅外面走,和其他警員一起嚴密封鎖了周圍可能逃跑的路線。
別墅一共三層。
顧長安仔細搜尋了二樓,沒有發現有人。
上三樓時,顧長安敏銳地感覺到有一股視線若有似無地盯著自己,可順著視線的方向看去,卻是空空如也的陽臺。
“?”
顧長安走向陽臺,十分疑惑:“剛剛這兒有人?”
可陽臺一覽無餘,空無一人。
顧長安只好回頭接著搜尋……
就在此時,別墅外傳來一聲喊叫。
“在這裡!”
顧長安二話不說,直接衝了下去,尋著聲音來到別墅外。
果然!
一個穿著黑衣服的男人正扒著別墅三樓陽臺的扶手上,人吊在半空,正陰沉著臉看下方。
看到此人的模樣,顧長安一愣。
怎麼會是他?
“孫哲!”
聽聲跑過來的付奇兩眼猩紅,怒不可遏地瞪著孫哲,“你為什麼要殺了安安!?”
此時,林浪從上方把人拉了上去,利索地為他銬上手銬,然後押下樓。
付奇直接上去給了孫哲一拳,“你這個王八蛋……”
孫哲並未辯駁什麼,而是冷笑了一聲,“她該死,都該死!”
“都?”
顧長安走了過去,“所以李怡也是你殺的?”
“呵呵,你猜。”
孫哲笑了,眼底盡是癲狂。
“帶回去,好好審。”
顧長安讓人先把孫哲押送回警局,可付奇不依不饒,還想接著揍,卻被顧長安拉住,“你再打下去,就是妨礙公務了。你放心,警方會給死者一個交代的!”
聽言,付奇才住了手,但仍舊陰沉地盯著押送孫哲的那輛警車。
顧長安還想說什麼,餘光卻瞥見林星瑤一直在盯著付奇,似乎若有所思。
“怎麼了?”
聽言,林星瑤望著顧長安,搖了搖頭,又輕聲道:“妹妹死了,可我覺得他鬆了一口氣。”
“他不是挺難過?”
“難過只是表面,我們剛剛審訊他時,他神經很繃緊的。”
林星瑤分析道:“可現在,他看似憤怒,可全身肌肉卻是放鬆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