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老師上午好!”

文木也來的非常快,因為《我不是藥神》的緣故,姚東不由多看了幾眼這小夥。

這貨雖然和呂邢一樣戴著眼鏡,可明顯要鬆弛的多,穿的是件灰色高領毛衣加黑色夾克,一點都不像是參加面試的裝扮。

“坐。”

李文揚了揚手中的資料,笑問:“你怎對北電的導演系這麼執著?”

他手裡的資料上面清楚的寫著,對面小夥從08年開始考北電導演系的研究生,已經失利3次,正在準備第四次。

“我喜歡拍電影,在導演系我能學到更多。”

“你本科讀的就是編導系,真想學東西,導演進修班就夠用了,你這麼執著,是想混圈子,還是?”李揚存心刁難。

“我沒想那麼多,就是喜歡拍電影。”文木也依然澹定。

“是真喜歡拍電影,還是喜歡拍完電影后帶給你的東西,比如說名利?”姚東笑問。

“……”

一直挺澹定的文木也略微有些錯愕,導演如果沒有名氣,哪有投資人投資?再怎麼喜歡拍電影,那也不能和某些撲街的網文作者一樣為愛發電吧?

他瞅了眼姚東,笑道:“我喜歡拍電影不是因為名利,但我也喜歡名利,畢竟只有出了名,我才有機會真正拍部電影;有了利,我才能一直拍電影。”

“追名逐利是本性,不忘初心就行了。”

姚東笑了笑,接著問:“萬一今年還是沒考上,有什麼打算麼?”

“繼續拍片學習,明年再考。”

文木也的笑容多少有點尷尬,08年那會,他壓根沒想過自己會倒在文化成績上,可連續被同一塊石頭絆倒了三年,屬實是有點難為情。

“《金蘭桂芹》帶來了麼?”姚東點頭。

“這呢。”

說著,文木也就從包裡掏了個隨身碟遞上,笑道:“年前就已經剪輯好了,準備就今年再衝衝獎,攢點名氣,爭取下一部的機會。”

“考慮過拍網劇麼?”

李文接過遞給李揚,隨口問道。

“以我目前的能力很難把控一部連續劇,我打算繼續拍短片沉澱沉澱自己,有機會的話,再試試長片電影。”文木也婉拒。

這個問題的答桉,是進來之前就想好了的。倒不是有那麼看不上網劇,而是因為剛剛從猩玉坤口中得知,就算拒絕拍網劇一樣會得到機會。

“先看看你的短片。”

“……”

文木也再次錯愕,怎麼不給我看劇本呢,難不成我剛說錯了什麼?想問,卻又不敢,只能默默等待。

“嘩嘩譁!”

三個人看著看著,不禁都拍起了巴掌。

《金蘭桂芹》的學生氣依舊濃郁,畫面晃動,打光基本是自然光,兩位老人演技稚拙,構圖也不夠精緻。

但文木也對生活細節的精妙捕捉,是真的強。

公交車上開關窗拉鋸戰那段,金蘭一句“風吹我受得了嗎”,不僅讓老人形象更加鮮活,還將其個體感受化為集體共同體驗。

結尾處金蘭說出“留下陪我嘮會嗑吧”一句的面部特寫鏡頭中,其眼裡隱有淚光,而在桂芹答應後再次給出金蘭的反應鏡頭,她佈滿皺紋的臉上閃現出短暫的滿足,卻更凸顯出老人們所承受的習以為常的寂寞。

而且短片處理情緒與呈現社會命題的方式非常好,哀而不傷、以喜襯悲,不像某些個導演,只要和現實有關,就TM知道聲討、批判!

《石頭》關注的是拆遷,這部聚焦的是空巢老人,現實主義風格都很明顯,而且都只是讓觀眾看到慘,卻感受到不到慘。

“我看這編劇也是你自己,下部作品有想法了麼?”李文笑問。

文木也自信點頭,緩緩道:“我瞭解到一些唯族青年在融入城市的過程中,會遇到很多與他們信仰、傳統習俗存在衝突的事情,我想把其中一部分東西呈現出來給大眾看看。不過,這個題材比較敏感,我想考研之後,再做嘗試。”

“行。”

李文給他遞上一張名片,道:“回去好好備考,以後拍片要是缺資金,劇本可以直接拿給我審。當然,過審方面要是拿不住的地方,也可以聯絡我。”

“謝謝。”

文木也略顯興奮地接過名片,李文可不是一般的著名編劇,還是青雲內容總監。

他收好名片,又看向姚東面前的材料,問:“那劇本?”

“呵呵!”

姚東忍不住笑出了聲,輕輕敲打著材料,道:“這不適合你,你有你自己的風格,回去自己好好寫劇本,期待你的新作品,希望你能一直不忘初心。”

認可自己的風格,還期待新作,這種感覺讓文木也大為無措好一陣才支吾道:“那,那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嗯,回去吧,注意安全。”

他擺了擺手,可馬上叫住對方,道:“對了,還有件事,你要有興趣的話,可以和我們簽約。”

“啊?”文木也一怔,前邊的人也沒說簽約這回事啊,問:“青雲不是沒有經紀業務麼?”

“不是經紀約,是專門針對你這樣有潛力的新人導演的專項扶持計劃,合同期限內我們會給予裝置、服裝、道具、場地以及部分資金的支援,你如果有興趣,吃過中飯就可以聯絡他倆。”

“謝謝!謝謝!”

文木也連連道謝,對於新人來說,傻子才沒興趣

待他出了門,李文就問:“怎麼,《慧眼》準備給呂邢拍?”

“不還有個郭凡呢麼,吃完飯再說。”姚東笑道。

《慧眼》對於現在的文木也而言就是個雞肋,《石頭》已經讓他初露鋒芒,《金蘭桂芹》會讓他更上一層樓。

猩玉坤有自己的《心事》要寫,祝東檸也能自己獨立執導,只要他們願意,就能立馬執導網劇或者長片,根本沒必要再拍什麼微電影。

所以《慧眼》要麼給呂邢,要麼給郭凡。沒辦法,這兩都太籍籍無名了!

不管是正常網劇,還是燒錢的科幻題材,姚東可都沒打算就青雲自己花錢。這兩如果不能整出點名氣來,以後的專案還怎麼拉投資?

“我倒是覺得呂邢和祝東檸最靠譜,這個文木也的能力倒是不錯,可就怕他以後文青起來。”李揚笑道。

“要不然我給他名片幹嘛。”李文得意道。

姚東調侃道:“《鋼的琴》還沒上映呢,你就虧怕了?”

“那可不!你要不聽我的,《狩獵》估計也得虧。”李揚笑道。

《狩獵》由於取景都在境外,演員也基本是海外的,製片成本接近五千萬,就算票房達到預期的兩千萬美金,也不過只是剛剛保本而已。

“一開始就沒想著賺錢,幹嘛非得折騰我。”

“唉,我年終獎哪受的了一年虧兩部。”李揚故作嘆息。

“那你也別打我主意。”

“……”

三人說說笑笑的走出了會議室,路過休息室時,又喊上了早早等著的郭凡。

姚東見他打完招呼之後,依然拘謹,便笑道:“我看你本科讀的法學,研究生讀的是管理,怎麼不當製片,想著當導演呢?”

“學了製片之後才發現,找錢、組局都不是我能搞定的。而且我最想做的科幻片,不僅沒人願意投資,感興趣的導演都沒幾個,所以我自己學起了導演。”郭凡靦腆道。

“噢?那要是以後沒人願意投錢給你拍科幻片呢?”李揚笑問。

“那就賺錢自己投自己。”

“知道國內為什麼沒人做科幻片麼?”姚東問。

“都怕虧錢。”

郭凡按開電梯門,接著道:“以目前國內電影工業化程度,想做科幻肯定得請國外團隊,成本很高,但我們的電影基本又只有國內市場,風險很大。”

他頓了頓,道:“就像《誅仙》,如果沒有藤訊遊戲那邊的收入,就得虧不少錢。好的科幻片,成本比《誅仙》可能還要高,賺錢的渠道卻少了很多。”

“那你還捨得拿自己賺的錢投,就不怕打來水漂啊。”李揚又問。

“等我賺夠錢的時候,市場肯定比現在更好,而且國內電影工業化程度說不定都已經追上了好來塢,虧錢的機率也就沒這麼大了。”

“想的倒是挺美的。”姚東笑了笑進入電梯,問:“劉慈欣的小說有看過麼?”

“青雲要拍科幻片了?”郭凡興奮點頭。

“才開始計劃,我準備找些有實力、志同道合的導演,組個大局。”姚東笑道。

“……”

郭凡瞬間就蔫了,自個兒短片都還沒拍過,怎麼也算不上是有實力的導演啊。

姚東見他臉色不太對,拍了拍他肩膀,笑道:“我沒打算全部請國外團隊來做,那樣對我們自己的電影工業化發展沒什麼推進作用。你要是有興趣,可得抓緊時間提升實力。”

“好!”

郭凡再次精神,問:“你們什麼時候啟動專案,打算拍哪部小說?”

“早著呢,先吃飯!”

……

下午兩點多種,郭凡急匆匆地擠上了地鐵。

就在剛剛,姚東不僅把《慧眼》交給了他,還讓他與青雲簽約。

與呂邢不一樣的是,他自己有些積蓄,可以直接以導演工作室的方式與青雲簽約,所以他還得去籌備自己的導演工作室。

而姚東則趕往北池子大街,錄製婚禮上的唱的《勾指起誓》、《陪你度過漫長歲月》、《Marry You》。

沒辦法,這幾首歌不僅網友催的急,qq音樂和索尼音樂也整天催命似的。

姚東在家錄歌,安老師卻和唐燕母女、一條狗、一隻貓,在郊區踏青。

“為什麼兩個爸爸都不陪我出來玩啊?”笑笑噘嘴。

“爸爸他們要上班的啊。”唐燕摸著閨女的頭,道:“等到週末,爸爸就有空陪你了。”

“別人的爸爸都不用上班啊。”笑笑不服氣地指著不遠處的一家三口,道:“兩個壞爸爸,我不要理他們了,你們也不準理他們!”

“鵝鵝鵝鵝鵝鵝……”

“你這沒良心的。”哭笑不得的唐燕捏了捏閨女的臉,故作兇狠道:“爸爸不上班的時候,不也經常陪你玩麼。”

“良心是什麼啊?”笑笑一臉無辜得看著安老師。

“呃……”

安老師咬著嘴唇,想了一會,把小姑娘攬進懷裡,捂著她的胸口問:“這個是心知道吧?”

“嗯!”

“良是好的意思,良心就是好心。”安老師看向唐燕,道:“媽媽說你沒良心,是因為你故意不理爸爸,讓爸爸難過,明白嘛?”

“……”

笑笑迷茫地掃了掃兩個媽媽,樂呵呵地朝著狗子撲去。

“唉,好難啊!”安老師無能嘆氣。

“怎麼,你不會怕了吧?”

“嗯,好怕我教個傻子出來啊。”

安老師一臉憂傷,一想到自個孩子未來傻里傻氣的樣子,腦殼就嗡嗡疼。

“沒事的啦,耐心多教幾遍就好了,再說不還有東哥呢麼。”

“嘁,他以後指不定多忙呢。哎,你說我去報個培訓班怎麼樣?”

“什麼班啊?”

“老師啊,就專門教小孩的幼師。”

“傻了吧你!”唐燕給了她一下,笑道:“哪個幼兒園的老師能比東哥厲害啊,哎,你和他說說,讓他教笑笑練琴和外語唄,反正他又不上班。”

“我也可以教啊,哎,你什麼意思啊!”

安老師見她一臉戲謔,直接就動起了手。

“哈哈,我不是怕你被笑笑氣的不敢生了麼。”

“我才不會!”

……

夜,睡覺之前。

折騰了倆小時,累的不行的安老師枕著老公的胳膊,小手在那堅實的胸脯上輕輕畫圈。

“老公,睡著了?”

“嗯。”他用鼻子哼出一聲。

安老師擔心他真的睡了過去,小手便往下一握,道:“先別睡,有事問你。”

“嗯?”他把她攬進懷裡,問:“想再來一次?”

“滾!”她手一鬆,又輕輕給了他一下,問:“你說我下個月能懷上嗎?”

“不知道。”

“你不神運算元麼。”

“算不準。”

“不行,你必須算!”她臉貼臉的追問。

“多來幾次,下個月肯定能懷上。”

“我再歇會。”

說著她就背靠著他窩進了他的懷裡,問:“我們以後都教寶寶什麼啊?”

“怎麼突然問這個。”他把她緊了緊,道:“想學什麼教什麼唄。”

“嘖!”她稍微挪了挪身子,避開了那團火熱,問:“寶寶要是隻想玩,什麼都不想學呢?”

“那就陪他玩。”

“不行,會變成傻子的。”

“可以寓教於樂的麼。”他在她頸肩親了一口,問:“今天又被笑笑難著了?”

“唉,我今天回答的所有問題她沒一個聽懂了的。”她嘆氣。

“小孩子麼。”他再次把她緊了緊,道:“再長大一點就好了,你之前在滄海教的那些學生,不都挺懂事的麼。”

“也有調皮搗蛋,嘖,我再歇會兒,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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