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和日麗,午後時光,隱士的領域。

“老師”

囚徒端著一杯南瓜拿鐵,走到正低頭研究什麼的隱士身旁,拿鐵被放在了桌旁,托盤碰觸到桌面,發出清脆卻不大的聲響。

囚徒藉著放下杯子的數秒,悄咪咪看了眼隱士手中的圖稿,不等他看清,那圖稿就被隱士放下,放置右手邊,這樣的動作,隱士雖倒也未刻意遮擋,但囚徒很識趣的不再去看。

“老師,這是您喜歡的南瓜拿鐵”

“我知道,您不喜歡實驗中有人打擾,我很抱歉……但您還沒有吃午餐,所以我自作主張做了這杯拿鐵”

隱士拿起筆,在另一張手稿上畫著些什麼,筆尖摩擦著紙張,發出熟悉的沙沙聲,對於囚徒的殷勤,他沒有表達過多的態度,甚至沒有給予這位的“尊師且乖巧”學生一絲目光。

但並未將囚徒趕至千里之外的態度,又給人一種,他正沉迷於研究,未曾注意外界,又或者是正處在等待對方繼續說下去的緘默之時。

不論是二者中的哪一種,囚徒的選擇是——繼續殷勤。

“老師,這幾日在您這兒的時光,是我來到莊園後,從未有過的感覺,很安心”

“難以想象,還能繼續和您一起研究,我真的非常高興”

“不知道是不是,老師這裡的床睡起來更舒服的緣故,昨晚又做了個好夢”

“嗯,對了,那杯拿鐵,還請老師趁熱喝”

“不知道老師有沒有注意,今天的天氣特別好,陽光……”,囚徒一頓。

“我是不是又話多了,抱歉,老師”

囚徒閉上了嘴,筆尖摩擦的沙沙聲也在數秒後,隨之停下。

“說完了?”

隱士放下手中的筆,用餘光掃了眼囚徒愧疚的點頭模樣。

“聽你的話,這幾天,休息的不錯?”

“嗯,比在求生者那邊好”

“好好休息,明天,我們的實驗,開始”,眼下的實驗比預料中要難纏了些,多花了一日時間,隱士看向那離他實驗道具遠遠的咖啡杯。

“以後,不必浪費時間送這些東西”

“那這杯?”

囚徒肉眼可見的沮喪,像是精心準備送出去的禮物,被人當場丟掉。

“我會喝”

囚徒眼前一亮。

“那我不打擾老師了,老師請繼續研究”

囚徒佯裝離開,實則打算躲在門口偷聽裡面的動靜。

這杯南瓜拿鐵,是他精心準備的,只要隱士喝了,哪怕一口,必死無疑。

屋內,隱士重新拿起手稿,寫寫畫畫,莫約過了一個小時後,他側目凝望著棕紅色的房門,十秒左右,他起身走向桌邊,端起那已經涼透的南瓜拿鐵。

屋外,囚徒腳都站麻了,好容易聽到裡頭傳來一點動靜,立刻將耳朵貼上門。

嘭——

幾乎是在他把頭貼上門的下一秒,屋內傳來瓷器掉落在地的聲音。

囚徒一顫。

成功了?!

等等,不對!如果成功了,不應該只有瓷器掉落在地的聲音,還會有隱士倒地的聲響。

所以這聲音是?總不能是實驗的聲音吧?

“嘶”

隱士的聲音驟然響起,回答了囚徒所有的困惑。

“手滑了”

隱士語氣平淡,像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說給某個人聽。

“……”,囚徒沉默。

這個老沙蝗真的虛,連個杯子都拿不穩。

真是高估他了。

隔了一道門,屋內,隱士戴著深色的手套,拾起地上的杯子碎片,地面上沒有半點水漬殘留。

隱士的側身後方,一盆綠植盆栽正緩緩懨下“腦袋”,盆內的泥土上還積攢著少許深褐色的液體,那原本存在於杯中的拿鐵,此刻正不斷滲透入土壤之中。

隱士隨手將那堆碎片,丟入廢棄的實驗材料堆中,對那盆枯萎的盆栽,也同樣不再做多餘的理會。

他重新坐回桌前,繼續實驗,猶如剛才的一切都不曾發生。

浪費時間的無意義糾葛沒有任何價值。

整個過程中,唯一多餘的舉止,大概是,隱士又看了眼棕紅色的房門,隨後,加快了實驗的步伐。

……

克雷伯格賽馬場。

賽馬場的地點,位於約瑟夫領地的側後方,過了賽馬場便是破輪的居所,但威爾三兄弟今日負責看守,並不在自己的領域。

總的來說,賽馬場,地處偏僻,人跡罕至。

“先生,有點……太高了”

卡爾在約瑟夫的幫助下,嘗試騎上一匹棕色的馬匹,上去時不覺得如何,坐定後,那種離地的無重心惶恐感卻逐漸生根發芽。

二人在別墅的各處拍了許多照片,午飯後,約瑟夫提出,來賽馬場一遊,卡爾欣然同意。

賽馬場中有可騎乘的馬匹,也有馬車,但卡爾第一眼便被眼前的棕色馬匹吸引,想要試試騎馬,故而,便有了當下的一幕。

“別怕,有我扶著,不會摔下來的”

約瑟夫將韁繩遞給馬上的卡爾,安撫馬匹、扶他上馬的動作,似乎十分嫻熟。

“來,握住韁繩,試試看,放輕鬆”

卡爾雙手緊攥住韁繩,掌心微微冒汗,他選的這匹馬貌似很乖,自他上馬後始終不曾大幅度的奔走,不適期很快過去。

“先生,我準備好了,您可以鬆手了,我想自己試試看”

“好”

意料之外,約瑟夫沒有做過多的勸阻,他笑著看著卡爾,坐上了一旁由黑馬拉著的馬車。

“我會在卡爾身旁”

“謝謝先生”

卡爾夾緊馬腹,在御馬一事上,他似乎有天賦,不像初學者,馬兒很快隨著他的動作平穩前進,速度並不快,但足以讓揚起的微風打在臉上。

約瑟夫的馬車也同樣前進,伴在卡爾的身旁。

“先生”

“嗯,我在”

“騎馬,似乎比想象中要簡單,而且也……”,卡爾目光眺望著遠方,像在思考,“讓人覺得很輕鬆”

“嗯,卡爾在騎馬一事上,很有天賦……”

“小心!”

“先生!”

咴咴——,卡爾身下的馬兒發出一聲長鳴。

棕馬突然失控,極速向前方的小山坡奔去,卡爾猝不及防,劇烈的顛簸襲來只一瞬,他的重心向後方倒去,半個人直接被甩出馬外,但一隻手還緊緊攥著韁繩。

“鬆手!我接住你!”

約瑟夫的聲音被耳畔的破風聲吹散。

卡爾隱約聽見“鬆手”二字,下一刻,毫不猶豫鬆開了手。

約瑟夫在發覺棕馬失控的瞬間,以最快速度駕駛著馬車,拉近與棕馬間的距離。

最後幾米時,約瑟夫一躍而上,騎上黑馬馬背,在卡爾鬆開手,即將落地的剎那,接住他,將人抱入懷中。

一切發生不過數秒之間。

卡爾入懷的瞬間衝擊力,讓二人雙雙從馬背上滾落,約瑟夫護住卡爾的腦後,在有些泛黃的草地上滾了幾圈,華美的禮服沾上一身泥濘雜草。

“受傷了嗎?有沒有哪裡痛?”

總算安全的停下滾落,約瑟夫正位於卡爾上方,他緩緩抬起頭,一手撐著地面,一手還扶在卡爾的腦後,眼中眸光閃爍。

他身下的卡爾,面上褪了幾層血色,二人緊貼著彼此,都能感覺到對方胸膛裡劇烈跳動的心臟。

此刻的姿勢曖昧,但約瑟夫顧不得這些,腦海中只想著身下人是否受傷。

“我沒事,先生是不是受傷了?”

“我也無礙”

除了心中的驚魂未定外,其餘,確實沒有半點受傷,只是髒了衣服。

約瑟夫扶著卡爾站起,細細打量他身上的每一個角落,而後鬆了口氣,心有餘悸的看著眼前人。

“先生,您好像有東西掉在地……”

某樣反光的小東西,躺在草坪上,臥在太陽中,明晃晃的展露出來,卡爾原想自己撿起,但微微側頭,躲過那反射的強光,看清著光下藏匿的物件時。

卡爾愣了。

那是一枚刻著盛開的黃玫瑰的胸針。

“是我的胸針”

約瑟夫彎腰撿起,正要放入內側的衣服口袋,卻發現卡爾的目光一眨不眨盯著他手中的胸針。

約瑟夫停下收回的動作,將胸針放在掌心。

“先生,這個胸針,我可以看看嗎?”

“當然”

卡爾小心翼翼拾起約瑟夫手中的胸針,那胸針的質地、圖案等,越看越像和自己丟失的那枚是一對。

“先生,我曾經也有一枚胸針,和您這個很像很像”

“卡爾的,是含苞待放的黃玫瑰胸針,對嗎?”

“唉?!”

約瑟夫輕笑,“在疑惑我怎麼知道的嗎?因為那枚胸針,原本就是我贈予卡爾的”

卡爾震驚,卡爾失語,那當年前往莊園的原因,此刻在腦海中撥雲見日,絲絲分明,變的格外清晰。

他是來找一個人的。

一位喜歡黃玫瑰、攝影的貴族先生。

這些特徵,在莊園裡,僅此一人,他的眼前人——攝影師,約瑟夫·德拉索恩斯。

“卡爾,那日暴雨中未曾說完的話,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繼續了”

“您是說……為什麼知道我叫卡爾的事情?”

“嗯,以及我們的全部的過往”

……

十三年前。

某處偌大的私人莊園。

冰消雪釋,春意盎然,綠色的枝椏隨風敲打二樓的一間窗戶。

吱呀——

窗戶從內被輕輕推開,春日的涼風夾雜著泥土的潮溼,一擁而入,奔向溫暖的室內。

壁爐中,火焰在其中噼裡啪啦尋找各自的旋律。

牆壁之上,掛著一張色彩濃烈的肖像畫,畫上,一對雙胞胎兄弟站在年輕的夫妻中間,面帶微笑。

風吹起窗邊少年鬢角的一縷亂髮。

少年抬手,將那縷銀絲別在耳後。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漸行漸近,直到吱呀一聲房門推開,那發出匆忙步調的人,才緩下步伐,走向那窗邊之人。

“早上好啊”

來者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富有活力。

約瑟夫側身,狡詐的春風再度趁亂吹起他的鬢髮,少年的眸中閃爍著任何顏色亦無法描繪的喜悅。

他露出笑意,輕快的回道:

“早上好,克勞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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