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心理醫生都救不了我
三月份的廣州，不冷不熱，卻很潮溼，空氣中都飽滿著水汽，對於鼻子不通氣的人而言，這種天氣是真的很要命。
楊密還在醫院掛水，就感覺呼吸不暢，臉上發癢。拿起鏡子一瞅，雙腮翻紅痘痘隱約可見，要不是護士小姐姐說這是正常情況，她都懷疑是“拔牙”後遺症了。
“別看了！先喝點粥。”
趙若瑤不知什麼時候走到她傍邊，手裡還提著朔料袋，說話間，已經從裡邊取出了一份打包盒。
“嗯。”楊密應了一聲，收起小鏡子，問：“蔣辰淏呢?”
“回深城了。”
趙若瑤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白粥，遞到她嘴邊，道：“今晚的首映宣傳，你撐著去亮個相，我好安排通稿。”
楊密本就鬱悶，一聽這話，頭輕輕一歪，避開勺子，道：“你是怕別人不知道我現在多醜麼。”
“誰感冒的時候不醜?不帶病去賣賣慘，粉絲哪知道你有多辛苦，同行又怎麼知道你宣傳有多敬業！”
“……”
楊密無言反駁，委屈巴巴的接受起了投餵。
她今年確實是挺辛苦的，現在不過是3月，她就已經跟了三部電影、兩部電視劇的宣傳，接下來還有五部電影要宣傳，還要拍《小時代》、《盛夏晚晴天》……
“你昨晚找蔣辰淏要《猩球崛起2》的角色了?”趙若瑤問。
“不想提他。”
回想到昨晚晚的被鞭笞，楊密頓感委屈，又道：“說什麼給再多錢好來塢都不會用我，景恬不就是硬用錢砸的麼？他就是捨不得花錢！”
“他是生意人，能幫他賺到錢的專案，他才會幫忙。”
趙若瑤很是委婉的提點來一句，又舀了一口粥，數落道：“景恬幫趙紋卓發的微博那麼委婉，你幹嘛非得在媒體面前說那麼直?現在好了，香港那邊資源不好拿了吧。”
“誰稀罕那些打醬油的角色！”
楊密嘴硬了一句，又道：“《大武當》還沒上映我能不幫他麼?而且甄志丹脾氣本來就不好，我也沒說他壞話啊！”
“唉！”趙若瑤嘆了口氣，道：“你以後還是把我給你的稿子好好背背熟，別再胡咧咧了！”
她並不發對楊密幫著趙紋卓說話，可說話的方式有很多種，就比如景恬二月發的微博：“理解卓哥和露露姐跟我講的那些委屈，事實就是事實，讓謠言不攻自破吧!”
既幫趙紋卓說了好話，又沒把甄志丹得罪死。
楊密倒好，在媒體面前侃侃而談：“我是站在卓哥這邊的……”
力挺趙紋卓，也沒必要第一句就把甄志丹給得罪死啊。
尤其是現在事情越鬧大，儼然發展成了香港演員VS內地演員的PK。楊密以後就算還能再拿到香港的資源，付出的代價也得比之前大的多。
“邊蕭蕭那事，你可別跟著瞎湊熱鬧！”趙若瑤再次叮囑。
“知道知道。”
楊密很是不耐飯的應允，轉移話題：“汪總昨天去香港幹嘛打聽到了麼?”
“沒，蔣辰淏也不知道麼。”
“都說別提他了！”
……
“一一！”
“來，太外婆抱。”
“哇！”
“太奶奶抱。”
“哇哇！”
“哦哦，爺爺抱一下總行吧?”
“哇哇哇！”
“說好2月底回，這都4月份了！以後你們愛去哪去哪，一一必須留家裡。”
“就是，帶著個孩子滿世界瞎跑啥！”
四月的第一天下午，在外邊可勁熘達一圈的兩口子，乘坐“茜茜公主號”降落在了京城機場。一行人才進到公務航站樓，就被等候多時的家人門團團圍住。
已經認不出自個親人的一一，不管被誰碰到，都抓著自個老爸衣服用哭聲表示反抗。幾番嘗試無果的奶奶、外婆，先後對著兩口子輸出。
“寶寶，來媽媽這。這是太外婆，這是太奶奶……”
笑眯眯的安老師，從傻樂的姚東懷裡接過閨女，給挨個介紹起了家人。
“怎麼還越長越像你了，一點都不像小東。”姚娜奇道。
“那還不好啊？茜茜比我好看多了！”姚東笑道。
“我先發個微博！”
“別，我還想多清靜兩天呢。”
姚東攔下自個姐姐，又問自個老爸：“最近沒人讓你約我吧?”
“老童想你幫忙把上影節給做起來，我說你還年輕沒那本事。”
姚豐頗為自豪的笑了笑，又叮囑道：“你可別上了他的當，上影節根本不是你這年齡能摻和的。”
“他也真看的起我！”
姚東聳了聳肩，忽地又想起什麼，道：“你可別告訴他我回來了！”
說著，又走到自個老媽跟前，道：“韓董那邊也幫我瞞著點，讓他自個急去。”
這個時候，但凡見著童崗、韓三坪，不管聊的是啥，有個東西指定是繞不開——國產電影的面子。
現在都四月了，國產片還只有一部《逆戰》破億，韓三坪早就急的不行了，再這樣下去，誰還敢把錢往這行業裡投啊。
上個月汪玉瑛剛從香港回京，就被韓三坪給找上了門。
韓三坪想將原定7月30上映的《黃金大劫桉》，與定在4月24上映的《邊境風雲》對換，提前給有些萎靡的國產電影市場鼓鼓勁。
拋開暑期檔相比4月份的種種優勢不提，就憑四月還有兩艘好來塢的“大船”，汪玉瑛就不肯答應他意見。
《黃金大劫桉》質量本就一般，憑什麼能在3D版的《泰坦尼克號》與耗資2億美元的科幻片《戰艦》的兩面夾擊下突出重圍?
韓三坪被汪玉瑛拒絕後，又打了姚東的電話，提前收到汪玉瑛通知的姚東接都沒接。
他的確是想中國電影越來越好，然而這種刺激市場的面子“工程”，對國內電影工業的推動，非但沒有積極作用，還會有副作用。
想當一部分流入影視行業的熱錢，其實是被《瘋狂的石頭》等小成本高回報的專案給刺激的。如果所有劇組都在追求“以小博大”，提升自己的電影工業，完全就是個笑話。
“你倒是會躲清靜！”
李欣敏沒瞟了他一眼，又朝著孫女拍手，哄道：“來，奶奶抱。”
“呀！”
一一的小手亂揮，彷若再說：我們還不熟，你別碰我。
“哈哈。”
安老師歡笑出聲，把閨女送到李欣敏懷裡，哄道：“不要那麼小氣麼，跟奶奶抱一個。”
“哇哇哇……”
一一朝著李欣敏邊上站著的姚東伸手，彷若再說：爸爸救我！
“奶奶抱一下，不哭啊，乖，爸爸牽著你。”
“這也太能哭了吧！”姚娜略顯嫌棄道。
“你那會我抱著都哭，就要你媽一個人。”
姚豐瞅了眼姚東，笑道：“他那會倒是不鬧騰，只要給口吃的，誰抱都不哭。”
“哭哭沒事的，姑姑讀小學了還因為打不到爸爸哇哇哭呢。”
姚東哄著閨女，還不忘把揭自個姐姐的糗。
“啪！”
姚娜給了他肩膀一下還不過癮，又揪著他的衣領，問：“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打哭！”
“32了還……”
“奶奶~”
安老師出聲打斷暴擊，摟著她道：“不就是沒抱著一一麼，到家慢慢抱哈。”
……
夜，紫玉山莊。
安老師回到房間，往老公邊上一趟，懶懶得伸了個腰，“呵……”撥出了一口長氣。
“怎麼了?”
姚東見她不吭聲，便把手伸進了他的秀髮，問：“我媽催著要二胎了?”
“她讓我幫姐找物件，我一個人根本說不過她和爸爸兩個人。”
她剛在李欣敏的房間聊了一個多小時，有5分多鐘聊的是一一斷N，其他聊的則全都是姚娜。
“以為什麼事呢，咱不幫也不勸就是了。”
姚東重新拿起《北平無戰事》的劇本翻看起來，今天是閨女斷N的第一天，一一在柳小麗房間過夜，他非常的不習慣。
“你不也答應姐姐幫忙勸他們的麼。”
她拍開他手中的劇本，鄙視道：“親姐姐你都忽悠，你還是個人麼。”
“哎。”他握著她的手，笑道：“假如我們老掉牙的時候，一一還不願意找物件，你急不急?能聽的進去勸麼?”
“呃……”
安老師咬著嘴唇，皺眉思考，忽地一巴掌拍他大腿上。
“幹嘛啊你！”他愣道。
她把他拽到自個身上，笑道：“要是一一也有個弟弟，弟弟長大能像你一樣照顧姐姐，只要她自己開心，我才懶得催她找物件。”
“我可不想再素十個月。”
他翻身到床上平躺，杞人憂天道：“萬一弟弟長大是個Gay，心理醫生都救不了我。”
“有病吧你！”她抓狂的揪著他的頭髮，道：“明天再去協和好好查查！”
“哎呀。”他翻身避開她的魔爪，道：“有幾個弟弟能像我一樣，又有幾個弟媳婦兒能像你一樣？”
“你可真自戀！”
安老師的語氣依然很兇，嘴角卻已微微上揚，又嘆氣道：“那到時可怎麼辦啊。”
“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做好父母該做的，其他的靠她自己唄。”
姚東側起身子，輕撫閨女食堂，問：“漲不漲?”
“有一點。”
“早說啊你！我幫你……”
……
4月15日，第31屆香港金像獎頒獎典禮在香港文化中心落下帷幕。
《桃姐》獨攬最佳影片、最佳導演、影帝、影后以及編劇五項大獎，成為名符其實的最大贏家，最佳男女配角則由《奪命金》包攬。
而以14項提名領跑的《龍門飛甲》則拿下了最佳動作設計、最佳美術指導、最佳剪輯、最佳視覺特效、最佳音響效果。
最可憐得是13項提名的《讓子彈飛》，就拿了個最佳服裝造型，就這還是沾了德高望重的張叔平的光。
這樣出人意料的結果，在《桃姐》中有份出演的詹銳文率先在微博上為《讓子彈飛》抱屈，炮轟評獎機制，認為支援香港電影不應以“喜歡”“支援”“鼓勵”作為成就的標準。
汪玉瑛見此情形，也懶得再去找媒體寫通稿，直接就給詹銳文送上了熱搜。
而到了16號的晚上，從來只在微博裡聊潛水的香港導演歇會會長爾東昇，也忍不住開腔：
“破個例，談一下電影！我在金像獎評選事務小組呆過（非評審，只是檢討及改良選舉事務），也當過副主席，對這個獎一直是支援和包容，甚至偏幫。但這此之後，心裡起了點疑問…如果這獎只有感性但失去了專業，會變成怎樣？…董事局成員必需深思！”
這次汪玉瑛連安排熱搜的錢都給省了，心情大好的她，買了個洋娃娃便直奔紫玉山莊。
“你這恢復的也太快了！”
她進到客廳洋娃娃都沒放下，就摟著安老師亂摸，問：“你這都怎麼減的啊?”
“呵呵。”
安老師嬌笑不止，在地上陪閨女玩耍的姚東卻打擊道：“你管不住嘴又邁不開腿，告訴你也沒用啊。”
“健身房練的?”
“不全是。”
安老師微笑否認，道：“還有游泳、練劍，飲食也有控制，等會我發你微信，不過飲食得讓林姨給你單獨搭配。”
“那算了，我有一頓沒一頓的，她根本搭配不了。”
汪玉瑛無奈聳了聳肩，俯身把洋娃娃遞到一一面前，逗弄道：“喜不喜歡啊?”
“哈哈。”
一一的小手明明沒夠著，去一直在抓。
“那我抱一下行不行?”
“呀……哇哇……”
汪玉瑛才伸手，躺著的一一就往姚東身邊翻，被她抱起又用哭聲反抗。
“你和她又不熟，惹她幹嘛啊。”
姚東接過閨女，剛放回地毯上，她的哭聲就停了。
“這也太怕生了！”
汪玉瑛聳了聳肩，Pia地坐在沙發上，笑道：“你倆歇的也夠久了，明天真不去《邊境風雲》首映出出風頭?”
“幹嘛非得打我兩主意。”
安老師出聲拒絕，給她遞了瓶水，挨著她坐下，笑道：“我們真要去了，以後的《失戀33天》、《黃金大劫桉》是不是也得跟著去啊。”
“那不是你倆風頭夠大麼。”
汪玉瑛擰開水喝了口，幸災樂禍道：“這兩天金像獎的新聞應該看了吧，愣是把《邊境風雲》的版面給搶的一乾二淨。”
“版面再多也幹不過那倆‘大船’啊，我們在微博幫著吆喝一聲就得了。”姚東笑道。
程爾雖然是大竹峰計劃中的導演之一，可他壓根不是什麼新人，又有寧號帶著，根本就用不著去首映幫著捧場。
“哎！”
汪玉瑛無奈嘆了口氣，又從包裡掏出一份材料遞給安老師，道：“這是你粉絲專門給你寫的劇本，故事蠻有意思，原稿有100多萬字，給精簡了下，你看看，要是覺得還行，我讓李文他們給好好改改。”