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各大新聞電視臺和報社同時收到一封匿名郵件，是一張照片。
照片中，一個少女躺在地上，脖頸傷痕深可見骨，臉上被畫上了小丑笑臉，旁邊還用鮮血寫下一首童謠——
【叮咚，叮咚，郵遞員送來了禮物，你的禮物嗎？不是不是。】
頃刻間，深市所有電視臺和報社都炸開了鍋，爭先恐後地播放這則新聞，力求搶到最大的播放流量。
還有記者根據照片推測出地理位置，尋了過去，拍了不少現場的照片釋出了出去。
與此同時。
顧長安和林星瑤剛睡醒，吃早餐時開啟了電視，正好是新聞臺。
——【11日早上七點，深市日報收到一封匿名郵件，是一張犯罪現場的照片，經記者前往實地核實，確定是一樁兇殺案。】
——【根據調查，此案與10年前發生的未破懸案‘小丑童謠案’高度相似，懷疑是同一人所為，警方已抵達安山公園進行現場勘察，深市日報會為大家持續報道此案。】
“……”
顧長安和林星瑤心中咯噔了一下，湧起了一股不好的點頭。
果然，李耀的電話隨即打了進來。
“看到新聞了嗎？”
“嗯，這是怎麼回事？”顧長安眉頭輕皺，“為什麼媒體會先報道了出去？”
“先不說這個，你和星瑤立刻趕去安山公園。”
李耀語氣凝重，“媒體記者是先拍完照才報的警，當刑警隊過去時現場已經遭到破壞……”
當顧長安和林星瑤抵達現場時，STF的組員們也到了。
現場聚集了大量的媒體記者和圍觀群眾，刑警隊的人拼命維持現場秩序。
警戒線拉得很遠，但仍有不死心的記者想衝進去拿到一手資料。
“幹什麼？”
顧長安一把抓住其中一個想衝進去的記者，語氣凌厲，“白羽，把他帶回警局，告他妨礙公務和蓄意破壞現場。”
這個記者立馬被帶走，此舉雖然震懾住了其他蠢蠢欲動的記者，但也引發了他們的不滿。
犀利的問題，接連問起。
“顧隊長，你不敢讓人靠近現場，瞭解一手資訊，是因為沒有信心破案嗎？”
“這個案件與十年前的小丑童謠案有沒有關係呢？是不是同一個兇手？”
“十年案件都未破，還讓兇手再度作案，你們警方是不是該給民眾一個交代？”
“深市最近接連發生連環大案，市民安全遭到嚴重威脅，對此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一個問題比一個問題更犀利，就差把‘警方無能’四個字說出口了。
不過，顧長安一個問題都沒回，而是護著林星瑤走向現場。
不多時，韓傑趕到現場，應對這些媒體。
“老大。”
林浪走過來，“現場的照片已經在網路上大肆傳播，雖然顧琳已經盡力刪除相關帖子，但影響還是非常惡劣，上頭下了死命令，要求一週內必須破案。”
“而且因為媒體是先拍照後報警，導致現場遭到了一定破壞，也留下了不少不屬於兇手的痕跡，要把這些無關痕跡篩查掉，需要五到十天的時間，只怕現場留下的線索已經無用了。”
顧長安覺得無比頭疼。
辦案最怕就是現場遭到破壞，不但會破壞兇手留下的痕跡，還會增加許多無關的痕跡，給痕跡組增添大量工作的同時，也延誤了破案的時間，甚至錯失最佳的破案機會。
很多兇手都因此潛逃，導致花費大量的警力和時間才將其逮捕歸案。
“死者身份呢？”
“死者叫戚和玉，12歲，昨晚自習課結束後獨自回家路上失蹤，家人早上想出門報警時看到了新聞，直接就趕了過來這裡……”
林浪看向一對哭得撕心裂肺的夫妻，無奈道：“老來得女，還是獨生女。”
“有點眼熟啊。”
顧長安瞅著那對夫妻，林星瑤搭話，“是經濟科的警員，好像剛退休……”
“嗯，他叫戚明，是經濟科的前任副隊，上個月剛退休。”林浪道。
顧長安環視了一眼四周，這裡是公園山頂，正常來說，大半夜的一個女孩是不可能獨自到這裡，也就是說，她是被人帶上來的。
顧長安問林星瑤：“兇手把照片寄給報社，是為了什麼？”
“挑釁警方。”
林星瑤無奈地道：“兇手作案手法升級了，從李嬌的現場我就感覺到他的恨意，這個現場就更加明顯了。”
“恨意？”
“嗯。”
林星瑤點頭：“他故意把現場照片發給各大媒體，是因為知道媒體一定會先一步公佈出去，從而造成市民恐慌，還能給扣一個警方無能的帽子……”
林浪撓了撓頭，“我們得罪了人？沒有吧？”
“行了。”
顧長安拍了拍他的肩膀，“瘋子的想法你別猜，幹活吧。”
眾人開始勘察和走訪。
但這裡本就少人來，晚上更不會有什麼人了，案發時段沒有任何目擊者。
而林星瑤則是找了一處高地，俯視整個現場。
和李嬌那個現場一樣，宛如一幅血腥的畫卷，竟然莫名地讓她想起江智勇那些畫。
黑暗的、血腥的、違背常規的、還有莫名的恨意……
……
直到下午回到STF辦公室後，仍有很多人在打局裡的電話，全都在詢問關於此案的進展，最終迫於無奈，李耀決定召開一次新聞釋出會。
這也是與顧長安、林星瑤商量後的結果，因為後續兇手一定會再犯案，隱瞞案情還不如公開案情，讓市民多加註意防範，尤其是家裡有孩子的，儘量不要讓孩子單獨出行。
與此同時。
STF會議室內。
關於小丑童謠案的資料，堆積如山地擺在桌面上，從二十年前第一起案件到現在，一共23起案件。
眾人正在討論案情時，韓傑突然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個信封。
“老大，你看……”
顧長安接過他手中的信封，信封表面畫著一個小丑笑臉。
眾人臉色驟變。
顧長安拆開，硃紅的字映入眼簾——
【叮咚，叮咚，
郵遞員送來了禮物，
你的禮物嗎？
不是不是。
他的禮物嗎？
不是不是。
那是誰的禮物呢？
噢，原來是馬特姐姐的禮物。
裡面有頭顱、心臟以及我的手。】
末尾是一個小丑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