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

“阿爾瓦,我的朋友,如果連你都否定我的研究,我真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誰能理解我”

囚徒的父親——赫爾曼,他垂下的手中,緊攥著幾張邊角已泛黃的手稿,那張與囚徒七分相似的臉上,展露出易碎的頹然面容。

“永恆的完美機器是不存在的,我們的實驗存在風險,可能導致未知的、你我都無法承擔的後果”

“赫爾曼,這項實驗,應該被終止了”

尚且年少的青年,放下手中的照片——他同赫爾曼的合照。

阿爾瓦抬眸,一如之前那般勸說,多次實驗的失敗,讓他隱隱感到不安,一個念頭告訴他:該結束了。

或許是少年的聲音太過讓人絕望,又或是心裡某處的慾望渴求蠢蠢欲動,赫爾曼聲音顫抖。

“不,它是存在的!永動機,它一定存在!”

“阿爾瓦,你是錯的,我會證明,你是錯的!”

赫爾曼摔門而去,頭頂的燈泡泛著昏黃的光,摔門的衝擊力使它微微搖晃,不安的閃爍著,屋內,忽明忽暗。

阿爾瓦依舊維持著赫爾曼來時的坐姿,但那緊盯著門外的雙眼,預示著他此刻的內心並不像表面那樣平靜。

窗外一道驚雷劃過。

今晚會有暴雨吧。

“出事了!爆炸了!著火了!”

當街頭傳來驚呼。

阿爾瓦才知道,一場大火比暴雨來的更快。

阿爾瓦趕到時,實驗引發的大火已吞噬了一切,濃煙散盡,故友已逝。

唯一剩下的只有他手中,零星數張赫爾曼留下的記錄和手稿。

多年後,阿爾瓦成為城中有名的發明家,赫爾曼的其餘手稿,一部分毀於那場大火,但也有一部分,流散於世,出現在各個拍賣會上,全部被他以高價買下。

這些故友遺留之物,被他小心封存,聊以緬懷。

此外,永動機的研究,他已不再繼續,亦不想讓他人沾染,引發更多的悲劇。

赫爾曼的手稿,再次出現,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

那日,一位少年敲響了他的房門。

少年的手中,拿著赫爾曼的手稿,那張與赫爾曼極為相似的面容,如朝陽般富有活力,讓阿爾瓦多年波瀾不驚的眼中劃過一抹流星。

少年驚豔於他的才華,想拜入他的門下,從不曾收徒的阿爾瓦以“那份手稿”為代價,同意了少年的請求。

阿爾瓦不曾詢問過他的身份,或許內心深處早有答案,但一切都未曾說出口。

少年成為了他的愛徒,也是唯一的徒弟。

愛徒誠摯勤勉,青澀的面容,總在看到他時,糯糯的道出一聲“老師”。

“老師,今天有人稱呼我為‘小洛倫茲’了!”

“嗯”

“能成為老師的徒弟真好”

“嗯”

“老師,您的這項發明也太棒了!小型監視器?太酷了!”

“嗯”

“老師,我想進行關於永動機的研究”

“嗯?”

阿爾瓦將一切傾囊相授,可少年卻對永動機情有獨鍾。

他多次勸阻,少年如曾經的摯友一般,對於永動機,著魔般沉迷。

創造一種不消耗能量而永遠做功的機器,就如同把你困在一段永無盡頭的夢,永動機的幻像,在看似靜默的思想中,不斷傳遞,那本該在上一代中燃盡的手稿,又在下一代中冒出了餘溫。

阿爾瓦未曾料想,那些被小心收藏起來的手稿,會被再次翻出——被自己的愛徒,赫爾曼的兒子找到。

阿爾瓦同盧卡第一次發生爭執。

儘管,盧卡才是全程輸出的那位。

師徒之爭很快成為眾人的談資,阿爾瓦不願辯白,但輿論早已在城市的每個角落發酵,局面愈演愈烈。

“阿爾瓦,我的朋友,如果連你都否定我的研究,我真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誰能理解我”——赫爾曼的話,成為了他的夢魘。

他不願回想那些過往,也不知如何為自己辯白,或許一切都是無意義,就像那虛無的永動機。

盧卡又一次同他發生爭吵時,沉默讓他看上去,依舊像是在迴避與認可那些莫須有的罪名。

“阿爾瓦,你會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

青澀的少年,將他按在書架上,那被仇恨包裹的眼睛,已不復來時般清澈。

當晚,阿爾瓦獨自進行實驗時,意外發現自己的部分實驗手稿莫名丟失,此外還有一些記錄客戶資訊的交易檔案也消失不見。

“洛倫茲先生,經初步調查,嫌犯,可能是你的學生”

當調查員將失竊的分析結果告知阿爾瓦時,他下意識的否認。

“不,不會是他”

“或許,是我自己不小心遺落了”

“請不必再深入調查了”

“抱歉,讓你們費心了”

調查員離去,阿爾瓦獨自一人坐在屋內,窗外淅淅瀝瀝下著小雨。

“我或許,應該找個機會,同他好好聊……”

砰!

未說完的話,消失在火光裡。

一場如同多年前的爆炸,結束了一切。

他的學生“成功”達成了他的復仇。

……

阿爾瓦用第一人稱,將那段盧卡未曾知曉全貌的過往簡略闡述。

“以上,就是你想要知道的真相”

“你父親的事,我很抱歉,唯一遺憾的,是那日,沒能勸他放棄永動機”

盧卡呆滯在床邊。

“……你是怎麼逃出爆炸的?”

“我沒能逃出來,再睜眼時,我被告知,一位慷慨的神救下了我,神賜予我新的力量,以及不再被他人紛擾的新生”

“意思是……您死了,但被複活了?”

“嗯”

“那之後?”

“後來,我選擇留在這座莊園,在這裡,我可以安靜的做我喜歡的研究”

“也不會有要殺我的徒弟”

“在昨日碰面前,我是這般想的”

隱士平靜的看著囚徒。

兩人來到莊園,都有一段時日了,但都沉迷於自己的研究,不然,稍加打聽,早就能知道彼此的存在。

囚徒沉默。

隱士同樣沉默。

“老師,我很抱歉”

良久後,盧卡率先開口。

“我不知道永動機……會是這樣,它曾是我父親的夢想,也是我的夢想”

“我一直以為,是您想要奪取屬於我父親的才華與成就”

“我……爆炸,火災,這些,我很後悔”

盧卡低下頭,又抬起頭,仰望著隱士,欲言又止。

“您肯定很恨我”

“你是我的學生,言傳身教,我不會恨你”

隱士清咳兩聲,在他冷淡如水的眼眸下,他的學生,抱住了他的腰。

“老師,請您允許我,繼續同您學習”

“我知道這樣的請求,有些厚顏無恥,但我想盡可能的彌補些什麼,為您做些什麼”

“請您允許”

盧卡在他的懷裡仰著頭,清澈的目光似乎在這一瞬間又回到了當年。

隱士沒有回應。

只是掌心緩緩落在囚徒的頭頂,揉了揉,表達默許。

“謝謝您!老師!”

盧卡激動的將頭狠狠埋進隱士的胸口。

“謝謝您!”

“嗯”

盧卡埋進胸口中的神態,並不像語調那樣明媚——沙蝗!尺蠖!螽斯!你說的,我一個字都不信!

什麼“小洛倫茲”,我怎麼可能會為這種稱號而開心!

我的回憶裡,可沒有你說的這些!

我會再找到機會的,找機會殺了你,還有你說的那個所謂的“神”。

永動機,我絕不會放棄!

目光自下而上,孤言少語的隱士內心同樣豐富,和那處事不驚的神態形成鮮明的對比——我親愛的學生,還有件事,我未曾告訴你,從爆炸被救那日後,我明白,公式和倫理永遠無法推及人情。

我不再需要徒弟。

但,我或許需要一個“研究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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